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管家就要离开,时欢怒斥:“你们时家这么对我,就不怕陆叔回头报复你们吗!”
“报复?对哦,陆三爷这么可怕,寒城谁不给他面子啊?”
管家回过头,不但不担心,还笑了笑。
“老陆氏的产业在寒城的确是数一数二的,陆靳北自己创办的新陆氏,每年的盈利也高达千亿。在商政上,的确没人敢得罪你叔叔陆三爷。”
“你既知如此,还不快放了我?”
“抱歉,陆三爷会对时家怎么样,那是时家的事情,他们既然做到这一步,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这不是我需要操心的。”
“哦,对了,为了到时候给芊芊小姐移植的时候,确保你的肾是健康的,我劝你还是趁热把这些饭菜和汤都吃了吧,一天没吃饭了吧,一定很饿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番话,管家就沿着台阶上去了。
地下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望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时欢虽然很饿很饿,可是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她把身体养好,把肾养健康,好给时芊芊移植吗?
她偏不!
面对这些香气扑鼻的食物,时欢感觉倒足了胃口。
她抬起右腿,一脚就把这几个碟碟碗碗踢翻了。
饭菜洒落在地上,汤也倒了一地。
因为浑身没什么力气,时欢重新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
虚弱到,连思考的力气都失去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高达十米的台阶上,又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响。
听着那沉沉的脚步声从台阶上下来,就知道时家人又来了。
时欢闭着眼睛,睁都懒得睁开。
管家打开门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下来将餐碗和托盘一起收拾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又上去了。
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来的是时老夫人。
台阶上,老夫人在时母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从上面下来。
看着这一地的饭菜和鸡汤,向来慈爱有加的老夫人,此时是一脸的怒意。
“时欢,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给脸不要脸,给你送的饭菜,你就这么倒了?你知道这汤加了多贵重的参吗?全都让你给造了!”
听到老夫人的声音,时欢一双杏眸登时睁开。
面对老夫人的厉声指责,她显然不敢相信。
陆琴茵算是她的养母,时磊就是她的养父一样的存在,而时老夫人,她每次见了都会甜甜地喊上一声奶奶。
她怎么敢相信,就连她叫了十五年的奶奶,都是用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对她说话?
一时间,时欢心都凉透了。
“我说过,我不会给时芊芊捐肾,我不同意,你们就不可以对我动手!”
他们态度强硬,她也会!
也别说她没良心什么的,别人想吃她的肉,她还得拿把刀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递上去不成?
听着时欢这强硬的语气,老夫人顿时就气着了,已经走到时欢跟前,抬起手中的拐杖,对着时欢的身上用力一敲。
“芊芊也算是你的姐姐,以前你在学校受欺负,跟陆家那个孩子发生不愉快的时候,都是芊芊站出来保护你的,现在芊芊有难了,身体不行了,不就是要你一颗肾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要你摘颗肾怎么了?少了一颗肾,你又不会死!”
闻言,时欢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我不过是随了你们一个姓罢了,这十几年来,养我照顾我的,都是陆叔,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
“时欢,你,你……”
老夫人没想到时欢会这么忤逆她,气得抬起拐杖又重重往时欢身上敲打了两下。
再敲打第二下的时候,时欢抬起手,一把抓住拐杖的末端,一双眼睛狠狠瞪着老夫人和时芊芊的母亲。
“知道吗,你们时家,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的家族,我从没见过比你们更恶心更厚脸皮的!这脸皮都厚得可以跟城墙比了。”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丫头,哪来的资格所我时家!”
老夫人气恼地想要抽回拐杖,可是却被时欢抓死了。
时欢冷笑:“那请问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哪来的资格对囚禁别人,禁锢他人的人身自由?”
“你,你……”
眼看着老夫人气都不顺了。
时母连忙帮忙拍了拍老夫人的背,狠狠瞪了时欢一眼,随后对老夫人说道:“妈,别跟她废话了,等两天后直接押着她去做手术就是了,这里空气不好,我们还是上去吧,就别管她了。”
本来老夫人下来这边,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听说时欢不好好吃饭,是过来让时欢好好吃饭的。
没想到时欢脾气这么坏,下来受了一通气,这个没良心的野丫头,真是气死人了。
在时母的搀扶下,老夫人离开了地下室。
随之而来的,是那道门再次被关紧。
借着灯泡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线,时欢一双杏眸绝望地盯着那扇门,袖子下,拳头紧握。
不过是跟他们姓了时,真是没想到,这家人居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肾给时芊芊,绝不!
陆叔,快来救救欢欢,陆叔……
欢欢以后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陆叔,陆叔……
……
夜半十点。
陆氏山庄。
欧式风格装修的巨宅。
书房内,陆靳北处理完一堆从公司里带回来的文件,想到在乔唯一家里的时欢。
这么久了,时欢手机一直关机状态,也没打电话给他,向他报备。
他将一直放于桌面角落上的手机拿起,想给乔唯一打电话过去问问时欢的情况,最终却又放下了。
陆靳北起身走出书房,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来到时欢的房门口。
推门而入,满室都是少女淡淡的芳香。
这里边,全是时欢的气味。
闻着这浅浅淡淡的清香,陆靳北突然发觉,才一日不见,他就已经很想时欢了。
卧室里的沙发,床垫,被褥,书桌,包括浴室里的一系列浴用品,以及时欢平常用的护肤品,都是清一色的粉。
陆靳北关上门,走进卧室,来到那张柔软的蕾丝床上,想象着时欢就在身边,像小时候一样缠着他,让他讲睡前故事给她听。
那个时候啊,她真的特别乖,特别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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