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此时只有他二人的身影,所以稍显寂静。
面对玉帝的疑问,长空司齐没有多做思索,便脱口答道“此番必是最好的时机!”他面色镇定,一双眸子里饱含精芒。
玉帝行到他面前两步之遥处,方止步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问“你可知前魔尊已被取而代之?”
“自然,我还知此人便是您的……”长空司齐话说一半,又换了口吻,委婉道“现任魔尊便是十万年前的羽川殿下。”
他开口说这,玉帝却是面色无奇,因为这一切他都知晓,便同长空司齐讲理道“前魔尊在位之时便和天庭达成休战协议,为何休战,便是因为其手中掌管着上古七煞,而这位现任魔尊,手中除了七煞外,还有真冥、氏人和魔嗜,这其中任何一个放出,都是为祸苍生的存在,所以谈及兵力,阴之守卫者的死活并不能提高天庭开战的胜算。
除此外,神魔既要开战,就必须找出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除此外,亦要分析此仗是不是必须要打,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便是我为何要问你,有几分把握能攻下魔族。”
长空司齐被玉帝一番话讲的有些哑然,面孔稍稍阴沉了片刻,言辞略激昂道“魔教作恶多端,众所周知,以正压邪难道不是理由,他手中虽有十大魔王,但天界尚有如此多枭雄,还能惧他不成?”
“此事岂能由你儿戏?”玉帝眉梢斜起,帝王威压尽显于面,但依旧同他讲理道“你只一味想着开战,那可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明明双方休战便是三方共赢(天界、凡尘、魔教)的局面,你连战胜敌方的把握都难以估计,我又如何能调兵于你!”
“玉帝此番恐怕不是忌惮魔教实力,而是故意偏袒邪予尘吧?”长空司齐心中一团火莫名烧了起来,于是讲起话来也有些口无遮拦。
明明是挑起纷争的一句话,却并没有让玉帝大动干戈,他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这一刻虽然视线停在长空司齐的脸上,但他的目光却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连长空司齐今日都能说出这番话,若搪塞必定争议四起,玉帝思虑了片刻,便面容浮笑,继而抬手拍在他肩头,消了消他的戾气,安抚道“想要对付魔教,主力并非天兵而是上神,你此番若能够说服三百位上神和你共同作战,我必凋兵于你!”
玉帝一番恳切言辞,让长空司齐怒火渐息,他眉心拧了拧,心里便已经开始估算起了上神数量。
这天宫上神便有风神、火神、雷公、电母、雨师、九天玄女、日游神、夜游神、太阴星君、太阳星君,九曜星等等,粗略估计可达一百二十位,长空司齐倒觉得,这百位并不难说服,除此外,还有四方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太岁神(春神、夏神、秋神、冬神)、五斗星君(东斗星君、西斗星君、中斗星君、南斗星君、北斗星君)、天罡星三十六位,地煞星七十二位,六丁六甲以及掌管月份的十二元辰等等,众正神加起来便有五百有余。
他只需在五百多人中说服三百人,胜算可谓极大,心头不由一腔暗喜,却有些不太笃定的又确认一番“玉帝此言当真?”
