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战
第二章:无名之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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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这么说,这本普罗凡塞之书还真的是‘活的’。它不仅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成长,还会自己挑选想要接触的人?”

听过康斯坦丁的叙述,卡诺终于从之前的一点也不懂变成现在的似懂非懂。

不过在他的认知里,“书是活的”这种事情还是有点过于不可思议。

虽然这本书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能够写尽万事万物命运的预言之书……似乎也不应该用常理来推断。

“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它对于拥有它的人的一种‘筛选’。能够接触到普罗凡塞之书的都不会是普通人类,而能够看懂普罗凡塞之书里面的内容的一定是更加特殊的人。越是特殊且优秀的人,越能够发挥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

卡诺总觉得自己还是不太理解康斯坦丁所说的这些关于普罗凡塞之书和普罗斯特家族的事情,也许是自己不够聪明所以听不懂?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可能真的不够聪明,但是他还是悄悄地看了一眼柯洛,想看看柯洛有没有搞清楚这些事情。

卡诺看见柯洛似乎也没有完全听懂,像是正在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柯洛心里想的比卡诺心里想的更多一些。比卡诺更多的生活经验还有与萨迦罗多年来的种种试探和交锋都让他的思维比平常人会更加敏锐一些。柯洛觉得康斯坦丁所说的话里面有一些问题,但是却又不能明确地指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把康斯坦丁所说的那些事情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重组推演再重组推演,还是无法得出一个结论。

“那它筛选这些使用它的人是要做什么呢?明明它只是一本书而已不是吗?”

想不出答案的卡诺选择了继续问康斯坦丁。

“也许是出于什么目的吧,毕竟普罗凡塞之书里面蕴含了强大的力量。那种力量如果被心怀恶意的人所拥有,一定会造成大麻烦的吧。”

康斯坦丁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还不能告诉卡诺。所以他就用了一个看似很有道理但是仔细想一想其实只是在陈述猜测和事实的答案搪塞过去。

卡诺被康斯坦丁的答案牵着他的思维走,果然没有再追问关于一本书为什么就成为了“活的”这件事,反而开始思考起普罗凡塞之书里面所蕴含的那种力量。

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他清清楚楚地见过,在魔法界之中,在审判所里面,在那个以承载智慧的魔法书和书写智慧的羽毛笔作为家族徽记的那两个人的身上。

虽然不清楚莱文德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他既然是萨迦罗的手下,那么他一定是那种拥有了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的“心怀恶意”之人。他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以一己之力控制整个魔法界,并且以一己之力打开时空门,迎接萨迦罗的到来。

这种几乎是将两个时空都玩弄在手里的力量着实让卡诺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在那种力量面前,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到。

而另一个拥有普罗凡塞之书力量的人,正是莱文德所伪造出来的假身份的“大图书馆的看守人文森特”的唯一的学生,也是作为自己同伴的安里。

安里曾经一度失去了力量,因此无法使用魔法。而现在支撑他再次使用魔法的力量就来自于他所持有的彼世时钟,而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怀表一样的彼世时钟,则是安里所拥有的来自于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的具象化的体现。

虽然莱文德掌控了那半本被封印于魔法界之中的普罗凡塞之书,但是安里依然从大图书馆里面接触到了那半本普罗凡塞之书的幻影,并且得到了它的一部分力量。并且用这一部分来自于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去对抗莱文德所拥有的另一部分来自于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

也许强大的力量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善与恶只是用来区分使用着种力量的人。

但是令卡诺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是,安里并不能看懂普罗凡塞之书。

按照康斯坦丁刚才所说的话,普罗凡塞之书会自己选择拥有它的人。那些人可以从普罗凡塞之书中读到一些有关于命运的关键词,拥有普罗凡塞之书里的一部分力量。

莱文德能不能读懂普罗凡塞之书,自己现在没办法知道。但是自己能够知道的是,安里是看不懂普罗凡塞之书的。

当自己决定向安里摊牌的时候,自己曾经带安里去了自己的家。

与其说那是自己的“家”,说那里狩猎人在狩猎的途中暂时栖身的避难所反而更加贴切。那里不过是一间小木屋,而且木屋看起来很旧,外面的木板都被风雨染成了黑色,有的木板都已经有些松脱了。

木屋只有一扇门,在墙壁上也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子。这样一间房子自然是比不上柯洛的孤山城堡,也比不上维特那一间就屋子。屋子里没有桌椅,只有一张窄小的床。床边还放着一个装东西用的箱子,一个箱子一张床就已经几乎将这一间小屋填满。安如果从窗子向外望去,能看见的也只有远处的天空和看不到边际的沉眠森林。

是的,那里只是自己监视沉眠森林所需要的栖息处,在过去的几百年时间里,自己总是会待在那里。

自己白天要去小镇里四处打听消息,还要找零工赚钱,晚上还要守着这座沉眠森林,查探吸血鬼们的异动。那里连自己都很少回来,除了最基本的东西以外什么都没有。

在此之前自己的确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请其他人来到那里。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与人类和吸血鬼之外的种族扯上关系。

维特等了安里两百年,而自己也差不多在这个小镇里呆了两百年。只是这两百年间,自己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情报,沉眠森林中也没有发现吸血鬼的踪迹。

然而自从这个名叫安里的魔法师来到这个小镇之后,与吸血鬼有关的事情就突然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自己与安里虽然目的不同,但是却总是能够在一起经历相同的事情。

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边缘共同走过之后,自己觉得安里是一个可以交托秘密的人。为了以后还能继续接近普罗凡塞之书,必须要让安里相信自己,最好是能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协助自己。

