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学员显然没有甲学员那般好糊弄,便审问道:“那你是……是……哪个院的?”
聂摘花面色大变,心中暗道,小鬼头,小小年纪做人就这么犀利,将来那还了得?
她强装镇定地道:“咳咳……辰……辰星院的。”
甲学员越发疑惑了,挠头道:“不对啊,我记得辰星院学院不多啊……好像没有你这号人物。”
聂摘花扇着手袖,焦急地道:“不可能,那你说说辰星院有几个学员?”
甲学员伸出三根手指头,嘟嘴道:“不就才三个人嘛……”
“啊……哈……哈……才三个啊!”聂摘花尴尬一笑,额头一滴冷汗滑落,心中暗道,我还以为辰星院怎么也得百十号人嘛,怎么学员这么少啊?
她看着眼前气势凛然的两个家伙,顿觉自己堂堂一大宗主又矮了半截。不由双手抱怀,转头紧握双拳,耸肩全身颤抖,心中怒火顿升。
暗道,我堂堂天心宗主,竟然被两个小屁孩儿欺负了,这儿若不是大泱府,老娘早就一脚将他们踢飞,还在这儿跟他们罗里吧嗦费什么话!
聂摘花转过身来,满脸黑线密布,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见她低头,压向那两个学院,露出一口白牙,冷森森地道:“收保护费!”
甲、乙学员吓得顿时抱做一团,相互守望,牙齿打架地道:“我……我们没有钱……”
“那就快告诉我辰星院怎么走——不准多说一句废话!”
“辰星院就在前面——”这回这两个小子倒是学聪明了,居然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
聂摘花双手握拳,抬头一看。
心想我去,硕大一个辰星院的牌匾就在眼前,我刚才居然没有看到,还浪费时间来跟这两个小子啰嗦,真是气死老娘了!
等她再次回过头来,甲、乙学员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切!算你们跑得快,不然老娘非弹你们一个脑瓜崩!”
“嘚叻叻……嘚叻叻……”聂摘花继续哼唱着古怪的小曲,一路雀跃地朝辰星院走去。
只见她揉搓了一下双手,做出一副大灰狼吃小白兔的架势,抹着嘴角口水,眯着一只眼睛,左右看了看。
阴险地道:“小契契——我来啦!啊哈哈哈!你是逃不出我的魔掌的!”
“啊嚏——”泡在浴缸内的南宫契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皱眉道:“天凉了吗?”
可怜的南宫契,并不知道此刻已经有人鬼鬼祟祟地潜了进来。
聂摘花将一条白色手绢系在鼻子下面,行为猥琐地推门走了进来。心中暗道,这辰星院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啊?这间是不是南宫契的房间呢?
咦……挂满了书画,看起来文绉绉的嘛!嘻,还有酒壶,看来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感情她是顺着酒味摸来的啊!
哇嗷——
此刻,她已经鼻子流血了,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只见薄如蝉翼的屏风背后,有一个人正在沐浴。从他那健美的背影,修长柔顺的白发来看,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令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起心动念的南宫契了。
她聂摘花身为一代宗主,当然是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了。只见她蹑手蹑脚地,朝屏风方向走去……不对,是摸去,爬去,飘去,蠕动而去,匍匐而去……
辰星院门外,甲、乙同学找来了苏彧。
两人一脸严肃,指向辰星院大门,斩钉截铁地道:“苏执事,那个向我们收保护费的家伙就在里面!”
“我们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溜进去的,一点都不像是好人!”
苏彧皱眉,看着他二人,问道:“你们确定?”
甲学员可怜巴巴地点头,道:“是的,他还自称是辰星院的学生,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别的学院我不敢保证,辰星院就只有那三个学员,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苏彧挥袖,道:“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在大泱府收保护费,被我逮到,一定重重惩戒!”
乙学员见状,还嫌不够似的,煽风点火道:“没错!没错!在……在苏执事……你的管理下,他……他还竟敢如……如此,苏执事你,一定要好好……好好……教训这家伙一番!”
苏彧道:“你们两在外面守着,别让他给跑了,我进去捉人!”
“遵命——”二位小将得令,一左一右双手抱怀,死守辰星院门外。
苏彧风风火火冲了进去,此刻,南宫契的房间内正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苏彧推门而入,只见满屋子水花,南宫契身穿一件贴身月牙薄衫,因为身上有洗澡水的缘故,薄衫显得非常之……贴身。
只见他长发轻垂,正将一个家伙擒在桌上。
“哇哇哇——好痛——好痛——饶命!”
