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老爷子的事儿……凤九看着叶灵璧一脸的苦恼和头痛，却也只能保持沉默。
这就是个无解的事儿，没法子解决。除非，叶家那位脾气固执的跟牛一样倔的老爷子能后退一步，但那位老爷子脾气有多倔，整个京城都知道。让他退步？想都甭想。
老的脾气倔，小的也不差。
要让叶灵璧跟他家老爷子退一步，也是甭想。
所以，他才说这就是个无解的事儿。
“要不然……”凤九还是看不下去叶灵璧的头痛，轻轻的开口建议：“你把安娜娶回家给老爷子得了。安娜你是了解的呀，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懂分寸，识大体，懂事又聪明。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还会在老爷子面前帮你遮掩。”
“你少来——”叶灵璧不耐烦的一摆手，“我明知道人家安娜心里只有你，我还把人家娶回家，我还是个人么我。我要真想娶个女人回家给老爷子交代，我还用夺人所爱？愿意给我当摆设夫人的女人，多的是。”
凤九摊了摊手，“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
“天天ICU躺着呢。”叶灵璧说起自家老爷子就一个脑袋十个大，“给我爸都熬的不行了。这次连我妈，都快要扛不住了。”
“这么夸张啊？连陆阿姨都扛不住了？”
“你以为呐。”叶灵璧头痛的捏着鼻梁，“我爸当初断了我的一切经济来源，放话说了，在京城谁敢给我口饭吃，他就让人家连水都合不上一口。这不，在京城我是真活不下去了，乞讨都不成啊，只能灰溜溜的去投奔少霆。那次我爸态度多强硬啊，可我妈愣是顶住了，一点不松口。”
“叶维康我告诉你，我儿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的人生由他自己涂画，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只是生他的爸爸，你不是决定他人生的神！哪怕是我这个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我都没有资格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他想过什么生活，他就可以过什么生活。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子承父业么？迂腐！古板！”
“还有我告诉你，叶维康。我们家不缺钱，不需要儿子来继承家业，赚钱养家。你拼命工作，是为了你的人民。可我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我儿子衣食无忧，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如果我们家真要破产了，那也没关系。我多画几幅画拿出去拍卖，我照样养得起我儿子，一个二世祖，浪荡子，我养得起。还有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亲自给儿子纹了身，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继承你的衣钵当什么军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凤九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叶灵璧他老子都给他逼得在京城活不下去了，只能去投奔在国外的权少霆。可他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戏呢。
他抿了抿嘴唇，感慨连连：“陆阿姨就是陆阿姨，太有魄力了。”
“那可不。要不是我妈这么多年帮我顶着，我估计早扛不住回去接我爸的班了。”
“你可接不了叶司令的班。就你这幅德行，人军队不要你这种闲散人员。”
叶灵璧嘿嘿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将自己的T恤撩起来，露出小腹上的康乃馨文身，“瞧见了没有？我妈亲手给我文的。挺不错吧？”
“陆阿姨本来就是有名的大画家。一幅画随便拿出去拍卖就几百万，她的功底，还用说么？”凤九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欣赏叶灵璧的文身，他问：“怎么文了这么一个俗气的图案。康乃馨，太恶俗了吧。”
“你懂个屁。我妈十月怀胎生下我，多辛苦啊？差点把命都给搭上了。要是没有我妈，我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我能这么游戏人间？康乃馨，那可是我妈最喜欢画的花儿了。我这是表达对我妈的感激和爱。”
“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陆阿姨了吧？”
“废话。我自个儿的亲妈我不爱，我爱谁家妈去。”叶灵璧翻了个白眼，把衣服整理好，“不说这些破事儿了。眼前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权总回来之前，事态可不能扩大下去。”凤九也拧起了眉头，“苏兴盛……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来了。我先过去准备准备，迎接苏兴盛。你先睡一会儿，昨儿一晚上没合眼吧。我晚点过来喊你。”
“封尧回来了没？”叶灵璧有些疲惫的躺在了沙发上。
“哪儿有这么快啊。你睡你的，我帮你盯着。”凤九指了指沙发，示意叶灵璧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叶灵璧闭上了眼睛，那双挑花眼的眼波被一一收藏起来。
