“约的是中午，你来早了，我老公去公司了，晚点才能回来。”
说完，她拉开椅子在餐桌旁边坐下，低头喝着汤。
小口小口的，和从前一样儒雅。
顾瑾的目光忍不住一直盯着她，她身上穿着的是最普通的家居服，肚子微微的隆起着，喝汤时低垂着眉眼，整个人看起来恬淡又柔和。
如果她刚刚没有喊那声老公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
顾瑾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忍不住走过去替她拢起耳边的碎发。
季晓拿着汤勺的手一怔。
“那你找个地方先坐下吧，佣人买菜去了。”
“好。”
顾瑾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听她的话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喝完汤之后扎起长发，身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有那么一刹那，顾瑾感觉回到了从前，她是很喜欢做菜的，那时候她总是会喊他在旁边打下手。
“需要我帮你吗？”
顾瑾走过去。
“不用，你是客人。”
一句客人，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几乎把顾瑾的整个心脏都击溃。
后来佣人回来，他看着她切菜洗菜，看着她在厨房里炒菜，从头到尾，她跟他没有一丝的交流，哪怕是眼神。
她太平淡从容了，甚至没有一丝笑意，对谁都是淡淡的生疏。
直到她接到何昔年的电话。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呀？”
电话开着免提，季晓手里择着菜叶。
“刚开完会，很快就回去了，顾总到了吗？”
电话那边是何昔年带着笑意的声音。
“已经到啦，那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哦，我今天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呢！”
她对着电话娇俏的笑着，那眉眼弯弯的样子，顾瑾看的不禁恍了神。
“你还怀着孩子呢，让佣人去做，别自己忙了。”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最喜欢吃我做的菜嘛？再说了，今天到底有客人来，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招待不周吧？”
“那就辛苦老婆啦？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你最爱吃的蛋糕？”
“好耶！那等你哦！”
说完，季晓笑眯眯的捧着手机亲了一口，那副模样，好似真的甜蜜极了。
而顾瑾的心已经酸涩的快麻木了。
她一点都没变，变的只是对他的态度罢了，她在面对何昔年的时候，那副娇气又甜蜜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不是对他罢了。
顾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突然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是一种身为局外人，再也参与不了她的喜怒哀乐的那种无力感。
“听说你怀了何昔年的孩子。”
后来她终于忙完一桌子的菜，顾瑾也终于找到机会跟她说话。
季晓正一边拉开椅子一边揉着有些酸痛的腰身，听他这么说，眸子垂了垂，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
季晓背对着他，只感觉心脏突然像是紧绷了一下，张了张口，心里想好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何昔年回来的很是时候，手上还拎着蛋糕。
“老公！”
季晓开心的叫了一声，即便膝盖还不太方便，也急急地朝何昔年走过去，手臂勾住他的后颈，亲昵的扑进他怀里。
“小心点，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何昔年温柔的嗔怪。
“孩子也想你了呀！”
季晓的声音甜腻腻的，好似撒了糖一般。
“我看是你这只小馋猫吧，带了你最爱吃的蛋糕。”何昔年一只手搂着季晓的腰，一边晃了晃手里包装精美的蛋糕。
季晓垫脚在何昔年脸上亲了一口，“最爱你啦。”
顾瑾坐在一边，面色平淡的看着这一切，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他承认，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她们在他面前刻意为之，他都妒忌了，原本应该只属于他的女人，现在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叫别人老公。
“跟顾总在聊什么？”
何昔年走进门，季晓熟稔的替他解开领带，顺手接过他的西装外套在旁边挂上。
好似这是一件她干了无数次，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聊到我肚子里的孩子，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昔年出现之后，季晓连说话都是笑着的。
“说起来倒是我趁人之危了，当时看晓晓太痛苦了，就带着她去喝酒，谁知道——”说到这里，季晓似乎有些害羞了，推了推何昔年的肩膀，眼底是满满的娇气，何昔年握着季晓的手，笑笑，“谁知道这丫头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我那天也喝了不少，所以才......”
“所以你就接受他了？”
顾瑾问。
很明显，这个说法并不能让他信服。
季晓点头，“是，他对我好，应该说是无微不至，我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有一个人不嫌弃我，还愿意全心全意的爱我，为什么不接受？况且，我也爱上他了。”
爱上他？
顾瑾的舌尖死死的抵住后槽牙，拼了命的才忍住把她强制抢走的冲动。
这两人骗人的技术一点也不高明，他才不信季晓会爱上别人，至少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顾总，你倒不用怀疑我对晓晓的爱，你们离婚之后，我们会在一起，我会给她所有的爱，好好的照顾她，还有我们的孩子。”
何昔年保证。
顾瑾没有吭声，只是把目光从季晓身上挪开，淡淡道，“不是邀请我来吃饭吗？饭菜快冷了。”
“哦对，该吃饭了，让顾总尝尝你的手艺。”
何昔年拉开餐桌旁边的椅子，拥着季晓坐了过去。
顾瑾自顾自的在季晓的另一侧坐下，面色清淡，“很可惜，她当年学做饭就是为了我。”
“......”
季晓的手一僵，何昔年面上的笑也没有挂住。
说话不冷不热，真是够讨人嫌的，何昔年在心里暗暗的想。
佣人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季晓兴冲冲的介绍，“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之前做的味道一直不理想，这次我稍稍改进了一下，你尝尝呢。”
何昔年用筷子挑了一口，“嗯，很好吃的，你的手艺真的堪比大厨了。”
得到夸奖的季晓像是得了糖果一样，笑的更开心了。
用餐的时候估计基本上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吃饭，桌上的饭菜被他吃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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