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龙就坐在靠窗位置的床榻上。
看影子,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那供奉带着暗堂堂主直到房间外,轻轻敲响房门。
陈文龙出声道:“进来吧!”
供奉带着暗堂堂主进屋。
他之前再去叫这个暗堂堂主的时候,就已经拿出过信物,这暗堂堂主知道陈文龙身份,跪倒在地,“下官唐州军情处暗堂堂主钟阳洲见过副国务令大人。”
泌阳是唐州主府,他主管着泌阳暗堂,同时也是唐州总堂的堂主。
唐州地境的各种情报都是先汇总到他这里,然后才会传回到大宋去。
可以说,钟阳洲才应该是对唐州最为了解的人。
“请起吧!”
陈文龙轻轻点头,然后挥手道:“坐!”
钟阳洲便在陈文龙的对面坐下,倒也没有显得有多紧张。
他们这些人都是通过军情处秘密培训出来的专业间谍,也可以说是特工,心理素质那是相当的高。
陈文龙瞧着钟阳洲,直接问道:“钟堂主可有将这唐州境内各城官吏的资料给带过来?”
这是他让那供奉前去找钟阳洲时吩咐过的。
钟阳洲连忙从怀里掏出本本子来,回道:“副国务令,都在这里了。唐州各城,但凡是上品阶的官员将领,都在其上。”
陈文龙接过本子,“这是以前唐州那些官员的,还是现在的?”
钟阳洲轻笑道:“这都是最新的情报。”
陈文龙笑着点点头,“你们军情处,真是了不得啊……”
虽然他是副国务令,但凭心而论,当真对军情处是极为佩服的。不是佩服萱雪,而是佩服军情处收集情报的能力。
军情处几乎可以说是布置在天上的眼睛,对元朝是无孔不入。这给大宋带来不知道多少便利。
各大军区能够在出征以前就得到元军各将的详细情报,可以说都是军情处的功劳。
天网,则是更多的侧重于江湖之事。
陈文龙逐页翻看着本子。
最前面的便是泌阳城现在各个官吏的详细情报。不至于拉屎撒尿那种都有记载,但却是连有几房小妾,是否还安置有外宅,这些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前面几页都是关于张良东的。
从张良东在福州为官初始,再到这唐州任知州,可谓详细无比。以至于让陈文龙都心中惊叹。
连他都很难想象军情处是如何查到这些消息的。
其实他并不知道,现在军情处暗堂遍布大宋、元朝各城,且彼此间都有关联,要查到这些消息,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张良东,生于理宗绍定五年,祖籍福州福清县。其父张才佑,为福清县县丞。宝佑六年,张良东袭其父之职,为福清县丞……
再到张良东成为福州知州、唐州知州,本子上都有记载。
而在这大概的生平升迁概括以后,便是关于张良东的家世情况。
这点有些耐人寻味。
张良东妻妾不过五人,但在福州时起就有豢养外宅的习惯。在福州时,便据传有六房外宅。
他钟爱青楼名妓,六房外宅俱是青楼红牌。
而到唐州任知州以后,短短时间,张良东又在这里买下数房外宅。
养这些外宅,可都是需要钱的。光是置办这些宅院便不会是个小数目。
以元朝的俸禄而言,张良东除非是自己有什么铺子,要不然应该不足以支撑他养这么多外宅。
但直到陈文龙看完张良东的资料,都没有看到有关于任何张良东的私铺的记载。
当然,他看完这些资料,张良东有没有私铺,也已经不重要了。
在张良东的资料里,有详细记载过张良东数次贪赃枉法的事。这还只是有根有据的,民间传言更是多不胜数。
这足以让陈文龙将张良东划到“贪官”的行列中去。
而至于张良东斩杀何立马之事,也同样不那么重要了。
陈文龙绝对不相信,如张良东这样搜刮民脂民膏的人,真会心系百姓。而这样的人,大宋是绝对不会用的。
直过去许长的时间,陈文龙才将这本厚厚的册子给看完,将册子盖上后,他发出长长的叹息。
这唐州境内有品阶的官吏有数十之众,而其中能够算得上清正廉明的,却仅仅只有那么几人。
元朝统治下的腐败,让他都不禁是心中有些发寒,也有些感慨。
难怪这些年来元朝的民生始终不见有半点改善,闹得民怨四起。就这样的官员,又怎么可能让百姓富饶起来。
陈文龙的眉头渐渐深锁。
这些官员不可以继续延用,该让什么人接替他们的职位,却是个更大的难题。
国不可一日无君,城内府衙,也不可一日无官。
毕竟城池是百姓聚居地,每日里都总会有很多或大或小的事情。这是无以细表的。
这夜,在钟阳洲离开以后,陈文龙在床榻上看着册子怔怔出神,直到夜色极为深沉时才睡去。
又是一日。
在京兆府境内,白锦军带着百姓们终于是赶到渭南县外。
同时,苏泉荡率着建康军区大军也是距离宋城不远。
大军行进到距离宋城不过二十余里处,有绵延山脉横亘于前方。
大军中有斥候找附近村庄里的百姓询问过,此处通往宋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官道,一条小道。
官道宽敞,但是需要绕些路。而小道,则地形要复杂许多,大军怕是难以通过。
似乎建康军区大军并没有什么选择。
但苏泉荡却是知道,若走官道,必然会遭遇到元军的伏击。
归德府有天然的地形屏障,他不觉得徐福兴、花元化那些人会选择死守在归德府内。
甚至即便走小道,也可能会遭遇到元军的埋伏都说不定。
而他们要近宋城,却必须得先突破这些可能掩藏在山中的元军不可。
苏泉荡已经派遣数拨斥候前去打探。
山中这会儿也已经有狼烟起。
这些狼烟处定然有元军,但是却并不代表在其余地方就没有元军隐藏。
苏泉荡虽是迫切地想要将整个归德府给拿下来,但这刻,还是强行压下心中的冲动。静静等待着斥候们的消息。
数拨斥候,没有能全部都赶回来。
但经过他们的打探,苏泉荡对元军的部署倒也有些许了解。
以如今大宋禁军的精锐,元军想要在大宋禁军面前弄什么埋伏,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待得数拨斥候全部赶回到军中后,苏泉荡便将文起、何方松、金灏等人全部都召集到了近前。
经过斥候打探,元军在前面数里范围内大概布置下有五个阵地。具体多少人,这点却并不知情。
苏泉荡派遣何方松和金灏分别率领天英、天富两军前去拔除元军的这些阵地,而后,便命令大军就地扎营。
元军五个阵地,兵员想来都少不到哪里去,而且还可能有没有被打探到的阵地。要将他们拔除,无疑得耗费时间。
苏泉荡也不愿意全部大军都压上去,因为若是如此,纵是拔除这些阵地,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划不来。
他和岳鹏的两个军区兵力加起来都本就不如占不台、元屋企的大军多,可经不住那样的挥霍。
而且作为元帅,苏泉荡没理由不将麾下弟兄们的性命当回事。
若是如此,那他们之前也就没有必要步步为营,直接率领将士直扑归德府便是了。
这样的打法,往往最后是取不到胜利的。最可能的,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而苏泉荡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准备着拔除元军阵地,压向宋城的时候。占不台那边率领大军也是到达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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