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回到家,简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平时她加班回来,累得像狗一样,沾床就睡。今天,她反反复复换了好几个姿势,却怎么也睡不着。
程亦可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可是她却觉得似乎哪里变了。
至于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程亦可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空调的原因,她感觉口干舌燥。
她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见了那个粉色的铁盒子。
她拉开床头小灯,盘腿坐在床上,把那个盒子打开,仔细看那些保存下来的信笺。
信笺有些发黄,可能是南方太湿的原因。她已经好久没看这些东西了。
程亦可劝解自己,可能是最近实在太忙了。
可是为什么?
她最近想起糖油菓子的次数越来越少,和他聊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但是梦见徐菓的次数却越来越来。
程亦可甩了甩脑袋,然后把信笺都整理好,关掉灯,打算继续睡觉。
可是脑袋中不断浮现的脸,让她再次睁开眼睛。
这种感觉,让她真的好不安。
程亦可双手握在胸前,呐呐自语:“程亦可,你只是崇拜他!”
这样的情绪并没有困扰程亦可几天,在忙碌的工作中,她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徐菓好像也很忙,在程亦可特意的避开下,俩人几乎没再单独相处过。
只是每月初交话费,清还花呗的时候,程亦可会想起,徐菓快要离职了。
徐菓要离职的消息好像也没人知道,就连何东帆,好像都不知道。
程亦可还记得,大佬说差不多十月底会离开TX,现在已经九月中旬了。
算来,也没多少日子了。
像他那样的人,离开TX之后,他们肯定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一想到这,程亦可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大家停一下!”
程亦可还在发愣,何东帆突然走出来。
“那个项目已经运行快一周了,没什么问题。今天正好周五,大伙儿一起聚个餐。想吃什么,徐工请客!”
“烤肉——”
“不想吃烤肉,想喝酒!”
“喝酒不错啊,明天不上班!我投喝酒一票!”
大家讨论的正热闹。
于简说:“喝酒不太好吧,程亦可一个女孩儿!”
这种时刻,肯定不能扫大家的兴,程亦可立马站起来:“可以的,我没问题!”
何东帆大手一拍,决定:“那行!我和徐工经常去的一家酒吧还不错,待会儿发地址在群里!”
下了班,程亦可和于简坐地铁到酒吧的时候,大家在群里说就等他们俩了。
酒吧在市中区一个小胡同里。
酒吧名字纯黑色正楷书写,门牌闪着小星星彩灯,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这还有家酒吧。
酒吧叫“买醉”,程亦可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们刚想进去,便被门口一个黄头发的黑衣男拦下来。
“身份证!”
啥?还要身份证?
程亦可拉了拉于简袖子,问到:“你带身份证了吗?”
“没——”
正好,她也没带。他们蹲在路边给何东帆打电话说明情况。
不一会儿,何东帆便走了出来,跟门口的男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领着他们俩进去。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正规酒吧知道吗?”何东帆停止脚步,回头打量他们,调侃道,“其实真不怪人家!”
程亦可一愣,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然后撞了一下于简:“主要是你长得太幼稚!”
“程亦可,咱俩能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吗?”
“那你也是那个一百步的。”
何东帆早就习惯了俩人斗嘴。
他们跟着何东帆进到主厅,五色摇曳的灯光,嘈杂的音乐,让程亦可震惊。
这样真的不会影响听力和视力吗?
“买醉”门面很小,进去后却别有洞天。他们穿过主厅,然后是橘色灯光的走廊。
时不时有服务员经过,还会跟何东帆打招呼。看来他确实是熟客。
“哟,这谁呀?何东帆呀!”突然一个豹纹黑T恤男人拦住去路,语气很不好。
程亦可明显感觉何东帆身姿一顿。
男人冷笑,眼底都是狠厉,他咬牙切齿道:“好巧啊!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程亦可自觉,他们俩闹过不愉快。
何东帆也是不客气,脸色瞬间阴沉:“好!狗!不挡道!”
程亦可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男人冷哼一声,侧过头打量何东帆身后的程亦可和于简。他皮肤黝黑,似乎喝了挺多酒的,连眼白都有些发红。
程亦可对上他的目光有些发怵。
何东帆向左移一步,挡在他们面前,然后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让!开!”
男人懒散地举起双手,微微侧身,让了个道。
何东帆这才带着于简和程亦可走。
半路,何东帆暗暗骂了一句:“妈的,狗杂种!”
程亦可不安地和于简对视了一眼。
在程亦可心中,何东帆一直都是脾气特别好,特别热情的一个人。从没听过他这样骂过人。
能让何东帆如此失态,想必他们之间不止是小矛盾而已。
何东帆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转头,又恢复往日的神情:“没事儿,你们别怕!”
