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银子。
足够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四口之家,过上三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孟离扭头向之前险些被撞伤的老农看去。
跌坐在地上的老农,似乎是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老人家,您是什么意思?”孟离扶起老农,轻声问道。
“我……这个……”老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神情中透着一丝尴尬。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孟离还是看出了一丝渴望。
“我明白了。”
孟离深吸一口气,在为这种底层人群感到悲哀的同时,叹息道:“那就这么办吧!”
而后李老大带着面色难看的良因对孟离赔礼道歉,又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孟离接过银票转手塞进老农怀里,后者激动的无法言表,唯有给孟离作揖。
周围围观的人群见到这一幕,无不露出羡慕之色。唯有一个人神色阴沉。
这个人身材圆润,肥头大耳,脸上或青或紫,正是两日前被孟离一番教训的孟钱。
那一夜,孟钱被揍之后,找到了孟溪,后者以有事为由,将此事拖了过去,回家之后,孟钱越想越是不忿,第二天才知道孟溪竟陪着李柏涛去了靠水镇。
孟钱还想再去劝劝孟溪,思索再三,便也来了靠水镇。
刚才两骑横行时,孟溪就在不远处,正巧看到孟离与对方发生冲突的一幕,起初还很兴奋,直到孟离三刀将对方击败时,大吃一惊。
这时他才知道,孟离竟一直在扮猪吃虎!
实力高强的一流武者被三刀击败,这个孟离难不成也是一流武者?
“可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刀败一流武者,必是也是一流武者无疑。
孟钱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却不想承认。
他们学武这才不过两年,如今竟已有了这般差距,若是再过一段时间,那还了得?
要知道,村中天赋最强的孟溪,也不过才初入四锻!
“不行,一定不能放过他!”
望着人群中已经决定息事宁人的两名武者,孟钱心里渐渐有了决定。
孟离离开后,街道渐渐恢复正常。
李老大望着大步离去的孟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人群已渐渐退去。
良因凑到李老大身侧,低声道:“李老大,咱们就这样让他走了?”
李老大看了良因一眼,冰冷的目光让后者头皮感到发麻。本就低微的声音,顿时变得有如虫鸣。
“怎么?心里不舒服?”李老大冷哼一声,道:“像我们这种人,拳头都比道理硬,若想说话硬气些,那也只能各凭本事,你若能打得过那少年,现在又何至于此?”
良因苦笑道:“那个少年可真是邪门,我和他都是五锻境,但我偏偏就是拿他没有办法,尤其是他的刀法,我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真气,连我的一半都不及。”
李老大闻言一怔,盯着良因道:“你确定,他只有用了一半的真气就破了你的惊魂剑?”
“千真万确!”
良因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惊魂剑虽不是他最强的剑法,却也算威力不凡,应对同境界的武者还是没有问题的。可在面对那个年轻人的刀法时,却半点威力都发挥不出。
“藏龙卧虎啊!”李老大叹道:“一个年轻人就差点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此次任务,你我还是小心为妙啊!”
良因点了点头,忽然神色一凝,忧虑道:“李老大,你说那魔头真的在这里吗?”
