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传
第十三章 红颜薄命(总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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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袁无畏无端地感到心情烦躁,就想喝点酒,喝着喝着,想起了自己这几年来,除了征北战争,自己几乎一无所成。

他感觉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那是什么呢?是怀才不遇?还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不觉,喝得有点高了,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戎马倥愡的年代,自己骑在战马上,手提长枪,意气风发,弹指之间,数十万大军杀得敌人血流成河。

脑海中的形象一变,自己已是坐在中军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指点江山的气概,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渐渐地,那原本的美酒,此时喝入口中,已是如同白水一样,索然无味。

但是此时,他已分不清水和酒的区别,只是机械地往喉咙中灌着。

许久,袁无畏已是酩酊大醉,伏在案上,悠然入睡。

达木罕看到袁无畏借酒浇愁,心中亦是十分心疼,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知道,他就是她的一切。她尽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是,那一抹的心痛,一直梗在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达木罕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袁无畏扶进房,把他放在床上。

此时,她已是累的香汗淋漓,她喘着气,看着袁无畏,面上因为累,而显得潮红。

袁无畏闭着眼睛,口中说着胡话,那些话,达木罕有些听不懂。

达木罕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她的真命天子。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的颓废,她的心都碎了。

怎么办?她不知道,也许只有用自己那火热的身体,才可温暖他那冰冷的心吧!

达木罕“嘤咛”一声,紧紧地抱住她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的身体,任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袁无畏在迷糊中,仿佛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欢乐的漩涡。

待他醒来,他发现一个温热的女体蜷伏在他的怀中,他心中一惊,身体动了一下,那女体抬起了头,这时,他才看清,原来是达木罕!那个一直对自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的女子。

袁无畏慌忙把身子往后退了退。他慌了起来,看向怀中的达木罕。

袁无畏在想,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想了许久,他才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喝醉了酒,以后的事,他都记不清楚了。

难道是达木罕将自己扶上了床?还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奇妙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时,达木罕抬起头来,娇羞地望着袁无畏,道:“将军,你好点没有?”

袁无畏眼中现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喃喃道:“嗯,唔,好点了吧!”

达木罕奇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甚至连一个小妾都不是!

达木罕默默地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袁无畏张了张口,想要挽留,但最终没有说出来。袁无畏看着达木罕远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甜蜜与伤感,让他有了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来自前世的遗憾,让他今生来偿还。

袁无畏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自从发生了这事,他不断地自责自己,为什么要伤害达木罕这个女子?

其实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在当时的人看来,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毕竟在那个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男人对附庸的女人,做出什么事,都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在袁无畏的潜意识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贫富之分。他对达木罕所做的事情,使他无法原谅自己。

自此,袁无畏总是刻意得回避,尽量不和达木罕相见。但是同在一个府内,达木罕又是袁无畏的侍女,又怎会不见面呢?

于是,每当两人相见,却总是躲躲闪闪,尽量避免两人单独在一起。

达木罕从袁无畏的行为中,看到了他的不安与无奈。

而袁无畏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失望与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从那以后,达木罕变得更加沉默,再也很少听到她那美妙的声音。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达木罕更加地郁郁寡欢,昔日饱满娇艳的容貌,如今出现了憔悴的端倪。

袁无畏看着达木罕日益憔悴的容颜,心中充满了内疚,他觉得对不起她,但是,光有对不起又有何用?她真的需要什么?他也很是清楚,但是,他没有勇气面对。

终于,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美丽的达木罕,终于闭上了她那美丽的眼睛,静静地去了,去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伤感,没有欢笑,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那是任何人最后的归宿,谁都无法逃避。

当下人们发现达木罕死的时候,连忙禀告了袁无畏,袁无畏赶到现场时,看到那原本娇美的容颜上,似乎还挂着一点泪珠,她为什么伤心?为什么哭泣?为什么离去?这些现在都已不重要了,一个人,连临死之前,都在流泪,可见她是多么得绝望。

如今,她走了,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她可有什么牵挂?没有人知道!

袁无畏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自己实在是太懦弱了,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又怎能去保护其他的人?

厚葬了达木罕,袁无畏将自己关在屋内,日夜思念过世的达木罕,他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兴趣,就这样了么?难道就这样离去?去追寻那梦中的人儿?那依稀的容颜,是否是永恒?那也只待他去追寻。

多少天过去了,袁无畏一直这样消沉,奶奶和几位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他总是那么呆呆得望着远方,仿佛远方有他最亲爱的人,在远方召唤着他。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下人们终于在袁无畏的房内,发现他已经去世,他的脸上满是平静,仿佛不是死去,而是陷入到一个美妙的梦境。

他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而这个梦,也就是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

袁府之中仿佛炸开了锅,到处充满了悲伤的气息。袁老太君与几位夫人,俱都是哭得死去活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皇帝闻知这个消息,亦派重臣前来慰问,毕竟袁无畏曾经率军北征,平定边境,换回朝廷多年的和平,是个有功之臣。

朝廷下令将袁无畏以候爵的规格下葬。毕竟,袁无畏是世袭的侯爵。

达木罕的灵魂漂离自己的躯体,向着那无尽的星空飞去。

在离开自己的躯体的一刹那,她便瞬间恢复了记忆,她就是青索,需要经过九世轮回,才能得成正果。

而袁无畏就是前世的天昊,他们都是顺应九世轮回的箴言,而临世历劫的。

今世,她就是为应劫而生,又为应劫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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