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京都皇宫,东轩。
自打八皇子听闻皇帝给他赐了婚,对象还是安府二小姐安月涟,便日日心烦气躁,这段时日里东轩里的宫女和太监常因伺候不到位,而被他不是一番训斥便是一顿毒打,更有甚者便是既训斥又毒打,还扣光了当月月俸。
某些深受其害的宫女和太监叫苦连天,还只能偷偷地叫苦连天,生怕被八皇子发现后还要接着被他罚下去。
有的宫女和太监私下偷偷交流,当年八皇子被人殴打,那是一个打得好!
“大胆!”
梁漓一声怒吼响彻东轩。
东轩中给梁漓沏茶的宫女连忙跪地,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哭着求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奴婢伺候不周,八皇子恕罪!”
梁漓一脸不爽,“伺候不周还妄想本皇子恕你的罪?自己给自己掌嘴,若不到五十次就停下,拖下去砍断一只手。”
宫女心里害怕,战战兢兢地说道:“是,八皇子,奴婢这就掌自己嘴。”
“啪,啪,啪..........”
跪地上的宫女左手一巴掌右手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扇,扇得满脸都是红色掌痕。
梁漓翻了个白眼,“打这么轻,没吃饭?停下重打!”
宫女的眼泪簌簌不止地流,重新打,要命啊!
“啪,啪,啪..........”
宫女又是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脸上打,怕被八皇子再罚,便越打越用力,拍打脸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此时身穿一袭黄色宫装,头上斜簪一支雀头流苏的已升至贵妃的余霜默从被朔秋扶着手从门外步入,柔声道:“阿漓,里面什么声音呢?”
余霜默走到梁漓身前,见一宫女正给自己掌嘴,微蹙眉头道:“阿漓,你怎么又在惩罚下人?”
梁漓见贵妃娘娘来到,连忙福身道:“给母妃请安。”
宫女自扇的五十巴掌结束,余霜默微微动了动眼皮,见那宫女的脸都快要烂掉,不禁心疼,这孩子,怎的罚宫女罚得这么重!
女孩子的脸,多么重要啊!
余霜默皱眉,“阿漓,你如实道来,这一次又因何而责罚宫女?”
梁漓顿了顿,回答道:“母妃,这奴婢端给儿臣的茶奇烫无比,烫伤了儿臣的舌头,她伺候得不周,儿臣就要责罚她。”
余霜默摇摇头,对跪地上那宫女道:“这个月给你加三十两月俸,退下吧。”
“谢贵妃娘娘,谢贵妃娘娘。”宫女连连磕头感激,随后匆匆退了下去。
梁漓道:“母妃,她犯了错,您为何不责罚她,还要给她加月俸?”
余霜默让朔秋扶着她走到茶桌前缓缓坐下,再让朔秋给她倒了一茶碗茶,缓声道:“阿漓,那宫女是新来的宫女,一时伺候不周也属正常,犯什么样程度的错误就该责罚到什么样的程度,你只不过是烫了烫嘴,数落两句便是,你让她给自己掌嘴掌到烂脸,责罚得确实太过,本宫给她加月俸也是应当的弥补。”
梁漓坐下,道:“母妃,您总是待人太好,九年前儿臣都已经将安府大少爷告进了审刑院大牢,您还亲自去了一趟审刑院救了他出来。”
余霜默端起了茶碗,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神色微微凝住,“母妃,哪里算是救他,安府大少爷本就无罪,你老实说,当年你为何要诬告他?”
梁漓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抓了抓头发道:“母妃,其实儿臣也不知当初是谁殴打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个小孩也长大了,要儿臣再去认也认不出来。”
余霜默挑挑眉:“当年你诬告安华,害得他被关进审刑院大牢,看在你当年不懂事,这件事母妃也没责罚过你,你还好意思跟母妃提安府少爷。”
梁漓心里微微一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余霜默接着道:“自从你父皇下旨让你娶安华的妹妹,你便日日心烦气躁,你跟母妃说,你为何不满安月涟?”
梁漓道:“母妃,儿臣不喜欢她,自然就不愿娶她。”
余霜默道:“你为何不喜欢她?”
梁漓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南越国美女甚多,凭什么本皇子要娶她这么一个相貌平平之人。”
余霜默神色有些严肃,“你见过她?怎知她相貌平平?”
梁漓扯了扯嘴角,回答道:“不曾见过,只是儿臣不喜欢安华,便心里总觉得他妹妹就是个相貌平平之人。”
余霜默道:“荒唐,不曾见过便直言她的相貌。”
梁漓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所措,道:“反正儿臣不愿娶她。”
余霜默道:“阿漓,你可曾常进出风流之地怡香楼?”
梁漓低下头,扯了扯衣服,良久不知该如何答复。
余霜默站起身来,道:“好啊,你果然常常去怡香楼。”
“朔秋,去给本宫取棍子来。”余霜默道。
“是。”贴身宫女退了下去。
梁漓不知所措道:“母妃,您别打儿臣,儿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很快,宫女便把棍子取了过来,递给了余霜默。
梁漓心里生惊,“母妃,您别打我.......别打我。”
余霜默装作没听见,一棍横打过去,打得梁漓摸着被打的屁股跑出房门,道:“母妃,不论如何,儿臣绝不娶安月涟。”
余霜默顾着贵妃身份,没有追出去,放下棍子,生了一口闷气,便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有些站不稳。
“娘娘,您怎么了?”朔秋扶住她,担忧问道。
余霜默敛了敛神色,语气平淡说道:“现下入了秋,兴许是染了风寒,还未传医诊视,朔秋,扶本宫回秀芳宫。”
“是,娘娘。”朔秋扶着余霜默回到了秀芳宫。
朔秋揭起绣线珠帘,扶着余霜默躺床上歇息。
余霜默咳了几声道:“去给本宫传江太医,记住,此事莫要张扬,也只能请江太医,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偶感风寒,请太医开几剂疏散的方子,很快便会好了。”
朔秋福了福身子道:“是,娘娘。”
朔秋退下后,秀芳宫一如往常的平静,余霜默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窗户旁盆栽的秋菊上,不禁感叹道:“安华,你娘亲还在时最喜欢就是菊花了,人有聚有散,聚时欢喜,散时却清冷,更添惆怅,你娘亲若是还在,那该有多好!”
余霜默微微阖上眼帘,轻轻叹息一声,“十八年了,我当年若能把你留在身边,也能少些我对你娘亲的愧疚,我与阿漓,都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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