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一处溪流源头,额头上满布符文的胖道人遇到了一生之敌,可以说是宿命克星,根本毫无还口之力。
炎霜华想到什么便骂出什么来,玄素无法招架,只能不断后退,在炎霜华唇齿触碰之间,玄素只觉得一又一个响雷在耳边炸响。
玄素知道,这一次肯定是把这个女子给得罪到底了,看她的架势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了,能这么生气,估计以前肯定是和自己关系匪浅了,而自己却把人家给忘得干干净净,实在是千错万错都在自己。
两人一个骂人,口若悬河,步步逼进,一个被骂,无法招架,像一个哑巴,步步后退。
山下热闹不已!
而山上却是一副冰天雪地的峰寒景象,原本山上那人随便一指打开了虚空中一道门户,白九灵独自一人闯了进去。
刚刚走进门户之内只见这是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空间。
空间之内,无风无尘,白九灵一人白衣独步,无路无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遥遥望见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四方,独霸于空间之中。
白九灵根本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却似乎是胸有成竹,好像早就知道路一样不断前行,终于又过了不知多久才走到那巨大黑影的下方。
抬眼望去,那巨大黑影竟然是一株接天古树,气势不输东瀛洲那株扶桑,只不过扶桑树是两根树干相依共生,而眼前这棵树却是一枝傲世、独擎苍天。
眼前这棵树和那一株扶桑树,两者一个黑暗一个光明,一个浑浊,一个清扬,宛如是世界的两部分。
白九灵正在抬头间,树上一道声音传来:
“是白叔叔吗?”
虽然那道声音极其弱小,但是却传遍整个空间之中。
白九灵抬头,那处于黑暗之中、通体黝黑的树上仿佛隔了一个天地的距离之处悬挂着一片小世界,那道声音就是从那世界之中传出来的。
这株古树所生长的整片黑暗空间之中,只有树上那个世界有丝丝光明散发,然而却并不是谁都能够看得见。
“上一次见你你还在肚子里,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你叫什么名字?
“姓元还是随你父亲的姓?”
那个声音却没有答话,反而恳求道:
“白叔叔,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我想我父亲了,他把我关在这里也不说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我好想我娘亲啊……”
白九灵步步登天而上,突然整个空间扭曲起来。
树上那道声音又说:
“树姐姐,你让白叔叔上来,他不会伤害我的。”
整片空间又瞬间安静下来。
白九灵脚踏黑暗之中,立在那片世界之外,并没有进去。
因为那片世界四方有四把黑色长剑悬浮,隐于黑暗之中,无声无光无息。
在白九灵现身于世界之外时那四把剑才从黑暗之中现身,似乎是一种明确的警告,就算是白九灵也不能进去。
“你看见了,不是我不放你出去,是你父亲他不让啊!
“何况现在时机未到,还不是你出世的时候。”
“我知道这四把剑奈何不了白叔叔你,只要我出去之后一直待在你身边,就不用管什么时机了。”
近处终于能够听清楚,那是一个婴儿的声音。
“可是外面还有一把剑!”
白九灵在还没上山之前心中也担忧不已,进入到这片空间之后却又闲适起来,看着这片空间中的布置也不禁感叹,父母为子女计,唯恐心血不尽!
如今人间被封,有能力闯入人间的寥寥无几,又有山上那人守在这片世界之外,世间又有何人能够闯上山来,更不用说闯入到这片世界之中。
而他单独开辟出空间不说,还以这尊古老神灵镇守在世界中,世界之中又再托着一片世界,还单独留下四把剑守在小世界之外,这便是六重守护。
只说那封天一剑就无人能闯得过,要知道能闯一层天地就已经是逍遥无边的大修行者了,诸天万界之中都是在籍有名之人,少之又少。
更不要说这六重守护任何一层都宛如是一层天地相隔。
说不定在眼前这片小世界中还隐藏着什么更可怕的杀招也说不定。
“古叔叔他不敢拦我的…….”
白九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说道:
“可是他要拦我呀,到时候我们两个打起来打得天翻地覆的,你父亲回来可就再也不让你出去了!”
白九灵说完之后,眼前那片世界再也没有声音,而白九灵却继续大声说道:
“叔叔这次来想让你帮我个忙。”
白九灵拿出了两个坛子扔到了眼前的世界之中,然后说道:
“你帮我把这两个坛子灌满水吧!”