“凤九啊，你今儿真不厚道。”
凤九爷都快笑岔气了，“我怎么又不厚道了？”
“你就趁着我没睡觉又喝了酒，可劲儿的打听我家那点破事儿吧你。你的事儿，多少年了，你跟我透过一句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那个爹——”
“叶灵璧！”
“……对不起。”叶灵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双手握成拳头的凤九，他表情很平静，却是一种肆虐的平静。
重新闭上眼睛，叶灵璧语气很愧疚：“真的很抱歉。我酒喝了太多，胡言乱语，说了不该说的话。希望你原谅我。”
凤九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叶灵璧一手搭在额头上，狠狠的叹了口气儿：“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总说惹人厌恶的话……”
这张贱嘴，真得缝起来才行。
果然，喝酒误事啊！
酒精作祟之下，他这脑袋都不好使了。
……
“苏董。”
“哟，凤九爷。劳您亲自大驾来接我，不敢当呐。”
对此，凤九爷只是微微一笑，比了个‘请’的姿势，“酒席我都准备好了，苏董去看看满意不满意。不满意，我让人重新布置。”
“怎么会不满意啊。你凤九爷的九号公馆，那可是全京城最好的了。如果我连你这儿都不满意，那我可挑不出一个满意的地儿了。”
“苏董，里边请。”
“诶，凤九爷，今儿怎么没看到安娜部长啊？她跟你可是从来都形影不离的啊。别说，没看见安娜部长，我还真有点失落。”
凤九爷虚伪的笑着，“看来还是我们安娜部长魅力大。”
“你说我们老爷们之间有什么魅力可言。多看看美人儿，这心里都舒服么。”
“安娜性格跟小孩子似得，苏董您也知道。这个点儿，她说要睡什么美容觉。不睡，皮肤就会变差。我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凤九笑的极其虚伪，“等安娜睡醒了，她一定会来招呼苏董您的。”
苏兴盛笑的比凤九爷更虚伪，两个人都在彼此试探。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安娜部长咯？”
“她一睡醒，我第一时间就让她过来。”
“凤九爷，您这个九号公馆，我可真是眼红的不得了呀。你也知道，我前阵子也开了一间私人会所，结果刚开业的时候，朋友们都很捧场。可现在……大家还是觉得九号公馆更好，都回来了。我那私人会所，这不，也倒闭了呗。凤九爷，你可得给我传授点经验啊。”
凤九爷微微一笑，“苏董，您又开玩笑不是？我盘子里的肉，哪儿能主动送到别人嘴巴里去？我要是给您传授点经验，那得，明儿我这九号公馆就得关门大吉。”
“哎呀，凤九爷，盘子里的肉那么多。您一个人可吃不完，给朋友们分点，不好吗？”苏兴盛笑的很灿烂，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凤九爷，贪多嚼不烂呢。”
“哟，苏董，那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哪儿贪多了？不敢贪呐。我就只想安安心心的经营好我的九号公馆，其他的产业生意，我不熟，不了解，一点都不敢碰啊。”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火星四溅。
就在这个时候——
“凤九爷，苏董。您二位怎么站在大门口不进去呢？”
苏兴盛眼神狠狠的闪烁了一下，望着快步走来的封尧，笑容慈祥的伸出手，“封助理，我还怕你今天不肯来呢。慕组长的事情……解决了吗？”
一副长辈关心的语气。
封尧笑的无懈可击，“有点麻烦，不过进展还算顺利。苏董，您刚才那话，我有点听不明白。什么叫我今天不肯来呢？”
“哟，封助理不知道么？我今儿在九号公馆设宴，请朋友们来吃吃饭。”苏兴盛猛地侧头，看着凤九爷，“怎么，九号公馆没邀请封助理吗？”
凤九爷抿唇笑笑，“当然邀请了。但封助理事情忙，请柬都没能送到他手上。”
“那封助理今天是来……？”
“我来找叶董的。”封尧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冲身后的跑车伸了伸手。
苏兴盛就看到有一位荧幕上经常会看到的漂亮姑娘从封尧的跑车上走了下来。
打扮的，还很‘清凉’。
顿时，苏兴盛就露出了‘我明白’的笑容，“封助理，你辛苦啦。”
“嗨，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叶董就这点爱好，我能怎么办啊？满世界帮皇帝老爷搜刮美人儿呗。”封尧故意笑的暧昧不清，他冲二丫头扬了扬下巴，“路你熟，叶董等着你呢，快去吧。”
二丫头熟个屁，她这还是第一次来九号公馆。但二丫头很懂事儿，也很聪明，虽然有时候听孩子气的。但关键时候，这姑娘绝对不掉链子。
她娇羞的点点头，看起来还真是熟门熟路的走掉了。
刚拐个弯，在苏兴盛看不到的地方便有九号公馆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带着二丫头去找了叶灵璧。
不知道是不是封尧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苏兴盛一直拉着他聊东聊西，就是不想让他去找叶灵璧。但……也无所谓了。叶董让他办的事情，他都已经办妥。见不见叶董，问题不大。也不需要随时跟叶董汇报。
于是……那就陪着苏兴盛扯淡呗，聊呗。
寰宇交给柳总，他现在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当个陪聊，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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