聂摘花的双手被他死死擒在背后,差点没被他给掰断,故而喊得十分凄惨。
苏彧正好撞见这尴尬的一幕,这场景……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苏彧伸手指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家伙,怒道:“南宫契——你!”
南宫契却道:“苏执事,你来得正好,我刚抓到一个偷窥狂,快来搭把手,将他擒住正法!”
“什么偷窥狂?你这个死没良心的……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人家了吗?哎呦哎呦,轻点,疼疼……”
聂摘花大叫,南宫契只觉声音有点熟悉,松开了手,一把扯下聂摘花脸上的手绢,瞬间便双目瞪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苏彧看着聂摘花腰上还挂着南宫契的令牌,伸手指向令牌,问道:“南宫契,你真是胡闹!你一向无法无天惯了,这次……居然还私自将外人给带到大泱府来!”
“不是这样,十四,你……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解释什么?若不是如此,他身上怎么会戴着你的大泱府令牌?”
“额……如果我说……令牌是她自己偷走的你信吗?”
“你南宫契如此厉害的人物,贴身的令牌,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偷走的?你身为院长,实在是……”
南宫契看着眼前一团乱的场面,知道无法解释清楚了,不由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一把揪起聂摘花,道:“你来解释!”
“哦!”聂摘花嬉皮笑脸地走到苏彧跟前,然后一脸谄媚地看着他。
来回搓了搓手,讨好地道:“那个……苏执事是吧,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宫契立即点头,心想聂摘花这次可算说了句人话。
聂摘花一把解开头上的白色发带,伸手甩了甩一头秀发,然后眨着眼睛,挺了挺本来就不怎么明显的胸脯,娇声道:“其实,我是女滴……”
此话一出,简直是石破天惊。
苏彧瞬间面无表情,眼如霜,冷冷地看向南宫契,挥袖道:“这个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吧!到时候自己去向蓝长老交代!”
“砰——”随即便是狠狠地甩门声。
南宫契只觉屋内犹如地震,彻底感到绝望。
这不完蛋了吗?什么乱七八糟的。死聂摘花,该说的你不说,不该说你乱说什么?
聂摘花看着快要被卸下来的门,还在努力地左右摇晃,不识趣地发出“咯吱咯吱”的戏弄声,不由吞了吞喉头的口水。
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契,颤抖地问:“这个……那个……看来事情有点严重啊!我……是不是闯祸了呀!”
说完轻咬下嘴唇,一副等待受罚的表情。
南宫契脸上突然露出和蔼的笑意,一步步朝她走近,最终将她逼退到了墙上。
他伸出左手,一把按在墙上,温和地道:“我说没事……你信吗!”最后三个字,简直是怒吼出来的,随即整个辰星院都在颤抖。
“我错了——”聂摘花大叫,揪着耳朵仓皇而逃。
看来自己这次是捅到马蜂窝了,只怕这天心宗宗主的身份也保不了她了,还是快溜之大吉吧!
她还从未见过,这位温润如玉的人,竟有如此暴躁的一面。
这段小插曲,显然已经成为了大泱府的一则笑话,起码在左司马这儿显然是这样的。
“噗……噗……噗……”左司马举着酒杯,实在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然后伸手捂着肚子,肩膀颤抖,就连桌子都在咯吱咯吱颤抖。
南宫契阴沉沉地看着他,冷冷地道:“老酒鬼,你怎么笑得跟放屁似的?别笑了,有什么可笑的……”
左司马伸手指向他,道:“小契,不是我说你,你这沾花惹草的毛病真该改改了,这次连天心宗的宗主都给你招惹来了,你真是有一手啊!”
“别说了,我正恼火着呢!”南宫契没好气地伸手举杯,岂料右手实在是颤抖,竟然将酒杯里的酒水都给弄撒了,他只好换了左手举杯,愤恨地喝下一口。
左司马转头看向一旁犹如冰山的苏彧,然后道:
“我说十四,这蓝长老也真够狠的,听说因为这事,让咱们小契抄了一百遍大泱府训啊!啊哈哈!”
“你……你也知道,这府训有多长了,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一一记住,可怜的小契……竟然抄了一晚上!”
“你快看看他手抖的啊,哈哈哈!就连……连酒杯都拿不稳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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