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拘留室里，当时欢从乔煜口中听说时芊芊已经死了，当时，她的心像是裂开了一条缝，痛得她差点就要晕过去。
她虽然很恨时芊芊，是时芊芊造成了她和陆叔的悲剧。
可是真的听到时芊芊的死讯、还是乔煜用那样残忍的方法让时芊芊死去时，她才知道，有的情谊，不是她说忘就能忘，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
不管时芊芊曾经做过多少对不起她的事，至少在许多年前，她被欺负的时候，是时芊芊出来保护了她。
当年的情谊，都是真的，早就在记忆深处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就像陆叔对她的百般宠爱和呵护，就像她对陆叔的依赖和欢喜，全部真真切切地烙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那一刻，时欢真的很想把乔煜给杀了，她后悔被审讯时没有把乔煜说出来，后悔自己居然受到乔煜那种混蛋的威胁。
不过庆幸的是，薄寒带着警察出来的同时，时芊芊也出来了。
看到时芊芊还好好活着，时欢心底那片阴沉的天仿佛瞬间就放晴了。
爱也好，恨也好，只有活着，才能爱，才能恨。
今天是时欢回来后第一次问关于时芊芊的事。
乔唯一微微一怔，随即恢复过来，将一勺汤送到时欢嘴里：“她最近这几天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听说那天晚上被从五楼扔下来后，好像对移植的肾有伤到。”
“不过还好，在事前薄首领让人往楼下铺了几个垫子，所以她情况并不严重，听说今天出院呢。”
“那她的病……”
时欢张了张口。
她指的是，时芊芊精神上的问题。
作为证人出席在审判庭上，那就证明时芊芊精神上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放心了些，但却不免疑惑几分。
为什么时芊芊要装病？连她都被时芊芊骗了。
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真的？
想到这，时欢对时芊芊还是有些生气的。
“她精神上的确出了点问题。”乔唯一道：“不过从她被从窗户扔下来后，似乎就醒过来了。乔叔……乔煜他之所以能够成功被判刑，很大程度上，也是时芊芊提供了他犯罪的证据。否则，光靠她的证词，是不能够的。”
原来将乔煜送进牢里，还有时芊芊的功劳。
时欢心里对时芊芊的感情，又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时芊芊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是恨，还是释怀？
其实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回到过去出事之前那般美好。
终究是回不去的。
时欢不说话了，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唯一送过来的食物，她都会张口吃，送什么吃什么。
“欢欢。”
“嗯？怎么了？”
“关于时芊芊，有个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时芊芊她……”吃完碗里的东西后，乔唯一将碗放下，叫了声时欢的名字，一脸的欲言又止。
“如果是不好的事，那就不要告诉我了吧。”
潜意识里已经猜到不是什么好事，时欢莫名抵触起来。
她不想再为时芊芊而担一丝丝的心，哪怕皱一下眉头都不愿意了。
可是，越抗拒什么，就越来什么。
乔唯一左近前来，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欢欢，我想了一晚上，知道你不想知道时芊芊的事，但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不。你一定得清楚。”
乔唯一狠下心，双手固定住时欢的肩膀。
不再给时欢拒绝的机会，乔唯一直言：“时芊芊她昨天告诉我，她今天出了院就会去警局自首。”
“自首？”时欢第一直觉就是，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她自什么首？命案的事，不是只有乔煜一个人做的吗？”
话刚说出嘴，马上就想到了那天被绑架的情景。
她之所以会在新街遇到乔煜，还被乔煜让人绑了，其实直接原因是时芊芊。
是时芊芊帮乔煜把她带到那里去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要去自首？
时欢觉得不太可能，以时芊芊那种自私鬼，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一再信任时芊芊，一再给时芊芊改过自新的机会，最后得到了什么？
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背叛，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伤害，时欢早就不抱任何希望。
“不是那个事。”乔唯一盯着时欢的眼睛，一字一句：“她说，是为了半年前新塘的那场爆炸。还有在那之前所有策划伤害你的那些事。”
“虽然最后你都成功逃过了，但是那些事每一桩都是故意谋杀，她犯下那么多，每一件都会在社会上掀起宣澜大波。她的结果，跟乔煜比起来，只会坏不会好！”
“所以呢？这不是她应得的报应吗？”
“欢欢！”
乔唯一语气拔高了一些。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以前的你那么善良那么心软，那天如果不是时芊芊提前告诉薄首领，可能你到现在都还在……”
再不懂好友是什么意思，就是个傻子了。
可时欢不是傻子，她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善良的心软的姑娘。
她将肩膀上乔唯一的手拍开，将被子拉回到身上，顺势躺下背对着乔唯一。
“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她早就该死了，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原谅她的，你也走吧，明天也不要再过来了。”
“欢欢，你……”看着时欢如此，乔唯一倍感无力。
她明明看到刚刚时欢眼睛里对时芊芊的关心，明明心里还有对方，为什么心能硬成这样？
要知道，时芊芊这一进去，就算不被判死刑，也至少要在牢里待上个十几二十年。
欢欢……她真的能狠得下这个心，不管不问了吗？
她能够做到吗？
乔唯一知道，自己不应该劝时欢善良，时欢也无需去当这个圣母。
可乔唯一更清楚一点，在时欢心里，始终有一方角落是属于时芊芊的。
她不想让时欢后悔，真的……不想。
“我不是非要你原谅她，也不是让你救她，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想起来后悔这件事，欢欢，今天下午她就会自首，如果你真的彻底放下，那就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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