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丞深邃眼底一丝欣赏，“你知道？”
言如意不语，那女人的身影愈发渺小，模样看不清，只觉得可怜。
上次在警察局，霍杰森的手机响个不停，好几个不同的头像闪烁，还有望江楼他匆忙抽身，见几次面，就轻浮地给她取绰号，一切一切都彰显着霍杰森是个中央空调。
韩诺委屈生怨，大抵也是霍杰森撩拨在先，但得知韩诺是个男性，态度转变，让韩诺打心底不能接受。
江酒丞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小丫头，她长大了，现在的她，观察力敏锐。
音乐会言如意以前跟着江酒丞来过，黑乎乎的环境，他的位置总在正中央后排位置。
古典乐，大气磅礴的乐律，隔绝了城市喧嚣，足以让人沉下心来。
“九爷。”
林文雅悄然摸黑地到了江酒丞身边，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言如意，“逐风公司的创作团队闹事， 赖在公司不愿意走。”
逐风？
言如意有听到些许风声，听说梦帆传媒收购了逐风，而逐风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
“怎么做，还用我教？”
男人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灯光绮丽的舞台，指尖搭在裤管上，随着音律而起落。
“是。”
林文雅退走，言如意轻轻摁下了胸前微型摄像头的开关。
整整一天，看了音乐会用餐，再到下午的高尔夫，言如意怀疑时光倒流，又成了江酒丞的小跟班。
“九爷高兴了吗？”
车接车送到四合院的家门口，言如意耷拉着眼皮子问。
江酒丞板着脸，所问非所答，“为什么还回这里住？”
“不知道房门密码。” 言如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又追问道，“九爷高兴了吗？”
“你觉得呢？”江酒丞升起了车窗，调转车头，风驰电掣消失在老城区的林荫大道。
嗐，说到底还是没讲明白到底要不要签合约 。
看来明天又要被老徐骚扰了！
面向家门，掏出钥匙，她愣了愣，钥匙放回挎包里，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师傅，去逐风科技。”
——
江家。
书房里，沐浴后的江酒丞靠坐在沙发，桌上堆满了累积一天没能处理的文件，还有半杯加冰的威士忌。
“九哥，娜娜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吧？”
霍杰森嬉皮笑脸地半蹲在桌子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小言言来着，下次我尽量跟她保持距离。”
他是从娜娜口中才得知，九哥在锐利楼下护着言如意的事情。
看得出来，九哥对那个丫头很特别，也仅仅是特别而已，不过，娜娜不长眼色找言如意麻烦，还被九哥撞个正着，真令人头秃。
“管好你的后宫，别烦我。”江酒丞笔尖在纸张上飒飒写，霍杰森松了一口气，九哥心情好，出奇地没有摆出阎王脸。
笃定这点，他得寸进尺，“九哥今天带小言言干嘛去了？”
“滚。”
一记眼刀子，霍杰森头皮发紧，笑着打哈哈，“我还有酒局，九哥做个好梦，溜了，溜了。”
霍杰森一走，江酒丞放下文件，仰着头，指尖揉着山根，薄唇不自觉地上翘。
那丫头，还是很听话的。
——
入夜的逐风灯火通明，门口没有保安，地处三环外，居民楼改建的办公室，一共三层。
言如意顺着台阶爬上楼，怒骂声入耳，“狗屁梦帆，以为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我们辛辛苦苦研发了十年的科技，他们说占有就占有！”
“反正我不走，想要霸占我的劳动成果，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办公区的隔断间，聚集了十几个人，都是西装加身的白领装束，偏偏他们没有在工作，而是扎堆吞云吐雾，言辞里愁绪万千，怨气升腾。
为首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叹了口气，“好好的传媒行业不专注，跨行做什么科技产品！我们钻研了这么久，只是时机未到，再等等，一定有大放异彩的一天！”
逐风到底做的什么产品？
言如意探头探脑往里望，正琢磨着怎么进门打招呼不被哄出去，楼道里响起了凌乱驳杂的脚步声。
“找茬的来了，走！”
“唔——”
蓦然，背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带着她钻进了破烂的文件柜里。
是谁？
言如意心神紧绷，黑暗里，旁边紧挨着的男人满身汗味，他专注地目光穿过文件柜的缝隙，盯着办公区里的一切。
“你们干什么？！”
刚才还在议论的逐风工作人员，面对着一群手持铁棍的黑衣人警铃大作，随手抄起了身边能用的家伙什，与黑衣人对垒。
“都砸了。”
带黑衣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文雅，文文静静的样子，却冷冷地发号施令。
“嘭——”
“哗啦——”
办公桌的电脑开了花，过道里的花盆五马分尸，黑衣人仿若鬼子进村，“烧杀抢掠”。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不准动！这些都是我的心血！”
“收你钱的是法人，不是我们，创新科技这么困难吗！”
现场一片混乱，玻璃四溅，纸张纷飞，不甘被欺的逐风人员和黑衣人厮打，挂红挂彩。
言如意撇着的微型摄像头在抵达逐风时候就已经是工作模式，她只是个弱柳扶风的女人，不是救世主，她能做的，就是将这场骚乱记录。
“特么！我忍不了了！”
言如意充当从容的观众，身边的男人却要冲出文件柜。
“要死你别拖我下水。”言如意的话让男人推开柜门的手又缩了回去。
确实是他把这女人带进文件柜的，现在出去，梦帆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真是土匪！”男人忿忿不平，也不知道是说给言如意听，还是单纯吐槽，“逐风是做机器人研发的，已经坚持了十年，所有开发人员都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有展望未来的深远抱负。”
唔……原来是这样的背景。
言如意聚精会神地听，身边的黑影继续道，“但是他们经营不善，市场还没被开发出来，资金短缺，砸锅卖铁也支撑不下去，他们的领导，也就是组建团队的老板，经不住梦帆的高额收购，把这些人全给卖了！”
“现在他们只有两条路，去梦帆发展，或者，拱手让出专利。”
言如意若有所思，“梦帆主做影视，为什么要涉猎机器人领域？”
“你问我，我问谁啊？”
也对，最近她也了解到不少梦帆辛密，她都不知道的事，其他人更是无从得知了。
“梦帆占据了百分之七十的娱乐圈资源，只手遮天，资产雄厚，近几年涉足不少领域。”男人越说越生气，扣着文件柜破洞的手颤抖着，“资本家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天道昭昭，总有一天会招报应的。”
不知道九爷被骂，会不会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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