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从梦中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
好一会儿才找回思绪，她摸到枕头旁边的手机，拿起看了一下，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所以，刚才和大佬结婚的那个梦，是个名副其实的白日梦。
程亦可叹了口气，坐起身。她捋了捋头发，思绪又回到昨天晚上。
大佬来还银行卡，说着说着就不老实，开始亲她，把她亲到意乱情迷之际，却凑到她耳边。“可可，别怕我，我等你同意。”
她当时差点就说“同意”了。
想到这儿，程亦可觉得大佬好像在用美男计。她拍了拍脸颊，起身洗漱。
程亦可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是比以前憔悴了些。
她一直不怎么放心思在这张脸上，也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谈恋爱了，还是在公司看见那些漂亮的女同事被影响了，反正她现在还挺在意这块的。
她拆了一张号称“前男友见了都会后悔”的巨额面膜贴上，然后拉开窗幔。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小区中庭，今天天气极好。
程亦可看了一下身上的睡衣，直接走了出去，本来就不打算出门，懒得换衣服了。
她觉得，反正已经被大佬摸了个遍。
程亦可刚出去，就看见徐菓坐在电脑前面忙碌。
他听见响动微微抬了一下眼，只一瞬便收回目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又快速。
“小鬼，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徐菓目光在电脑屏幕上移动，嘴上却不客气，“先去吃东西，砂锅里，应该还热着。”
“哦。”程亦可也不打扰他，应了一声就下楼去厨房。
砂锅里是白果乌鸡小米粥，还有一股药膳味儿。
程亦可盛了一碗，然后坐在餐桌前。
她伸手按压脸上的面膜。
又过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才取下面膜。面膜上面还有特别多的精华。
这都是钱呀！
程亦可灵机一动走到徐菓面前，叫他。
“哥哥。”
徐菓抬头，不明所以。
程亦可狡黠一笑，露出左侧小虎牙，迅速把手上的面膜贴在他脸上。
徐菓下意识拒绝，身体往后仰。
“别动。”程亦可上前一步，她弯着腰，仔仔细细理好面膜纸，然后随手取下自己的刘海夹把徐菓额前的碎发夹起来，吩咐，“这个面膜特别贵，别浪费了。”
做好一切，程亦可才伸直腰杆。
随后，她噗呲一声笑出来。
谁能想到，雷厉风行，清冷禁欲系的大佬，在家会别着一个粉色小兔子的发夹敷面膜呢？
虽然他现在的表情似乎并不乐意。
程亦可做了这一切心情很好，哼着歌去吃早餐。
粥很好喝。里面的白果很粉，乌鸡也是去骨的，虽然有药材味儿，但是并不违和。
程亦可喝了两小碗儿，又盛了半碗，才刹住车。
她突然意识到，大佬做东西太好吃，自己会长胖的。
程亦可坐在餐桌旁，她微微仰头就可以看见上面的徐菓，虽然围栏遮住，只剩一个黑色的脑袋。
此刻，那个粉色的小兔子发夹格外显眼。
他好像很忙，敲键盘的声音没停过。
“哥哥！”程亦可叫他。
徐菓闷闷地“嗯”了一声。
程亦可：“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敲打键盘的声音突然停下。
徐菓：“明年吧。”
明年？
还有一个多月，那不是得被养成猪吗？
“不过下个月应该会进入准备阶段，到时候也很忙。”徐菓顿了顿，“有事？”
“没！”程亦可抿唇，“随便问问。”
接着，敲击键盘的声音又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程亦可变得忙碌起来。
一边是研C新项目上线测试，一边是PM培训老师布置的视频作业。程亦可每天忙到一点多才能睡觉。
在徐菓的尽力喂养下，程亦可还瘦了一些。
徐菓好几次提出，去接她下班，或者送她上班，这样就可以多留出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都被程亦可拒绝了。
她还是怕被公司的人瞧见。
周六，程亦可到培训室的时候已经挺晚了，还好，俞筱洁帮她占了个好座位。
俞筱洁性格开朗热情，她们最近时不时在微信上分享资料，偶尔在食堂遇见也会聊一会儿，关系也变得熟络起来。
“谢谢你，筱洁。”程亦可坐下，表示感激。
俞筱洁把占位的背包拿过来：“跟我客气什么！”
突然，俞筱洁皱了皱鼻子，又说：“亦可，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又透着一丝喜悦。
程亦可：“什么？”
“今天应该是我上的最后一堂课了。”俞筱洁亲密的靠了一下程亦可肩膀，“我们才刚认识，就要分开，我有点舍不得你。”
程亦可拿笔记的手一顿：“你要辞职吗？”
“不是。”俞筱洁抬起头，眉梢是掩盖不住的笑意，“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往外说。”
程亦可楞楞地点头。
