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伸出双手,紧紧掐住魔焱的脖子,愤恨的怒吼着,仿佛魔焱是杀死南宫契的凶手一般。
魔焱被她弄得喘不过气来,满脸涨红,青筋暴涨,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一旁的花月染见状,急忙上前央求:“魔尊,你快放了魔焱护法,他快被你给掐死了!”
魔焱实在不忍魔尊沉溺在痛苦之中,他知道南宫契的尸体还在一天,她就会无休无止地癫狂下去,于是他只能帮她快刀斩乱麻,命人埋葬了南宫契。
他明白魔尊心中痛苦,他愿意做那个千古罪人,也不想她再看着一具尸体白骨而悲伤下去。
凌云根本就没有松手的迹象,她的双眼甚至有些赤红。
花月染从未见过魔尊如此生气,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魔焱知道自己倘若再不说,只怕魔尊真会杀死自己,他艰难地道:“桃……花……谷……”
凌云一把将魔焱扔在了地上,踉跄着跑了出去。
魔焱却对花月染道:“快……快去看着魔尊!咳咳咳……”
花月染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魔焱,最终还是去追凌云。
凌云来到桃花谷,果然,南宫契的坟墓就立在那儿。
魔焱实在是个好护法,他为南宫契选了一个好地方下葬,这儿桃林环绕,等桃花开的时候,南宫契一定会很喜欢,而且还能长眠在天魔宫中,永远地陪着他心爱的凌云。
可是凌云依旧无法接受南宫契已经死了的事实,她毫不顾忌是否会弄脏自己的一袭白衣,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伸出纤细的手指,竟然开始疯狂地抛坟。
她纤细的十根手指插入泥土之中,一点点抛开那些泥土,悲痛欲绝地哭喊着。
“南宫契……南宫契……”
仿佛南宫契正被人活埋在地下,她必须赶紧将他救出来一般。
等花月染赶到的时候,凌云的十根手指都染满了鲜血,但她依旧不管不顾地挖着泥土。
其实在凌云心中十分矛盾,她想要刨开这些泥土,可又害怕看到泥土之下的尸体,她怕看到南宫契尸体的一瞬,她会认清现实,要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知道魔焱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下葬了南宫契,是想彻底斩断她对南宫契的痴缠,她知道魔焱这么做是为自己好,可是她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南宫契已经死了的实事。
花月染急忙赶过来,抓住她的双手,道:“魔尊!魔尊!南宫公子已经死了……他真的已经死了呀!”
“他没有死……没有死……”凌云边哭边嘶哑地说着。
凌云的双手紧紧抓着潮湿的泥土,久久不愿松开。
看着那沾满鲜血的双手,花月染只觉心疼不已。
倘若南宫契看到她用这双弹琴的纤纤玉手来刨坟,一定会心疼不已的。
花月染也忍不住跟着她默默流泪,伸手轻轻握住凌云满是伤痕的双手,柔声安慰道:“魔尊……一切都会过去的……”
凌云看着花月染,紧紧抱着她,嚎啕大哭,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可怜兮兮,孤独无助。
她知道,从此之后,山高水长,天高地厚,世上再无南宫契。
…… ……
落尘山。
云雾缭绕,白尘仙尊坐在坐忘峰上打坐,只见他白袍轻启,随风飘摇,两只仙鹤围绕坐忘峰打转,时不时会发出鸣叫之声。
他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向远方白色的云海,层层叠叠,风云诡谲,眼眸不由微微一颤。
长长的三千黑发随风漂浮,白色的发带在风中随之摇曳,将他衬托得身形缥缈,有了几分与世隔绝的仙绝之美。
他的心再也静不下来,只觉之间烟火已然渲染了他的白衣,他变得心烦意乱起来。
群妖谷一行,挖空了他的心,令其变得空空荡荡。
但他却不知道这份悲伤究竟为何?是因为焰梨的离开吗?或者还有着除了焰梨之外的什么在困扰着他……
只见他赫然起身,一身白衣如水,随风轻摇,白袖一挥,随手飞出琼宵神剑,飞身跃起,御剑飞行,穿破层层白色云海,朝着琼岛方向而去。
琼岛之上,变成了一片寒冰,他只觉心神不宁,不断叫唤着上瑶的名字。
冷冽的风吹拂着他的脸,他终于在冰封之中找到了上瑶的石像。
然而上瑶的石像已经出现了裂痕,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仿佛毫无生机的死物一般。
这是从未有过的景象,他不由内心感到恐慌,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他伸手触摸着上瑶石像的脸,石像的冰冷蔓延着他的掌心,他只觉记忆之海翻涌而上,顿时头痛欲裂,耳畔传来过往的声音。
“师尊……师尊……”
“师尊……你是我的情劫……”
突然,他戴在身上的灵犀心玉摔落下来,顿时一分为二。
他躺在雪中,看着天空片片白雪飞落,犹如当年那场紫色的雨。
被忘情之雨抹去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冲破禁锢,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过往的一切一点一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他眼眶被冻得泛红,泪水静默的夺眶而出。
“上——瑶——”
他绝望的双手陷入冰雪之中,抓着冰雪紧紧握在手中,冰渣刺破了他的掌心,鲜血缓缓流出。
然而这种痛楚却远不及他内心的钻心之痛,他都干了什么?是他杀死了他的师尊,他曾经最爱慕的人。