当时自己打开了床边的那个箱子,从箱子的最底层里拿出那个看起来像耳夹一样的东西。把那个耳夹打开之后,看起来又像是小小的一本摊开的书。

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自己的手中就出现了一页没有字的纸。这张纸像一般的书页那么大,边缘有着被撕过的痕迹。

那是自己所拥有的那一张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不是维特胸口里的那种残破的碎片,而是属于普罗凡赛之书的完整的一页。

自己告诉安里,自己能够从这一张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中看见一些零散的文字。

然而安里当时表现出来非常惊讶的样子,而且告诉自己,他从普罗凡塞之书里面看见的并不是文字。

“我只能看见一些凌乱的痕迹,像是画过什么复杂的图案以后留下来的划痕。”

安里当时这样告诉自己,并且猜测会不会在不同的人眼里,普罗凡塞之书的内容也是不一样的。

而后来在魔法界里面,安里再次去了他获得了彼世时钟的大图书馆。

当时安里和维特去了大图书馆,自己和柯洛还有蕾西则为了能够让安里成功进入大图书馆而把大图书馆旁边的监察者引去了龙骸谷。

当时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监察者的名字叫布雷克。自己也不知道,原来那个人的心里装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假象。

自己这边通过自己和柯洛还有蕾西三个人的合作,成功拖住了布雷克和跟着他的那两名人偶少女,为安里争取了时间。而安里也成功地再次进入大图书馆,接触到了普罗凡塞之书,最后还带了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出来。

虽然当安里拿出那一页残页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安里说他在拿到普罗凡塞之书的时候看到了幻觉,但是没等自己问安里他看见了什么样的幻觉的时候,蕾西已经打断了自己和安里的对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安里带回来的那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上。

当时蕾西还曾经一度拒绝自己触碰那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直到后来安里对她解释说自己能够从里面看见更多的东西,自己才终于被允许接触那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

自己也问了蕾西,问她从那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里面看见了什么。

蕾西的回答跟安里很像,她只能看到一些很浅的划痕。

之后通过蕾西和安里的对话,自己才知道原来在安里的眼中,那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里的内容看起来就像是一些零散的魔法阵图,但是又不能明确地组成可以读懂的图案。而蕾西所看见的跟安里所看见的是一样的。

安里也说,那一页普罗凡塞之书的残页上面也好,大图书馆里面那半本普罗凡塞之书上面也好,显示的都是这样一些他无法解读的东西。

这两次都证明了,安里并不能看懂普罗凡塞之书。

那么为什么能够看懂普罗凡塞之书里面一部分内容的自己并没能拥有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而拥有了一部分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的安里却看不懂普罗凡塞之书呢?

卡诺想要问安里这个问题,但是却发现了一件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康斯坦丁、柯洛和伊兹。

安里和维特根本就没有跟过来,他们两个人不见了。

“安里人呢?”

卡诺转头去问柯洛,但是柯洛好像还是沉浸在他的思考之中,并没有回应自己。

“柯洛,你看到安里了吗?”

卡诺一步跨到了柯洛的面前,又问了他一次。

柯洛这一次终于从自己的思考中走了出来,他回过神来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卡诺。

“怎么了?”

柯洛的反问让卡诺知道自己刚才问他的那两次问题,他一次都没有听到。

“我问你,安里哪去了?”

“安里?他没在这吗?”

听了卡诺的提问,柯洛也转头查看四处,才发现这里站着的除了自己和伊兹之外,就只有自己一直追着的卡诺和康斯坦丁,根本没有见到安里和维特的身影。

“我是第一个被拉出车轮酒吧的,所以才想问问你,记不记得安里当时在哪?”

“我记得当时在你被拉出去之后,我也拉着伊兹追着你跑了出去。按照这个顺序推断的话,安里和维特留在最后,他们应该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才对。”

“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半天了,他们还没有过来。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个世界里的路我们都不熟,如果他们之前没有跟上的话,可能现在真的迷路了也说不定。”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两个也不熟悉这里的路,如果现在去找,不到效率会很低而且很有可能找不到。”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担心,他们应该没事的。”

就在卡诺和柯洛在想办法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康斯坦丁突然插进了他们的对话。

“你知道我们说的是谁?”

“当然,你们说得不就是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有着金色短发的少年魔法师,还有那个有着黑色短发的不死人吗?”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有事?这里那些会夺取其他人生命力的‘死者’,处处都隐藏危险。”

“你自己也说了,那些从这个世界里孕育出来的‘死者’是要夺取其他人的‘生命力’。那个不死人身上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他的存在完全是靠着他胸口里面那一块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所具有的力量来延续的。而且他有的那一块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还是伪造的。”

康斯坦丁的回答让卡诺觉得有些惊讶。刚才在车轮酒吧里面,他一直是站在那自己身边的。安里和维特站在自己的另一边,甚至中间还隔着柯洛。他居然能够在那一点点短短的时间里发现维特的身份,而且发现维特的存在完全是靠着他胸口里面那一块伪造的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所具有的力量来延续的。

“至于那个魔法师,真正会让他遭遇危险的才不是那些弱得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那些‘死者’。”

“你是怎么发现维特身体里的那一块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是伪造的?明明你们根本就还没接触过。”

“我是普罗斯特家族的人,对普罗凡塞之书的了解当然比你们多得多。就算没有接触,我也能够感觉到普罗凡塞之书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力量。普罗斯特一族的人对这种力量的波动是最为敏感的,根本就不许要通过什么接触。”

卡诺想了想感觉康斯坦丁说得也对,毕竟他拥有普罗斯特家族的血统,对于普罗凡塞之书的力量有特殊的感知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我还发现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

“那个不死人的身体里面那一块伪造的普罗凡塞之书的碎片,其实也是用普罗凡塞之书自身的力量所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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