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同学居然吹了一声口哨,全班同学都嘻嘻笑着。那美女随和一笑,指着王小兵桌子问道:“你自己坐吗?”
“是呀。你是新来的同学吧?可以坐这里。”王小兵热情招呼。
随即,其他男同学也不甘示弱,纷纷向美女示好。
“美女,我这里有空位。”
“不要坐在那里,离黑板太远,很难看清黑板上的字。来我这里。”
“色渣……”
“啾,谁不爱美女?伪君子。”
……
教室里好像烧开的滚水,喧哗一片。
这时,谢家化小解回来,正要回归座位,被王小兵一把扯到背后,不让他坐。
“这位同学坐在这里的吧?”美女露出整齐的雪白贝齿,指着谢家化。
“不是。他是其它班的。来这里看热闹的。”王小兵将谢家化推出教室门,向谢家化使眼色,“你还不回你的班里去。没什么好看的。”
“尼玛的,卖友求女,我有位难回,你二五仔。”谢家化又伸头进教室瞥了一眼美女。
美女已走上讲坛。
“你死了。”谢家化一脸坏笑。
“……”王小兵咧了咧嘴,连忙坐好。
果然,美女正是他们的新班主任,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教历史的。她站在讲台前,从容扫视一圈,笑道:“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苏惠芳,是你们的班主任。以后大家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帮忙解决。”
全班男生吐了吐舌头,皮笑肉不笑的,为刚才的举止感到尴尬。
“刚才那位同学,你介绍一下自己。”苏惠芳盯着王小兵,笑道。
“我叫王小兵。他叫黑牛。”王小兵顺便连谢家化的乳名也报上了。
“什么黑牛?我叫谢家化。”谢家化连忙纠正道。
全班哄堂大笑。
王小兵在这种温馨的气氛里给班主任留下了初步不错的印象。
“剩下的时间,大家都自我介绍一次。从杜云佳开始吧。”苏惠芳与杜云佳曾是同一个村子的,彼此认识。后来因苏惠芳父亲的工作关系,苏家搬出镇上住,离开了木棉村。
“我叫做杜云佳,擅长运动。……”
“……”
……
等到全班五十几个同学自我介绍完毕,苏惠芳便离开教室,让大家自由安排时间。在同学们的自我介绍之中,王小兵只对一个女生的名字特别有印象,她叫董莉莉。董莉莉气质不错,形象也佳,一身运动装,不肥不瘦,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身体各个部位颇为匀称,就像QQ的那个企鹅头像,给人健康阳光的味道。
王小兵觉得苏惠芳与董莉莉都有气质,但苏惠芳多了一分诱人的成熟。
当天晚上晚修课时间,在苏惠芳的主持下,高一(4)班举行班干部选举。大多数同学之前并不认识,杜云佳做了一天的代理班长,颇有优势,早已与不少同学打好了关系。他爸是木棉村的村长,从小耳熏目染,学到了些许权术之道。
选举流程是这样的,先由想做班干部的同学上讲坛演讲,然后由同学投票,最后票数多的当选班干部。
一共有十个同学想做班干部,每人三分钟的演讲时间,等到全部演讲完,已下了第一节晚自习。
第二节晚自习便进行投票活动。
班干部成员有班长,组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文娱委员,纪律委员,体育委员。票数最多的做班长,其余的由班主任分派指定。
同学们把自己想选的人的名字写在白纸上,然后折起来,投进纸箱里,最后当场点票,颇有几分公正的味道。
“你看什么?”王小兵在写人名的时候,推了推伸头过来的谢家化。
“你选谁?”谢家化问道。
“随便。你呢?”王小兵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董莉莉。
“我想选你,你又不参加竞选。”谢家化笑道。
“下学期我竞选班长,记得选我。”王小兵把写好的票折了四折,走上讲坛,投进那个纸箱。
全班投票完毕,便开始数票。结果,杜云佳票数最多,得了二十八票,超过了全班人数的一半,合法地成为了班长。
其余得票数为:张潮旺二十五票,董莉莉二十三票,段世康二十二票,秦莲花二十票,……
班主任苏惠芳一一分派职位,董莉莉做了纪律委员。
从第二天开始,便是军训日子。军训期为半个月。白天军训,夜晚上自习。军训最苦的就是操步,走一会没事,时间长了,特别是脚,基本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秋老虎又凶猛,使人头顶一团火,幸好乡下孩子平日有劳动的习惯,能吃苦,并没有出现昏厥事例。
