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慕念安倒也彻底放下心来。
担心?
自然还是要担心的。
权少霆已经成了她这辈子都放不下的牵挂,他就住在她的心尖儿上,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必然是要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要想着他的呀。
但这种担心……或许用‘关心’、‘挂念’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更为贴切。
不管是慕念安还是权少霆,俱是奔波了一整天。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稍微聊了一会儿,温存了片刻。
实在是太过困倦,慕念安不一会儿就靠在权少霆的肩膀上睡着了。
权少霆把慕念安抱上床,替她掖好了被角,刚想起身,小拇指被轻轻握住。
慕念安迷糊的说,“不许走,你不在我睡不踏实。”
“不走。我取了文件就过来。”权少霆温柔的回应了一声儿。
很快,权少霆抱着一大堆文件回到了卧室。
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不但柔软,还很宽敞。
慕念安小小的一团儿,几乎没有占去多少地方。权少霆靠在床头,腿上是慕念安的脑袋。
至于其他的地方,悉数被文件所占据。
一张睡觉用的大床,到成了个文件柜。
慕念安斜枕在权少霆的腿上,一只小手搭在他的腰间,睡的特别的香甜。
像是抱着一个大型抱枕似得。
封尧说的轻描淡写,权少霆的态度也是漫不经心。
然而,到底是聚集了不少的技术人员在闹事情,明摆着要给权少霆此次视察找麻烦。
如果不能妥善的解决,与省府的合作或许就要泡汤。哪怕不泡汤,寰宇集团也势必得让出一部分利润来。
商场如战场,本就如此。
你滴水不漏说不准尚且还有变数,更何况眼下这变数就明明白白摆在这儿的。
权少霆这一忙,再抬起头,便已是东方天际白。
橘黄色的朝霞,将整个天空阴沉的……犹如泼墨的水彩画一般,美极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权少霆甚至顾不上把大床上铺了一堆的文件稍作整理,掀开蚕丝被的一角,抱紧了慕念安便睡下。
坐在这个位置,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压力和重担。
你若站不到这个位置,便无法理解各种酸甜苦辣。
……
‘噔噔噔——’
权少霆听到了那敲门声,他微微抿了抿过分锋利的薄唇,把脸庞埋进慕念安的脖颈,自欺欺人的想要无视那敲门声。
半分钟过后,那敲门声再起响起。
权少霆不能再继续无视,缓缓的掀起眼皮,那双布满了血丝的丹凤眼,微微透着些许的怒气儿。
起床气,权少霆一直有。但自从坐在了这个位置上,睡眠似乎就彻底与权少霆说了再见。
“进来。”
听到房间里低沉透着困倦的声音,封尧轻轻的推门而入。
“权总,您得立刻起来。您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得出发。”
知道权少霆忙到东方天际白的时候,封尧是把时间压到了最后一刻。
封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整理铺满整张床的文件。
“别动。”权少霆轻声制止,“少夫人睡眠浅,别吵醒她。”
这些文件都不是今早需要用到的,等慕念安睡醒之后才来整理过后也来得及。
封尧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取出了权少霆今天要穿的西装,领带也搭配好,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位的长沙发上。
然后封尧又进了盥洗室,帮权少霆打点好一切,甚至于封尧都帮权少霆把牙膏挤好。
其实在权少霆刚刚成为寰宇集团这坐庞大的造钱机器的主人时候,这些生活上的琐事全部都是封尧在替权少霆打理。
那时候,百废待兴,局势也不稳定。
权少霆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寰宇集团上边,也还觉得时间不够用。根本没时间,也顾不上这些生活的琐事。
封尧,便接过了这个任务。
说起来,整理发型还是权少霆跟封尧学的呢。
当封尧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权少霆知道,他赖床的时间,已经结束。
毫不犹豫,权少霆把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脑袋给挪开,正要起身,慕念安哼唧了一声儿,小脸儿邹邹巴巴成了一团,像是包子的褶子似得。
权少霆一瞧,便知道他家的名贵大猫儿要醒来了。
慕念安还是闭着眼睛,但手已经习惯性伸出去,一把抓住了那个要离开的男人。
“要走了。”
“嗯,夫人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慕念安揉了揉眼睛,活像是一只大猫儿在洗脸。
“你走了我再睡。”
只说了这一句,慕念安就爬起来,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的靠在床头。
权少霆笑,揽过那毛茸茸的脑袋,印下一个吻,便下了床。
见慕念安已经醒来,封尧这才过来整理铺满在床上的文件。
“少夫人,也不知道您跟权总昨天晚上是怎么睡得。这床上都给文件铺满了,您二位也睡得下去!”