黑暗空间世界之外。
山巅之上寂静无风,自从有此山开始便是一直如此寂静,静而孤寒。
一人独立于绝巅之上,以身刃风寒,眼底所见,不只是人间,乃是天地万物。
男子向来都是独守空寒得清净,而此时却一直留意着那空间之中二人的对话。
虽然空间之中的他们说了极多,不过山巅之上一直都停留在现在,那片空间世界与世隔绝,却只有空间,没有时间流逝。
等到白九灵将两个坛子都灌满水再出来之后依旧是现在。
白九灵笑意和煦,从容不迫,身姿比神仙还更要神仙。
“多谢了!”
道谢之后,白九灵身影慢慢淡去。
那一道空间门户慢慢关闭,山巅之上风又开始吹,寒意不断袭来。
男子独身而立,虽然被打扰了一趟,但是始终心境如一,像是从未被人打扰。
对于男子来说,这一刻和永恒都只是一念之间。
不过山下吵吵闹闹的,人越来越多,主上他是喜欢安静的。
……
山下,一股毫不起眼的细细流水源起之处,炎霜华和玄素还在吵架。
虽然说是两个人在吵架,只不过始终都只有炎霜华一个人的声音。
炎霜华一边骂一边腹稿不停:
“你这个臭牛鼻子,你长这么胖怎么就不长记性,吃那么多饭就不记得喂喂脑子吗?
“见过没见过本姑娘你都不记得了?是我长得差还是你眼神差?
“见过说没见过,没见过又装作见过,有意思吗?
“就算你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也不用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
“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筋想个更好的主意吗?
“我承认是我长得好看,也不全怪你心思不纯。
“可是你……”
而面对炎霜华猛烈的攻势,排山倒海而来的焚天怒火,玄素已经不再退避,而是蹲在地上任由炎霜华劈头盖脸地指责不停。
时不时仰望两眼,女子那两座山峰气势压人,就气势而言,已经不输脚下昆仑山了。
炎霜华骂得越是猛烈,玄素越是自责,不怪这位老朋友生自己的气,确实是自己不该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她的火气比这昆仑山还高,看来以前自己和她的友情也是和昆仑一样厚重了。
如果被她骂一顿能够补救过错,此后依旧还能做朋友,那就让她骂个够好了。
在炎霜华不停歇的骂声中,玄素时不时地仰头回之以笑,和自己的老朋友表示歉意。
而炎霜华觉得这个胖道人一直骂不还口,几次都想要停下不再骂了,可是他竟然还敢仰头微笑,这家伙看起来老实敦厚,可是气人太甚,脸皮又太厚,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于是两个人都被迫应战,无止无休。
在二人一场大战不知应该如何收场的时候,终于有人救场来了,是上山返回的白九灵,白九灵手中死死托着一个泥胎粗糙的坛子。
白九灵现身之后,两人都停了下来,炎霜华终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玄素也终得解脱。
玄素对着炎霜华一拜,和老朋友表示歉意,然后才记起正事,对白九灵行礼说道:
“白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
玄素还没说完,白九灵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坛子扔了过去,言道:
“酒坛子得还我。”
炎霜华看着那眼熟的酒坛,觉得这个神仙气度的师伯有一些小气,喝酒剩下的酒坛子也舍不得给别人,不过幸好没给,给谁也不能给这个胖道人。
玄素往酒坛子里看了一眼,双手抱着坛子对着白九灵折身俯地行了大礼,然后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个等人高的瓶子,正准备要腾出酒坛还给白九灵,却听白九灵说道:
“送到青羊山来吧,我有急事先走了!”
炎霜华发现自己身边的师伯双手死死地抱着另一个酒坛子,神色居然有一丝急迫,心里颇为好奇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白九灵却又从容不已地笑道:
“下山了!”
于是没等炎霜华反应过来,就被白九灵带着大步下山去了。
玄素不知为什么白先生会如此着急,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感谢的话,只能到青羊山去再当面感谢了。
于是玄素将酒坛子中的流水不断倒进自己一路带来的瓶子里。
倾泻如河,承接如海。
玄素一手托着酒坛子,一手扶着大瓶子,十分轻松。
小小酒坛子水流不尽,玄素心中一边感谢着白九灵的援手之情,一边感谢着山上那位的大度赐予,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今后千万要记住那位老朋友,什么都可以忘也不敢再忘了她。
在玄素手不停、心不闲的时候,突然神魂一惊。
昆仑山上,有一把剑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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