又是极其不敬的回应,玉帝却依旧没有斥责他,而是一挥龙袍,就见那衣袖拂过之处,赫然呈现出一张金诏书,长空司齐双手接过。
看着玉帝所承诺的内容,这才放下了心,心中暗喜难以自持,爬上眉梢,随后便深深拜了一躬,方才退下。
玉帝看着他一袭身影离去,良久,良久才轻抚了下胡须,长叹了一口气。
……
江晟从昏迷中醒来便暴跳如雷,他捂着心口,目光停在被微风吹起的层层银白帐幔上,思绪却回到了黛长安被暗杀的一幕,在当时,他只想着问责,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那锋锐的长弓从她单薄的身躯穿过,直到她身体的血溅在他面颊,他才察觉出异向。
江晟紧攥着双拳,气到浑身颤栗。
从床榻起身时,一袭睡袍都未更换,发髻披散着便提剑要去寻长空司齐报仇。
茗一虽然也被长空司齐打到重伤,但却一直守在门外,他从来没见过法祖如今日这般痛苦过,在昏迷中,他一直念着女帝的名字,甚至在昏迷中,难过到流泪吐血。
茗一虽然也心疼如绞,但终究没有法祖这般情绪激烈。
看到法祖面容惨白破殿而出时,他焦虑的上前,还未开口,手臂便被他一把捏住。
茗一只是稍微答的慢了些,便被他吼了一声是聋了还是哑了,他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一身暴躁之情委实难以压制。
见茗一摇头,气的转身一脚踢在门框处,踹的整个大殿都在摇晃,又问他道“黛长安呢?她被谁带走了?”他大喘着气,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女帝,被魔教之人带走了。”
“废物!”江晟气的长叹了一口气,便要去天庭,却被疾步行来的棠少拦住,他手中持着一黑色信笺急急递于法祖道“此信,似是从魔教传来。”
江晟先是双目一蹬,随后便接过,冷着一张脸将其打开。
就见一张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嘲讽甚浓的两行字“活了,就滚过来帮忙,她还有救,另外,再带几枚长生果以做药引!”
江晟呼吸一滞,反反复复将信看了五六遍,方才深吸了一口气,他此番之所以会如此失控,就是因为黛长安中了一箭后,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他甚至在她体内感觉不到魂魄的存在,于是江晟才会误认为她再无生还之机,但看到‘她还有救’四个字时,心底又泛起了一抹清明。
当下开始回忆起十几年前,他好似在星月道人的方舟仙山,见到过长生果树,而在十年前,他便将茗一的真实身份告知了他,所以方舟仙山已经是茗一的地盘,那长生果树,开花千年,接种千年,果子成熟亦是千年。
十几年前,果树上便只剩下二十枚不到的果子,这交给茗一的十年里,不知那长生果是否还有余下的。
方才一副盛气凌人到能吃人的脸顿时变了模样,问茗一道“你爷爷留给你的长生果,可还有剩下的?”语气急迫焦虑。
茗一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问,摇头道“全给法祖留着的。”当初,他便要将此长生果赠予法祖,可法祖却是一枚也不要,于是茗一便将其留着等到有朝一日他需要之时再给予。
江晟一听长生果还在,眉尾轻起,心里虽有被他的话语感动,但并未表达出来,只是捏了拍了拍他手臂,随后二人便一起去方舟仙山拿了果子。
在江晟要去魔教的时候,茗一百般不放心,劝他小心魔教有诈,可江晟那里还顾得了被埋伏,只要能救黛长安,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胜算,他也会义无反顾。
踏入?冥,在魔兵的指引下来到正殿时,邪予尘已经坐在宝椅上等候多时。
他高翘着二郎腿,看见江晟,便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这江晟,本就长得跟江亦安一样有些小白脸,此时,这张面色更是透着雪色,唇色苍白,眼尾泛红,瞳孔里还带着重重的红血丝“怎么?这是哭了三天三夜?”邪予尘一勾薄唇,视线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黛长安呢?长生果我带来了,你当真能救她?”江晟阴沉着一张脸,无力回应他的讥讽,只是抬手将一团银白玄光推向他。
邪予尘抬手接住之时,玄光散去,手中便落下一玉盒,刚掀开盒盖,就见那安放在其中的三枚长生果绿莹莹闪着亮光,个个晶莹剔透,好似上等的碧玉翡翠。
邪予尘伸出细长的手指,拿起一枚便送于唇畔咬下了一口,清脆的一声响后,甜腻便在唇间蔓延,江晟见他吃了长生果时,气的龇牙咧嘴,上前就要开抢,怒道“这可是药引!”
然而在冲去之时,被邪予尘用瞬移之术躲开,嗤笑道“蠢货,一枚就够,这剩下两枚就当你孝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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