俞筱洁凑近，小声说：“徐工你知道吗？”
这两个字让程亦可心跳加快，莫名有些紧张。
“徐工没辞职，是公司要成立新部门。”俞筱洁又凑近了一些，“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居然被他选中了。”
程亦可不明所以，喃喃道：“选。。。。。。中？”
俞筱洁点头，随即用手撑住下颚，满脸笑意：“就是以后跟他干，这事儿我自己也没想到。”
程亦可想起上周徐菓提过，他会在研发部选几个人跟他。
俞筱洁继续说：“亦可，你也知道，我们研A没什么重要项目，在整个研发部都没什么地位，更别说跟着徐工做事了，我入职两年了，一次机会都没有。”
程亦可放好包，认真听她说。
“而且，我还是个女生。”俞筱洁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种感觉你能懂吧？我们女生在这个行业，太难了。”
“表面上大家都照顾你，其实心底里都觉得你不行。”
“他们也不会在乎你的技术能力如何，抗压能力如何，就认定了你吃不了苦，受不得累，逻辑算法架构都不行。”
“入行简单，想要向上爬，那就太难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给你表现的机会，在他们眼中，只会觉得你是个女孩儿，不适合，不行。”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报名PM培训，我不可能永远做个最底层的Java。”
俞筱洁这番话，让程亦可陷入沉思。
好半天，她才抬头：“所以，你其实是想走技术路线的吗？”
“嗯！”俞筱洁咧嘴一笑，“我原本以为没机会的，我是真没想到，其实我的能力是被人看见的。亦可，你会不会觉得我以前的想法很狭隘？”
“没。”程亦可摇头，“我很明白你的感受。”
程亦可抿唇：“其实以前，有个人也跟我说，我不合适这个行业。我当时也不了解这个行业，就觉得他做这个很酷，所以我也想做这个。而且他当时给我的理由也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不适合。”
俞筱洁：“所以你也生气，对不对？”
“有点儿。”程亦可点头，“不过后来我知道，他就是关心我。所以，有时候我们有被人不认同，被人忽视的错觉，其实是他们的善意。只要这样一想，就会感觉好很多了。”
“亦可，你真善良！”
“没有。”程亦可被俞筱洁直白的夸赞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其实这种出自保护的善意，很有可能对我们来说是种阻碍。可是直男嘛，都不懂。”
俞筱洁竖起大拇指：“不明觉厉！”
程亦可：“啊？”
俞筱洁噗呲一笑：“就是，不明白，但觉得你很厉害。”
程亦可：“。。。。。。”
“亦可。”俞筱洁突然支起身子，“你应该跟徐工很熟吧？”
“啊？”程亦可哑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徐工不是经常在你们研C吗？”
程亦可咂咂嘴巴，点头。
俞筱洁突然兴奋：“快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亦可转转眼珠，半天憋出两个字：“很帅！”
俞筱洁叹了口气，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
程亦可抿唇：“脾气好，有责任感，维护下属，能力强。。。。。。”
“我想听缺点。”
这是什么奇葩角度？
程亦可看着俞筱洁兴奋的脸，绞尽脑汁：“很狗！”
“狗？”
程亦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莫名的心虚，怕这话传到徐菓的耳中。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
程亦可觉得，徐菓没有缺点，近乎完美。若真要说缺点的话，她只能想出这一点。
特别是最近，每天的晚安吻，他越发放肆。
每次都会撩拨起她的欲望，又戛然而止，最后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什么你没同意，我什么都不做。
明明什么都没做，程亦可又觉得他好像什么都做了。
他就是在勾引自己。
狗，真狗！
程亦可回过神，弱弱的说：“我们帆哥说他狗，我也不清楚。”
程亦可在心里给何东帆下跪。
“哦！”俞筱洁愣了一下，然后表情逐渐羞涩，她抬起双手捂住脸颊，“亦可，你说徐工为什么会选我呀？”
程亦可：“？”
“我从来没跟他有过交集，他怎么会注意到我呢？是不是。。。。。？”
“他有女朋友！”程亦可打断俞筱洁的花痴，又不自在的补了一句，“我们研C的都知道。”
其实，程亦可已经把俞筱洁当朋友了。
所以，她现在心情挺复杂的，甚至有些罪恶感。自己的朋友在对自己的男朋友犯花痴，自己还不能告诉她真相。
程亦可握住俞筱洁的小手臂，肯定道：“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你是个很棒的J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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