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走了,上官耀然才不会再来找风氏父女的麻烦,如今风盏有了逐日神弓,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一位顶尖的赏金猎魂师。
猎魂司。
牢房内,灯光幽暗,风盏担心不已,不知道夜枕风现在情况如何?可猎魂司的人却迟迟不肯放她离开。
此刻,牢房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名身着红色官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左边眉毛上有着一条伤疤,双眼锐利如鹰,正押解一名重犯走来。
风盏一见到他,顿时大喜,双手扶着牢房的铁栏,大叫:“孟大哥!孟大哥!”
此人正是副掌司孟晚歌,这几天他出去办案,如今才赶回来。他为人正直,是猎魂司中难得的好人。
风盏被猎魂司人欺负的时候,也几次得他帮助,他还吩咐猎魂司的人以后不准找风盏麻烦,故而之后风盏便少受欺负。如今看到他回来了,不由满心欢喜,急忙大叫。
孟晚歌看到风盏竟然被关押在了牢房之中,不由感到愕然,急忙上前询问:“风盏姑娘,你怎么会被关在这儿?”
“孟大哥,掌司大人和你不在,那上官耀然就开始作威作福,还联合郜昌、王恒二人欺负我,使诈陷害我的朋友去杀血魂兽,将我当作人质关押在了牢房!”
孟晚歌大惊,皱眉看向身旁的看守,问道:“可有此事?”
两名看守顿时吓得瑟瑟发抖,道:“回副掌司大人的话,这……位风姑娘,确实是上官大人命人关押在此的,至于犯了什么罪,小的……小的一概不知。”
孟晚歌见那两名看守言辞闪烁,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命看守放人,看守不敢得罪他,立即替风盏打开了牢房。
孟晚歌和风盏正走出猎魂司,便见上官耀然带着郜昌、王恒二人,醉意熏熏地走了进来。
孟晚歌正色道:“上官耀然,风盏犯了什么罪?你为何要将她关在牢房之中?”
上官耀然满脸醉意,伸手指着风盏,又指了指孟晚歌,笑道:“你不是已经将她给放了吗?还问我这些做什么?呵呵呵!”
“上官耀然,你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孟晚歌,你别在这儿对老子吆五喝六的,老子告诉你,你要有本事就定我的罪,没本事,就别来这儿唬人!”
上官耀然说完,伸手一左一右搂住郜昌、王恒的肩膀,然后道:“走!咱们再去喝酒!”
三人笑嘻嘻的离开,根本就没将孟晚歌放在眼中。
上官家的势力很大,故而掌司袁浩对其非常看重,上官耀然在猎魂司也就愈发嚣张跋扈,根本没人治得了他。
孟晚歌平日早已看不惯上官耀然的作为,虽然心中愤恨,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握紧拳头,无奈地向风盏道歉:“风盏姑娘,此事实在是对不起了。”
风盏明白孟晚歌的难处,摇头道:“孟大哥,你别这么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对于风盏来说,你是猎魂司中唯一的好人。风盏,谢谢你!”
看着风盏拖着浑身是伤的身躯离开,孟晚歌不由双手握拳,愤恨不已,这丑陋的世界,真是令人感到无奈。
等风盏回到家中,只见风云澜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拿着一封书信长叹。
“爹,风大哥呢?”
见风云澜又是一声长叹。
她眼中的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叫道:“难道……风大哥他……他已经死了?”
“女儿,你风大哥没有死,他……他只是离开了。”
他说完将书信递给她,然后道:“他怕猎魂司的人会再来找我们父女的麻烦,所以离开了,还有……他买了逐日神弓送给你,他希望你日后能够勤加练习,成为第一流的赏金猎魂师!”
“风大哥……”风盏贝齿轻咬着颤抖的嘴唇,眼泪如丝滑落。
风云澜深深一叹,将她拥在怀中,然后道:“风盏,人生既是如此,聚散离别,终有定数。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若是有缘,日后必定还会再见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年少的风盏终于知道,有些人,会在你不经意间走入你的生命,又在你措不及防之中离开。
无论如何,能与他邂逅,她的内心感到了悸动和澎湃。活着,相遇过便好,很多时候,很多人和事,都是自己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的。
…… ……
“驾——”
夜枕风一路策马而去,不知化气果会在何地出现,只能是四处走走,到处询问,碰碰运气了。
这一日,他来到了一个小镇,准备在此打尖住宿。
趁小二上菜的时候,夜枕风向他询问,附近是否有什么灵材交易市场?
店小二十分热情地道:“这位少侠,是要到灵材交易市场买什么天材地宝吗?”
夜枕风道:“实不相瞒,我想买化气果。”
店小二还未开口,一旁坐着吃饭的中年大叔回头,道:“这位少侠想买化气果啊!”
夜枕风目光一亮,急忙转头,道:“不知大叔是否知道化气果的所在?”
“化气果这种东西在灵材交易市场是买不到的,据说这种东西离枝后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化成乌有,所以没办法保存的……”
“听大叔的口气,似乎对化气果是知道一些的。”
“哈哈!没错,早年间我曾经在深山中见过一棵,不过后来那化气果树被人移栽进了铸剑谷,你若是想找化气果,倒是可以去铸剑谷碰碰运气!”
