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传
第十二章 情根深种(总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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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金陵四少现在都沉浸在那疯狂的喜悦之中,那胭脂姑娘本来就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一般的画师的技术,实在是难以表现其万一的风采,但是在褚时的笔下,竟然得到全部的释放,无论其气质,神情,还是细节表现,都是空前绝后的一种突破。

褚时这时才有时间仔细观看自己的作品,他看看画作,看看真人,良久,方才发出一声惊叹:“我太佩服自己了,竟然能创作出这样的作品,实在是我的艺术生涯的一个里程碑。现在我宣布,《仕女图》系列,《胭脂美人》是我毕生的巅峰之作。”

说罢,又懊丧地说道:“我恐怕今后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作品了,因为这副作品乃是我呕心沥血,倾情打造的完美之作,耗费了我无尽的脑细胞与精力,才能创出这么好的作品,我感觉到,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作品问世了,我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说着,不由地闭上眼睛,眼角竟然出现几滴泪水,那是幸福的泪水,是高潮过后,满足得无以复加的幸福感受。

李章说道:“褚时,说你好,你还真是自恋呢,好男儿再接再厉,一定要再创辉煌,才能对得起所有认识与支持你的人!”

陈文亭的目中闪现出激动的,幸福的光芒,太好了,褚时的这一部画作,将胭脂姑娘的一切美好,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话,才能将他此时的心情表露无遗。

他深情地望着胭脂,那眼中分明闪烁着火热的爱慕之意。

胭脂发现了陈文亭的深情目光,顿时羞得脸上飞起一片火红的云霞,那美丽的脸庞,在云霞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胭脂姑娘抱着琵琶,低下头,将目光转向琵琶,故意躲开陈文亭那热情似火的目光。

陈文亭大叫道:“诸位,今天褚兄画作新成,胭脂姑娘的风采被褚兄展现得一览无余,真真可喜可贺,值此大喜之时,我等理当对酒当歌,以慰胭脂姑娘的美丽得以传世后人,褚兄的大作更是功不可没,因此,当浮一大白!”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击节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三千姿恣欢虐。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李太白的《将进酒》,唱得是慷慨激昂,锵锵有声,将那些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境,抒发得淋漓尽致,豪放奔腾。

一时间,众人皆为其感染,一起击节附和,同声高唱,胭脂姑娘的琵琶,此时也适时地弹起了《将进酒》的曲子,那高昂的歌声,和着琵琶的弹奏声,响彻云霄。

一曲将尽,调子回落,众人激扬的心情逐渐平复,已是将胸中的豪迈之情抒发一空,这才好受许多。

终于曲罢,场上恢复了暂时的平静,落针可闻的场上,大家此时还沉浸在那《将进酒》的意境之中,犹如泥雕木刻般,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愿醒来。

胭脂姑娘最先醒来,看着几个大男人竟然还能如此地入迷,不禁心中感动,她理了理云鬓,脆声道:“诸位公子,怎么还不醒来?”

大家这才惊醒,互相看看对方,均诧异自己刚才入曲太深,难道这就是那“曲随人意”的意境么?在适当的场合,听到与自己当时的心境能引起共鸣的曲子,最是能够让人入迷。

陈文亭叹道:“李太白不愧是诗仙,每一首诗,都能引起人的内心的共鸣,实在是我等望尘莫及啊!”

欧阳建道:“诗仙李太白,乃是我辈的楷模,是我等努力的目标,虽不能超越,但是可以无限接近啊,人,必须要有自己的理想,才不至于枉度人生!”

褚时道:“我的偶像是画圣吴道子,能有其万一的成就,也不枉此生了!”

李章亦是大声附和,说自己和褚时乃是同样的理想。

欧阳建微笑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理想,这都不错,不过,我等得须更加努力,才能够使自己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天地父母!”

其他三人大声叫好,胭脂姑娘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才子,那平静的心湖,起了一丝微微的涟漪,涟漪扩散,不知又要到何时才能够回返。

胭脂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的身世,自己的遭遇,虽然自己现在在翠胭楼,乃至金陵,都有着极大的威望,但是,自己毕竟还是一个风尘女子,在这男权的社会里,一个风尘女子就算有再大的威望,还不是在男人的夹缝中生存,女人,天生就是弱者。

男人们对于像她这样的风尘女子来说,只是垂涎她们的美色,才艺只是其次,如果哪一天,男人们对她失去了兴趣,无情地踩在脚下,那也是正常得紧。

所以,她们必须在风华逝去之前,找到自己的归宿,否则,等到人老珠黄,风韵不再,那凄凉的悲惨生活,也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

胭脂望向陈文亭,那个对自己有着极大好感的男子,自己也曾对其有着一定的感觉,似乎,自己与他,要发生点什么吧?他会是自己未来的依靠吗?

自己对他,截止目前来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决定是否接受于他。

陈文亭也在时时刻刻关注着胭脂姑娘的一举一动。她的任何举动,都牵扯着他的心。

那迷离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游走在胭脂姑娘的身上,那种偷偷窥伺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为什么我喜欢她,她却无动于衷?还是她早已麻木?不,不会的,也许她只是在观察自己而已,观察自己对她的诚意如何。

由于胭脂姑娘的画像新成,大家都十分高兴,陈文亭唱的《将进酒》,也将大家带入一个新的高潮,所以,众人皆大呼过瘾,开始吟诗拼酒。

那陈文亭与欧阳建乃是此中高手,吟诗作对自是得心应手,一时之间,妙语连珠,名词佳句层出不穷。这一次,才算是真正体现了陈文亭的才华,直听得胭脂姑娘暗暗佩服不已,芳心中已对这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男子,产生了美好的印象,并且,那一颗芳心,已是正在慢慢转变,对陈文亭的好印象正在转化为对他的爱慕之意。

至此,胭脂姑娘与陈文亭这一对欢喜冤家,才算是真正地有了心心相印的感觉存在。

李章和褚时两人乃是画坛之人,虽然对于吟诗作对并不是特别在行,但是也不是外行之人,在陈文亭与欧阳建的吟诗之际,不时地插上自己的佳句,或是插科打诨,调笑对方,惹得众人一阵阵欢笑不已。

一场盛宴,从中午直到晚上,其中更是高潮连连,欢笑不断。

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终于,几人喝得都稍微有点高,有那酒量不是太好的,此时已是酩酊大醉,诸如李章之辈,早已钻到桌子下面,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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