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柳烟烟那样,调动整个身体的力量,顺着每一次发剑的势来出剑,果然是得心应手多了。
杀神剑刚猛有力,一剑挥出落地,他就地旋转,再次利用剑的重力旋转着腾空而起,再次劈下,又利用腰力,马步一扎。
一转身,带动杀神剑,原地旋转一圈,剑风骤起,再横劈一剑出去,顿时四周的枯叶被剑气所伤,纷纷落地,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那枯叶飘零之中。
只见那柄巨剑尖还未曾落地,他又抬起脚来,猛地一踢,那巨剑便又灵活地朝上而起,被他扛在了肩膀之上,他退后旋转两圈,然后才将杀神剑插入土中。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看来你也挺厉害的!”柳烟烟拍手叫好。
找到诀窍的寒月山只觉内心热血沸腾,满脸通红,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咧开一口白牙,爽朗地笑道:
“哈哈哈!太好了!之前我一直苦练握剑,出剑,连手都练出老茧来,为的就是控制好这柄杀神剑。之前我还埋怨为何要将剑打造得如此巨大沉重?”
“实在是不方便使用,刚才按照你所说的方法,我舞剑的时候尽量做到顺势而为,与杀神剑融为一体,如此一来,我才发现别人出剑是用手腕和臂力。”
“而我出剑,却是整个人都在出剑。如此一来,我出剑的力道就要比别人要强,不止如此,一旦我整个人都与剑融为一起,反而越发灵活多了。”
“无论是左是右,是上是下,我都与杀神剑连为一体,随心所欲,毫无掣肘。现如今,我方才感受到这杀神剑的威力,真是令人痛快!痛快啊!这柄杀神剑果真是当世神剑!”
柳烟烟看着少年舒展眉目的笑容,不由也替他感到开心。
寒月山伸手一把搂住柳烟烟的肩膀,高兴地道:“烟烟,走,我请你喝酒去!今天真是太开心啦!你不知道我为了练好此剑,都郁闷了许久了!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换做寻常女子,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勾肩搭背,或许会雷霆大怒,不过柳烟烟不拘小节,又是和十二鬼差厮混长大的,到也像个小子一般,不觉得有什么。
再说那寒月山如此坦诚,绝没有半点不轨的企图,这令她丝毫没有绝对不妥,反而是被他的快乐所感染,自己也跟着开心快乐。
难怪古语有云,助人为快乐之本,果真能帮助到别人,自己也会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开心和快乐。
两个年轻人抱着大酒坛子,飞身跃上屋顶,一起仰望星空,喝酒聊天,好不惬意。
虽然寒月山与柳烟烟是初相识,之前还彼此看不惯对方,如今经过刚才的事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此刻,寒月山觉得柳烟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甚至还觉得她有些可爱,只见她大大咧咧地喝着酒,小脸通红,一袭红衣被风一吹,看上去还真有点可爱漂亮。
他笑道:“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你说漏了嘴,说你离家出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是为了来魔衣教?”
柳烟烟道:
“一半一半吧,我起初确实不是因为来魔衣教而离家出走的,我是出来找一样东西的,后来我在半路遇到了夜大哥,他和我提起过魔衣教,还有教主姐姐。”
“并且当他得知我们岐云鬼宗,也遭遇到了天魔宗胁迫的时候,便建议我能够劝服我鬼父,让岐云鬼宗和魔衣教联盟。他还告诉我魔衣教私下已经和一些魔道宗门达成了联盟,大家准备一起来抵抗天魔宗。”
“我鬼父向来是不相信外人的,所以我为了岐云鬼宗着想,想着反正也是遇上了,何不就此到魔衣教来见识一番,也好听听教主姐姐的意见。”
“倘若教主姐姐确实有心联盟,而魔衣教又信得过,那么我定会回去劝说鬼父的,说不定真能促成联盟了呢?就算结盟不成,起码也能和魔衣教主做个朋友,这样以后有什么事,大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吗?”
寒月山抱着大酒坛子,点了点头道:“嗯!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岐云鬼宗少主的意思了,能为大局着想,相当不错嘛!”
柳烟烟噘嘴道:“切,我又不是很差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只觉相谈甚欢。
柳烟烟道:“对了,刚才你说这柄杀神剑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这么说你父亲已经死了?”