这想要翻个身都难,合着权总和少夫人,就这么两个人可怜巴巴的抱在一起,蜷缩成一团睡的啊。
柔软的大床上,还有浅浅的痕迹。
足以证明,昨儿晚上堂堂鲜血帝和权夫人,这俩人还真是这么凑合的睡了一晚上。
慕念安迷迷瞪瞪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脑袋也跟钓鱼似得,一点一点的。
封尧瞧着她这样着实觉得好笑,不由得劝道:“少夫人,困了您就继续睡。权总换好衣服也就要出发了。”
一听这话,慕念安猛地睁开眼睛,“嗯,我不困!”
“……少夫人,骗人也先打个草稿成么。”
就少夫人这幅样子,骗傻子,那大傻子都不信。
慕念安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靠在床头,吸了吸鼻尖儿,听着盥洗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便觉得很安心。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改不掉,也戒不掉。
若是忽然有一天,这习以为常的东西没有了,心口就像是被挖了一个大窟窿,不住的透风。
封尧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一床乱糟糟的文件,一抬头,就迎上了慕念安贪婪的眼神。
贪婪?
愣了几秒钟,封尧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顺着慕念安的目光望去……
封尧指了指替权少霆准备好的早餐,问了一句,“吃么?”
慕念安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饿,我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封尧睨了一眼盥洗室的方向,连忙问道,“哪儿不舒服了?给您叫医生来看看。”
慕念安吸溜着鼻涕,“应该是昨天拍摄的时候穿的太轻薄,着凉了吧。”
顿了顿,慕念安把纤细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理直气壮的说道:“封助理,给我两片阿莫西林。应该能压下去。”
“抗生素能随便乱吃么。”封尧压低了声音说道,“给您找个医生过来瞧瞧。人家医生让您吃了,您再吃。
实在不行……我给您拿两片感冒药吃了。”
“不行。下午要在旅游月的宣传发布会上讲话,我不能晕晕乎乎的不在状态。这不单单是丢我的人,更是给总集团丢人。
这感冒药绝对不能吃,你给我拿两片阿莫西林我先顶一会儿。就算是要看医生,也得把发布会熬过去。”
封尧想了想,拗不过慕念安的同时,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身为业界翘楚,不但专业上要遥遥领先,各种细节也得做足。
封尧的公.文包里,常年备着各种药品。
慕念安喝了药,又咕嘟咕嘟把水杯里的温水喝光。封尧转身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
生病了多喝热水……这也是事实啊。
待权少霆从盥洗室走出来,慕念安已经喝了药,继续迷迷瞪瞪的靠在床头。
封尧呢,也立刻迎了上来,接过权少霆手中的毛巾,手指一点。不需要多余的语言,权少霆坐在早餐前,抓起面包就开始狼吞虎咽。
封尧则拿着吹风机帮权少霆吹头发。
一切,都默契极了。
就像是封尧和慕念安默契的对她感冒吃药的事情,缄口不提一样的默契。
权少霆喝咖啡的时候,封尧在帮他打领带。
募地,靠在床头的慕念安‘噗’的一声笑出来。两个人男人齐齐望了过去。
慕念安眨了眨杏眼,笑道:“你们俩这样儿,还挺像两口子。反正人封助理领带系的可好了。”
封尧抢先开口,一脸求饶的说道,“少夫人,您这又是吃的什么飞醋?好端端的,您拿我打趣干什么。”
权少霆笑,“别搭理她。她到现在没学会打领带,跟自个儿较劲来着。”
于是乎,封助理就明白了。
慕念安不爽的‘滋儿’了一声儿,“会打领带算什么本事?怎么着,我不会帮你系领带,你还能把我枪毙了是怎么滴。”
权少霆远远儿的隔空点了点慕念安的鼻尖儿,“谁也没让你学这些伺候人的玩意儿。你也不必学,反正在家里从来是我伺候你。”
慕念安脑袋一点,“对啊。封助理,听到了没有?在外,权总是我的BOSS。可在家里,我才是BOSS。”
封尧从始至终就没有怀疑或者是混淆过这一点。
替权少霆穿上外套,封尧拿起权少霆的公.文包,两个人便向外走去。
“权总。”慕念安唤了一声儿。
权少霆脚下不停,只是转过头看着她。
慕念安扬起一抹灿烂又甜美的微笑:
“今天也要开心的度过呀!”
权少霆高高的挑起眉头,几秒后,笑着点头,“夫人也是。”
自打饼干那小家伙滚回伦敦念书之后,这句话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了。
不自觉的,权少霆和慕念安都想起了刚结婚的那段日子。
家里人虽然不多,却也是热热闹闹的。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彼此之间还端着一点生分的架子。
才几个月的时间啊?
想想看,其实也没多久,就一年的时间而已。
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早已不是耳鬓厮磨足以形容的。
慕念安哧溜一下躺平,左边一滚,右边一滚,把蚕丝被压在身下,她重新闭上眼睛之前,满怀期待的自言自语:
“快过年了呢,饼干那臭小子也要回来了吧?真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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