“铸剑谷?”夜枕风皱眉思索着,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听说过啊。
那中年男人又道:“不过如今的铸剑谷可不同往昔了,听说那里闹鬼,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之后,就没人敢进去了……”
“闹鬼?铸剑谷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话题谈到了这儿,左右邻座的人都纷纷加入到谈话中来。
一酒糟鼻道:“事情要从七年前说起,铸剑谷先谷主有两名高徒,其中一名叫做焚天,一名叫地铸……”
“焚天?!”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何会觉得铸剑谷很熟悉,原来自己所用的神兵铁血苍冥剑就是焚天的封山之作。
他继续听那酒糟鼻讲述:
“自从先谷主去世之后,这铸剑谷就由两位大师共同掌管。这焚天大师天资聪明,技高一筹,所铸神剑皆是精品。”
“故而令得铸剑谷一时之间声名大噪,皇室贵胄,世家子弟,纷纷慕名前来求剑。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铸剑谷内弟子全都死了。”
“尸骸遍野,遍地血红,之后有官府衙役想要进去调查,岂料进去的人纷纷都没有再出来过。”
“之后通往铸剑谷的吊桥就被大火给烧了,现在只留下了桥链还在。而铸剑谷方向,至此便被一股大雾给笼罩了,长年不见阳光,令人毛骨悚然,谁都不敢再去了。”
一名妇女道:“少侠你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会有危险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夜枕风皱眉,道:“这么说铸剑谷内所有人都死了吗?”
一个面如刀削的瘦子,举杯道:“没错!除了焚天大师,这焚天至此隐退江湖,踪迹难寻……”
夜枕风心中暗道,我的神兵是铁血苍冥剑,乃是焚天大师的封山之作,而这化气果又在铸剑谷出现,难道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引领着我前去铸剑谷不成?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起身,道:“各位,不知道你们谁知道铸剑谷的方向?我想前往一探!”
酒糟鼻道:“少侠,你还真要去啊?”
刀削脸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为少侠画一幅去往铸剑谷的地图吧!”
那中年大叔道:“不过我们还是要提醒少侠一声,此去只怕凶多吉少,还请少侠三思!”
夜枕风心想,反正已是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按照地图指示,他一路寻去,前面果然出现了一座吊桥,不过吊桥由于被大火烧过,上面的桥板全都没有了,只剩下被烧得焦黑的铁链,孤零零地在风中荡来荡去。
前面的铸剑谷中一片灰色浓雾迷茫,据说铸剑谷鼎盛之时,十二个铸剑炉一起燃烧,谷中弟子齐齐赤胳膊上阵,挥锤铸剑,场面相当壮观。
谷内上空也是时常伴随烟雾缭绕,还时不时会传来打铁声,打铁之声响彻整个山谷,直冲云霄。
如今谷内的人全都死了,为何上空还有浓雾迷茫?实在令人费解。不仅如此,空谷之内隐约还能够听到一阵阵的打铁声传来。
夜枕风心想,难道真有这样邪门?
就在此刻,胯下的坐骑突然扬蹄嘶鸣,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他立即翻身下马,拍了拍小黑,然后道:“小黑,你先在外面等我。”
神驹通灵性,双目出现惊恐之色,鼻孔喘着粗气,又再次扬首嘶鸣一声,似在示意夜枕风不要前去。
夜枕风握拳,道:“他们想看我堕入地狱,我就偏不。小黑,要么死,要么就只能硬闯铸剑谷了……即便是跌入谷底,我也不想放弃我的人生!”
小黑似乎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变得安静起来。
热血少年,提剑跨马,独闯江湖,此去不回。
夜枕风飞身跃上铁链吊桥,然后一步步朝前走去,起初虽然危险,不过尚且还能克服,但来到吊桥中间的时候,就变得十分可怕。
首先,四周都被浓浓迷雾包裹,根本就看不到前面是什么。其次,吊桥中段被风吹得来回动荡,加上没有桥板,站在铁链之上十分危险。
他紧紧用双手撑住两边的铁链,在摇晃不断的吊桥上前行,几次差点滑落,一旦失手坠落深渊,他将万劫不复。
即便白骨埋尸,他也绝不后退。
这吊桥也不知道有多长,尽头又在何处?内心无形的恐惧,被放得越来越大,感觉前方就是地狱使者的血盆大口一般。
耳畔西风猎猎,脚下吊桥摇晃。
“铃铃——”
他突然听到一声铜铃声从风中划过,虽然轻微犹如丝线,不过却令他焦躁不安的心变得安静了一些,他想,前面应该就到彼岸了吧。
他加快速度向前而去,只见浓雾之中隐约出现了一条灵光闪闪的巨龙,他吓了一跳,顿时踩空坠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从饕餮戒指中发出钨金爪,然后拉着乌金绳左右一荡,借力纵身跃上了谷岸。
来到岸上,他这才看得仔细。原来这龙是一座围墙,龙脊是琉璃瓦所铸,所以看上去犹如龙鳞,闪闪发光,张大的龙嘴就是进入的大门。
两只龙角插着破旧的旗帜,依旧在风中左右摇晃,龙眼通红,看上去十分瘆人。
一旁有一只灯架,灯架上有一颗龙珠琉璃灯,不过已经破损。
下面挂着一串骷髅头铜铃,铃铛的底端是殷红渗血的红色流苏,长长的流苏随风轻晃,也不知道着流苏饮尽了多少人的血?才会红得如此瘆人。
腐朽的大门敞开,里面荒草丛生,白骨伏地,野兔和老鼠在里面窜来窜去。他走了进去,只觉一股猛烈的妖风向他袭来,妖风之中夹杂着尘土和枯叶。
一条毒蛇从骷髅头的眼眶中爬了出来,然后朝他吐着蛇信,就在毒蛇即将弹跳飞起之时,他手中一颗石子弹了出去,准确地打在了毒蛇的七寸位置。毒蛇扭曲着身体,垂死挣扎着。
“丝丝……”
他急忙抬头,只见头顶有一条更大的毒蛇,竟然已经张口朝他袭来,毒蛇从门顶滑落,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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