寒月山点头,道:“我好羡慕你身边有鬼父,我连我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柳烟烟不解,问道:“那你母亲呢?你为何不跟你母亲在一起,而是跟你那位师父在一起?”
寒月山摇了摇头道:“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将我托付给了我师父,我师父对我而言就是我的亲人。母亲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我,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因为我身体生来就带有顽疾,需要留在那寒冷之地,靠师父的功法救助,才能活下去。”
“哦……原来如此,难怪瞧着你这么虚弱呢!”
寒月山一笑道:“我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哪里虚弱了!”
柳烟烟伸手一比,道:“比起我就虚弱了!你敢不敢跟我掰手腕?”
寒月山摇了摇头,明显有些怂了,他不服气地道:“那是,你是个饭桶吗,吃得多自然力气也大得多!”
“嘻嘻!你就是在羡慕嫉妒恨!”柳烟烟歪着脑袋嘻嘻一笑。
寒月山叹了叹,然后抚摸着身旁的那柄杀神剑:“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父亲长什么样子,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柳烟烟眨了眨眼,有些懵懂地道:“那你问过你师父,你父亲是谁?他是怎么死的吗?”
寒月山道:“问过,从小就问过,不过我师父回答得也很干脆,她说她不知道。后来我也问过我娘,她说父亲是个好人,但她不能告诉我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又是为何而死的……每每多问,她又总是默默流泪,让人看了心疼,所以我便不再问了。”
柳烟烟眼珠子一转,道:“你父亲怎么这么神秘?依我之见,你母亲既然肯将你托付给你师父,你师父手中又有你父亲的遗物,可见她不会完全不知道你父亲的事。”
寒月山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她不说,我也不好再问,你也知道我师父那个人冷起来,有时候就很可怕……”
柳烟烟嘻嘻一笑,道:“哦,你坏了,在背后说你师父的坏话!”
寒月山道:“我才没有,只不过这些心里话我憋在心中一直没人倾诉,如今才肯对你说的,你不准出去乱说哦!”
柳烟烟不解,问道:“你不跟你师父说,也不跟那叫彩铃的姑娘说,为何偏要对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说?”
寒月山道:“反正你最多待两天便走了,以后我们也不一定会再见面了,我与你说了也没什么!”
柳烟烟指着他道:“哦,你把我当空酒坛子了!”
“什么空酒坛子?”寒月山表示不解。
柳烟烟随即将头埋入大酒坛子中,然后对着酒坛子喊:“寒月山是个大笨蛋!”
喊完之后,她将头一歪,把耳朵凑到那空酒坛中,只听得那空酒坛中传来回音——寒月山是个大笨蛋!
寒月山一时还不明所以,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疯丫头。
只见她笑嘻嘻拍了拍酒坛子道:“小时候,我有什么不能告诉我鬼父的话,就悄咪咪找个空酒坛子说。那空酒坛子就会发出回音,就好像找到一个可以诉苦的人一般,而起它还决计不会出卖我,你说我聪不聪明?呵呵呵!”
寒月山哈哈一笑,道:“你还真是个鬼灵精,这都被你想到了!”
柳烟烟得意一笑,道:“那是当然!我母亲死得早,我想她的时候就自己抱着空酒坛子诉苦,默默哭泣,倾诉完毕之后就觉得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好像世界上再没什么烦心事一般。”
寒月山听她说起自己母亲,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早已过世,难怪她一直只提起自己的鬼父,却从未听她提起她的母亲。
寒月山道:“唉……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没了母亲,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
想到他们同病相怜,既然有些怜惜起眼前的柳烟烟。
看着眼前的柳烟烟被风吹得微红的鼻子,他这才感觉到秋风微寒,便索性解下衣袍,披在了她单薄的肩头,道:“别冻坏了!”
柳烟烟哈哈笑道:“我哪儿有那么弱不禁风?”
那衣服上还有他残留的体温,一阵异样的感觉顿时爬上了她的耳后,她顿觉内心被什么给挠了一下一般。
寒月山道:“披着吧,我担心把你冻得流鼻涕了,鬼王会提着大刀来找我算账!”
柳烟烟道:“切,我鬼父可是个讲道理的人,他才不会那么凶呢!呵呵呵!”
寒月山叹道:“说起来我们一个没有了父亲,一个没有了母亲,还真是绝配啊!”
然而寒月山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却令得柳烟烟一阵脸红,看着眼前这剑眉星目的少年,还有他那爽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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