他们到了包间,桌上已经摆了好多酒和吃的。
何东帆走过去,在徐菓耳边说了几句话,徐菓听后,眉头微皱。
程亦可看着他们,她觉得,何东帆应该是在说刚才那个男人。
下一秒,徐菓抬头,正对上程亦可的目光。程亦可不自在的收回目光,然后若无其事地吃桌上的水果。
不一会儿,程亦可余光看见徐菓出了包间。
“帆哥,徐工怎么不喝酒呀?”
“哈哈哈,你们徐工最近请了一个私教,练身材呢,不能喝酒!”
耗子开了瓶饮料递给程亦可,调侃到:“这么自律?”
何东帆双手搭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脸得意:“忙着追小姑娘呢!”
“噗——”程亦可一个没注意,口中的饮料全喷在地上。
追?小姑娘?
大佬在追小姑娘?
于简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大家忽然来劲儿,就连旁边打桌球的曲正和大杨也走过来八卦。
“帆哥,什么情况?”
何东帆一摆手,马上撇清关系:“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切——”大家发出唏嘘声,似乎不相信何东帆什么都不知道。
程亦可不自觉地向何东帆那边靠,有些好奇。
“我真不清楚,我为了知道那女的是谁,我恨不得两只眼睛贴在他身上!”何东帆指着自己的双眼,又说,“你说追吧,我又没看见他有什么行动,不过他最近戒烟,戒酒,还报了私教!”
何东帆顿了一下,又说:“哦,还重新装修了房子!”
。。。。。。
程亦可后来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就是不敢置信,大佬居然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还,要追小姑娘!
她脑袋一片混乱,她都要怀疑自己喝的不是饮料而是酒了。或者又是刚才呛了那么一下,呛到她脑子了。
程亦可和于简都没喝酒,对于他们的划拳游戏也不感兴趣,于是搬了一点吃食到旁边的角落里。
正好打游戏!
又输了,程亦可无力地摊在沙发上,放下手机。
“程亦可,你今天怎么了?你一个法师你还想一敌五吗?”
“行行行!我错了!”程亦可承认错误,嘟囔一声,“不打了!”
于简起身去上厕所。程亦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
她今天打游戏也是一股冲动劲儿,一直送人头,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
难道真的被大佬影响了心情?
程亦可叹了口气,甩开这些奇怪的想法。
她不自觉地望向徐菓。他坐在角落里,在玩手机。
程亦可蹙眉,他还真的一口酒,一口饮料都没喝。就为了保持好身材追小姑娘?
程亦可越想越烦。
差不多快十二点,大家才散场。
程亦可也不想多留,早早起身上了个厕所,刚想拿出手机打车,电话便响了。
屏幕上显得的来电人是,大佬。
“喂!徐工!”
“太晚了,我送你!”
程亦可并不想搭他的车。前段时间加班,她都不超过十一点下班,就是避免再坐他的车。
程亦可犹豫再三,拒绝:“不用了徐工,我自己打车!”
“出门左转,路口等你!”徐菓顿了顿,“还有何东帆也在!”
程亦可这才莫名的松了口气,答应:“行,我马上到!”
程亦可走出酒吧,站在门口的还是刚才那个拦着她和于简的男人。他对程亦可说了句“下次再来!”
程亦可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往左边拐去。
小巷子很窄,两边是老旧的红色砖瓦砌的墙,路灯也是大老远才有一盏。不过一条巷子只有不到一百米的样子,尽头的大马路很明显。
程亦可走了一段路,才看见昏暗的墙边有三个男人坐在那里喝酒,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和何东帆起争执的男人。
她放慢脚步,心想这人应该不记得自己,于是想快点走过去。
程亦可心里发毛,目不斜视。
男人突然站起来,挡在她面前。他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程亦可。
不等程亦可说话,男人问到:“小妹妹,何东帆呢?”
他身上的味道让程亦可皱眉,她摇头:“我、我不认识!”
男人双眼发红,眼神阴森,他伸出手指点着程亦可太阳穴:“你他妈玩儿我呢!”
程亦可害怕的低头,闭着眼睛,太阳穴被他手指戳的发疼。
“连你他妈的也敢玩儿我是不是?”男人气急败坏大吼一声。
程亦可更是被吓得缩紧肩膀。
旁边一个男人站起来,拉扯着发疯的他,然后对程亦可眼神示意,让她赶紧走。
“不许走!放开!他妈的别拉我!”男人还在发酒疯。
程亦可吓得忍不住发抖,见他被拉着,便错身跑了过去。
正迎上跑过来的徐菓和何东帆。他们在路口就看到了程亦可,以为她遇上了小流氓,急忙跑过来。
徐菓双手握住程亦可双臂,眼中都是担忧:“没事儿吧?”
程亦可撇着嘴摇了摇头。
何东帆这才看清那几个小流氓的样子,吼了一句“狗杂种”,说完就要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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