想起那个魔头曾经的所作所为,良因的心就在颤,那样的人物,才是他们的楷模啊!若不是惹了不能惹的势力,命不久矣,无论如何他都要结交一番。
在靠水镇以南,快要到达界水城的地界,有一座考兰山脉。
考兰山中多劫匪,共有盗匪势力一十一处,其中一处便是两年前由良因牵头落草的据点。
良因原是界水城人士,今年二十三岁,炼体五锻的一流高手。崇武十二年初,良因落草为寇,两年之间,作案上百次,劫下金银万两。有这么一份“丰功伟绩”,他这两年杀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界水城那边不是没有抓捕过他,但是背靠考兰山一十一处匪首联合匪盗势力,背后又有神秘势力帮持,良因依旧过得逍遥自在。
良因的崛起,还要归功于李老大。
李老大的身份非常神秘,出自一个庞大势力中的重要人物,而他的崛起就有这个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此次前来靠水镇,是因为李老大在不久前得到一个消息,昔年以一神兵,搅动江湖风云的小魔头燕行观,如今就隐居在靠水镇。
燕行观身怀神兵巨宝,当年更是因此得罪八大门派,江湖之上,人人都视其为头号目标,无不想分一杯羹。
十数年间,此人的亲朋好友,只要与他有所来往之人,除了他那北天下人共举为第一魔头的生身父亲,无不惨遭毒手。
两年前,此人心灰意冷之下突然隐匿江湖,这段时间不知有多少人在寻找他的踪迹,若是这个消息被证实,靠水镇立刻就要成为腥风血雨之地。
此次他二人前来,其实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之余,也想着分羹一杯。
李老大拉着马缰,缓缓步行道:“应该不会错,你也知道,天道崖近些年来出了一位大能,能以心观天,言断天下。而这个消息就是出自天道崖。”
天道崖乃是与三大秘境同等名气的奇山奇景,能在这座山上隐居的自然也是奇人,传说这位山中大能,评天论道,断言天下兴衰事,事事无差。不久前又著一年风雨历,如今已过半年,竟也是风雨对应,未曾有错。
见李老大牵马前行,同样牵马的良因不敢怠慢,连忙在后面跟上。可就在走出一条街后,李老大竟又将脚步停下,扭头大声喝道:“是谁在那里!”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良因连忙停下脚步,向自己身后望去,就见街道拐角处,一道肥胖的身影缓缓出现。
良因望着身材肥胖的少年郎,面色不善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们?”
若是放在平时,性格暴躁的良因必然要一句“死胖子”骂过去,但在经历过孟离的打击后,深知人不可貌相的他,就连说话也都留有分寸。
饶是如此,孟钱还是被良因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了一跳,强挤出一抹笑容,颤声回答道:“回禀两位大人,小的孟钱,是靠水镇北的孟家村人,之所以跟着两位大人,是为了帮两位大人排忧解难。”
见孟钱颤颤巍巍,良因心里便有了底,怒骂道:“你个死胖子,跑到这寻大爷的开心,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李老大点点头道:“无事献殷勤,该杀!”
“我,我没有啊!”孟钱吓坏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竟如此危险。
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气的良因翘起鼻孔,冷哼道:“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麻烦?说,是不是你刚才跟踪我们的时候听到的?”
“我真没有啊!”此时的孟钱,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他只是想借这两人之手报复孟离,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哼!言不由心,看我不一剑劈了你。”良因伸手握住剑柄,眼看就要一剑劈下。
孟钱吓得一声大叫,再看身下一滩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缓缓流出。
吓尿了?
李老大看着面容惊恐的孟钱,忽然伸出一只手,制止了良因接下来的行动。
一个如此贪生怕死之人,又怎么会有胆子来找他们的麻烦?
难道他真是来帮我们排忧解难的?李老大打量着眼前这个吓得直打抖的胖子,凝眉道:“你要帮我们解决的是什么麻烦?”
“孟离,孟离,我能帮你们找到孟离。”
孟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声大呼。
李老大眉头再皱,几乎快要挤到一起。“孟离?谁是孟离?”
孟钱道:“就是刚才找你们麻烦的那个人。”
良因眼皮一跳,沉声道:“你认识那个使刀的少年?”
越是有怨,心里就越会在意,良因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以木刀将他压在地上的少年,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就是他!就是他!”孟钱大喊道:“他和我一样都是孟家村的人,他的一切我都了解。我能帮你们找到他,然后杀掉他。”
李老大看着孟钱脸上的瘀青,饶有兴致道:“你和他有仇?”
被戳中心事的孟钱面色尴尬。
“死胖子,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妄想驱使我二人帮你杀人?”
见孟钱默认,良因勃然大怒,“锃”地抽出长剑,架在孟钱脖子上。说罢,长剑轻抖,两指宽的冰凉剑背在孟钱肥胖的面颊轻轻拍动,啪啪直响。
嗯!
感受到剑身上传回的触感,良因眼前一亮:这个死胖子,脸上的肉还挺有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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