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都没再听到声响。
再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没有了乔唯一的身影。
时欢从床上爬起来,走下床,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很努力地奉劝自己,心一定要硬,不要受任何的言语的干扰。
她告诉自己,时芊芊坐多久的牢都是应该的,哪怕是和乔煜一样的死刑,都是应该的。
可是越是如此,那混乱不堪的心就越是放不下。
难道,真的要原谅时芊芊,要让自己变得跟圣母一样吗?
不!
她不是圣母!
过去那个善良心软的时欢,早就随着那场失忆而死掉了。
她现在是崔晚安才对,在受了这么多的伤害,这么多的胁迫,她不主动伤人就已经十分人道了。
是了,她不会去无脑原谅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不会!
可是她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
就好像有把刀插在她心口,一直滴着血。
不要心软,不要……
时欢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
时芊芊罪有应得,死一百次一万次都不足为提。
是时芊芊,害她失忆大半年之久。
是时芊芊,将陆叔从她身边带走。
让她失去至爱的男人,让她无家可归再次变成孤儿,更让她被君子傅欺骗了半年……
看,所有的悲剧,都是时芊芊造成的。
她凭什么原谅时芊芊?
时芊芊?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就这样想着,劝着自己。
不知不觉中,等到时欢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梳扎好了头发,甚至,已经穿上了袜子。
只是在她穿帆布鞋、系鞋带时,由于手抖,几次都没有将鞋带系成功。
怎么系都系不好,是她太笨了么?
为什么她的手要一直抖一直抖,她又没有做错事,杀人的是乔煜,做坏事的是时芊芊,她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为什么……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根本就无法抑制住。
眼看着鞋带在自己手里越缠越乱,甚至已经打上了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猛地,时欢又抬起头,看到挂在墙壁上的那面钟表的时间。
快十点了。
怎么还是十点,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慢?
再慢点,她就要心软了,不可以心软,绝对不可以……
时欢低下头,一双手紧紧揪着鞋带,像是很想要抓住什么。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很快地,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就立在了时欢的视线里。
“时欢,你怎么回事?”
看着时欢鞋子上始终系不上的鞋带,还打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薄寒一把将低着头的时欢从地上拉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乔医生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不对劲,我很担心你!”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薄寒低吼出来的。
他最看不得她这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这一次的时欢,比之前在帝都视频被爆出来那会儿的脸色还要难看。
是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在他心目中的那个女孩,应该是阳光、倔强、铁骨铮铮的!
看到薄寒的那一刹那,时欢所有的骨气瞬间都没了。
她反手抓住薄寒的胳膊,急慌慌地说道:“帮我个忙,薄寒,快帮帮我……”
“什么忙,你说就是了。就算豁出我的命,也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我不用你的命,很简单的,真的很简单……”
时欢哆哆嗦嗦地告诉了薄寒,一番言语之后,薄寒一点都没犹豫,直接点头,抓紧了她的手。
“好,我们这就过去。”
“嗯……嗯……谢谢你,薄寒,谢谢!”
“不准再叫我的名字,以后叫我老公!”
“啊?”
“算了。还是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看着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薄寒是又气又心疼。
她什么时候才能紧张一下他?在寒城相处了也有十几天了,就没看到这丫头为他紧张一下下的时候。
是他对她不够好么?
想了想,除了那天在山庄里,他罚她在泳池里待了一个小时,其他时候他是能对她多好就多好。
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就让她的心远离了自己吧?
这可不行。
上车的时候,薄寒低眸瞄了女孩一眼。
心里默默念着,等这件事给她解决了,再好好盘问她一番。
……
乔煜的案子是在大前天开庭宣判的,案子结束后,作为证人的时芊芊就因为身体的原因,回到了中心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或许是没有了什么心理上的压力,她这几天身体康复得不错,于是,便提前准备好了出院,并且提前给警局打了个自首电话。
时欢和薄寒来到中心医院时,警车正停靠在医院外边。
穿着简洁朴素的时芊芊,手里戴着手铐从里面出来,两个警察在她左右,刘警长则走在后面。
时越夫妇俩,怎么也劝不住女儿的决定,眼看着女儿就要被带走,夫妻两一点都顾不得围观人群的指点和议论,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拉住女儿戴着手铐的双手。
“芊芊,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再说你也坐过半个月的牢了,要还的债早就已经还完了。”
这是时母,这个时候了,苦口婆心红着眼睛劝着时芊芊。
但时芊芊已经决定了的事,谁都劝不动。
哪怕她的父亲时越在旁边呵斥她说:“简直胡闹!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你快点跟刘警长说说,那些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都是那个叫秦以南的做的吗?你在这闹什么?”
说完,又去刘警长面前,复述了一遍这话。
意思就是,他的女儿没犯罪,半年前新塘的火灾,已经用半个月的牢狱生活作为代价抵消了。
在火灾发生之前的所有事情,只是秦以南一个人做的,跟他的宝贝女儿无关。
“爸爸,妈妈,你们错了,就算过去再久,我欠的债,永远都无法还清。”
不管自己的父母多么的不舍,时芊芊像是铁了心,淡淡地看了父母一眼。
“过去那些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秦以南只是替我跑腿的,他不该替我背负那些罪,我不仅差点害死时欢,更害了秦以南的一生,还有一个人,是我最对不起的,那个人,就是陆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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