在宿舍,早上起床,还得叠方块被。
九十年代初的东兴中学的宿舍环境不好,宿舍有二种,一种叫“套间”,这是十二个人住在一起的,有独立的冲凉房和厕所;另一种叫“大平铺”,就是一个大房间,大约是一个教室那么大,地面铺了木板当作是床板,学生将席放在上面,就是一张床了。这种宿舍没有独立的冲凉房与厕所,想洗澡,那得到外面的冲凉房里才能解决问题。几个“大平铺”的学生共用一个冲凉房与厕所。一间“大平铺”,至少也住三十人。
住“大平铺”,排队洗澡与上厕所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套间”宿舍要贵些,并且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住进去的,班干部,学生会干部优先。“大平铺”比较便宜,大部分的学生都住在这种变态的宿舍里。
王小兵与谢家化就住在“大平铺”里。
人多了,什么鸟都有。三十人的大宿舍,有精力旺盛的人午夜还在学鸡叫。那是别的“大平铺”里的学生干的。谢家化不会学鸡叫,但他会学牛嗥。连续嗥了二晚,第三晚终于被教导处的老师捉住,记了一个大过,理由是影响他人正常休息,扰乱秩序。
一般来说,住校的学生不经常住宿,午睡则多半会在宿舍里度过,晚上,如果天气好,那些离学校不远的同学就会回家。
住“大平铺”的,每天军训回来,同学们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水桶拿去冲凉房门前排队,然后去吃饭。排在后面的,往往要到凌晨之后才能洗个澡。
有一次,谢家化好不容易占了个头位,把王小兵的水桶放在第二位。这时,同班的刘帮治有意见了。谢家化与刘帮治都很高大,但前者是壮实,全身是肌肉,后者是一身肥肉。
“你占一个位置就行了,还要占二个位置,草尼玛!”刘帮治有混混的脾性,平时在班中也自居老大。
“惹你了?”王小兵瞪了一眼那厮。
“就是惹我了!”说着,刘帮治一脚踢开了王小兵与谢家化的水桶,双手抱胸,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
“黑牛!”王小兵还懒得出手。
就在“黑牛”二字刚响起的时候,谢家化已扑了上去。老拳狂风暴雨般落在刘帮治的身上。其他看热闹的同学都鼓掌怂恿,围着呐喊。
刘帮治力气也大,但在谢家化面前,简直不算一碟菜,半分钟之后,刘帮治便只有招架之力,步步后退。又半分钟之后,谢家化将他踢倒在地,骑了上去,一顿怒拳砸上去,打得他脸面肿起来,鼻血、牙血外流。
“尼玛!敢惹老子!”谢家化边说边找空隙出拳,因为刘帮治双手抱头,护住要害。
“黑牛,算了。”王小兵过来扯开了谢家化,又踢了一脚地上的刘帮治,道:“下次你再这么拽,打到你妈妈都认不出你!”
自此,刘帮治再也不敢招惹王小兵与谢家化,平时见了面也绕道走。在高一(4)班里,也没有人敢向王小兵与谢家化撒野。在无形之中他俩成了班里的老大。谢家化又听王小兵的,因此,王小兵是真正的老大。
那次,谢家化、王小兵还有刘帮治同时最早回到宿舍,刘帮治不敢拿水桶去排队。还是王小兵开了腔:“不排队冲凉?”
“好,我先去吃饭。”刘帮治心有余悸,当日被谢家化狂揍一顿,痛了好几天。
军训第十天,天空飘来一朵黑云,同学们都希望下雨,因为一旦下暴雨,那操场就湿漉漉的,到处是泥浆,没法操练。因为操场是推平一个小山头建成的,建了几个篮球场,但都没有铺水泥,全是黄泥,只要下雨,就无法进行体育活动。
雷声轰隆轰隆。高一新生们都期盼黑云停在头顶上,不过,一阵风吹过,把黑云吹走了,只掉了几点雨,在操场地面上滚成了泥丸。
每天操练完毕,同学们都是满脸泥污。操步的时候,踏得泥尘烟雾似的升起来,笼罩众人。
第二天早上,谢家化将被子堆成一坨盘旋向上的屎状,笑道:“不折被子了,就这样,看教官怎么说。”
“你的没创意。”王小兵把绿色军被卷成一条棒棒状,颇像生`殖器。
宿舍舍长劝说了一次,但谢家化与王小兵依然我素我行,不理睬他。舍长也知道谢家化不好惹,不敢再聒噪。同学们都等教官来检查,暗中替王小兵与谢家化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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