白尘仙尊缓缓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上瑶的石像前,他知道,她再也不会醒来。
即便她与天地同寿,也最终是情深不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雪终于再次覆盖住了他们。
一尊石像之下,跪着一个雪人,这个雪人竟然就是白尘仙尊天流胤。
他此刻已经封闭了五感,进入了深深的沉眠。
风雪呼呼地吹着,整座琼岛一片死寂,除了寒冷的冰,只有两颗破碎的心。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仙尊……”
焰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模样,那男人白衣飘飘,温润如玉,犹如不染尘埃的谪仙。在梦中,她管那个男人叫仙尊。
在梦中,恍若隔世之中,似乎有个人在等她,可他究竟是谁呢?
“蛇后。”宫瑶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一礼。
焰梨道:“宫瑶,以后你就叫我焰梨吧。”
宫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点头,道:“焰梨。”
焰梨微微一笑,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宫瑶道:“自从妖皇大人醒来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实在令人担心。我想这次群妖谷的事让他受到了打击,他最听你的话,不如你去劝劝他。”
焰梨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好吧。”
一处山坡之上,奈何天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红色的华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头桀骜不驯的红发实在惹眼,只见他瞭望远方,心有所思。
焰梨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旁,然后伸出柔软的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低声在他耳畔道:“妖皇大人,你猜猜我是谁?”
虽然她故意改变了声音,装得粗声粗气,不过奈何天一摸她的小手,还是马上猜出她是谁。
“焰梨。”
焰梨噘着嘴,松开了蒙着他的手,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我?”
奈何天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焰梨坐在他的腿上,二人几乎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焰梨水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奈何天英俊的眉目,顿时有一丝慌乱。男女之情袭上心头,令她心跳加速,不由得脸一红,移开了看他的目光。
奈何天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嘴角露出邪魅一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看到我还会脸红?”
焰梨急忙解释道:“妻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万一我是你这个大妖怪从山下拐来的良家妇女呢!”
“哈哈哈!哈哈哈!拐来的?”奈何天突然哭笑不得,他堂堂一个妖皇竟然沦落到要去拐良家妇女?
焰梨看着他笑容灿烂,不由放心了不少,道:“这些天看你闷闷不乐,还担心你会出事,如今瞧见你笑了,我才觉得放心些!”
奈何天道:“看到你我就发自内心的开心,我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无法打开群妖谷的禁制。”
焰梨不语,只是听着他说。
奈何天又道:“我以为联合魔界和妖界最强之人的力量,就可以打开七道天神禁制,看来是我小看了那七道天神禁制。唉……被困在群妖谷中的妖族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焰梨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就寻找更强大的存在,这样就一定能打开七道天神禁制。”
奈何天摇了摇头,叹道:“最强大的存在,当世还有比拜月魔尊更强大的存在吗?”
突然奈何天眼眸放光,若有所思地道:“最强大的存在……”
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起——灭天二字。
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族,还有更强大的存在,那就是灭天组织。
按照《妖族秘录》记载推测,这个灭天组织当年既然能颠覆天庭,必定是有强大神族作为内应,而这些人的野心虽然失败了,但他能够感应得到,灭天组织的人一定也已经来到人间,他们想要将人间变成另一个主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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