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在确定自己的手指具有补缺的神奇功能后,当天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第二天一大早便匆匆出门,去了本市最大的古玩市场。
这古玩市场向来是鱼龙混杂,好货孬货都有。苏天来这里,明显是想试试自己的手指。他一路走一边摩挲着自己的食指,心中暗想,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原先佩戴的那东西,不知道怎么就粘上去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取下来。
他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手上一松,再一看,右手手指竟然脱落了,而在他的左手中,一根黑色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
真是他丢了的那根奶奶送给他的东西!
“我去,这东西还能拿下去?”苏天吓了一跳,再看看左手,缺了一根手指,但伤口却光滑的如同断了好久似的。
苏天有些迟疑,又这黑色的东西套回去,然后又取下来,如此几次,甚至套到别的手指上去也行。
苏天激动的快要跪了,这真是神奇的一根手指啊!
他收摄心情,想了想,还是将手指套到食指上去,然后在市场里开始逛。
古玩市场中,向来都是品相完整的古董具有最高价值,若是品相不好的,就要大打折扣。因此,摆在每一家店前的必然是品相不好的古董。
苏天装模作样逛到一家店门前,店主是个中年汉子,见到有客人,就上前来打招呼。
“您看看要点什么?这都是我们刚收上来的,您看看喜欢哪样跟我说。”店主一副憨厚的表情。
苏天看了一眼,这东西,他一眼都能看出是假的。故意搞些瑕疵,无非就是让人觉得这东西有了年份,所以品相不好也是正常的,说不定还真上蒙上一群半吊子呢。
苏天也不是来寻真货的,他只是来逛逛。于是指了一个一看就是现代仿品的一只陶碗说:“这东西多少钱?”
“这个?”店主拿了起来,说:“这东西可是真货。这样,看您是个实诚人,给个八千吧。”
苏天一听,头也不回便要走。妈的,真当老子是肉鸡,想砍一刀就一刀啊!
那东西,给二十还觉得多呢!
店主一见他要走,连忙在后面说:“哎,小兄弟,价钱可以商量嘛!别急着走哇!”
苏天停住,回头说:“商量?那你说多少?”
店主也有些心虚,伸出四根手指说:“要不……我打个五折,四千给您算了,算是交个朋友吧。”
苏天一听就乐了,走过去哭笑不得说:“这东西,最多值二十。四千?你想钱想疯了!别和我说这是什么民国或是什么时候仿的,一看这成色,就知道是是现代仿的。我看,仿出来还没两年。”
店主一阵哑口,也怪自己眼拙,看这小兄弟年轻就以为他不懂行。其实古董行有一定规矩,比方说即使看到假也不能说假,但那仅仅是对内而言。像这种摆在外面上的,一看就知道是糊弄人的可就没那么讲究了。
当下他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说:“妈的,让人骗了。他们说这东西是民国仿品,我就信了。您想啊,要真是明清瓷器,八千哪能啊!实在对不住了!”
这些都是托辞,只要在里面混的人都知道。苏天自然也明白,也不多说,掏出二十块钱,直接扔在柜台上说:“二十,我拿走了!”
店主叹了口气,挥挥手。
苏天拿走这东西,转身就开始试验。这小碗在碗盖处破了些口,他轻轻将食指往上一摸,那些口果然如他所想般全部都回复了原样,根本看不出来就是修复的。
苏天露出笑意,看来,自己的古董修复工作可以继续进行了。
他继续往前走着,来到一家店门前,随便看了看。他自认为自己的水平还没有到可以慧眼识珠的境界。他能认出来的,也就是些平庸技艺的作假,要真是专业作假,他可没自信能分出来。
因此,他也只是老实地只是找些残次的东西来练手。
“老板,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他的旁边,有个年纪看起来大概有六十左右的老,身着一个灰褐色的袍子,戴着一副古雅的眼镜,看起来很有几分学者风度。
“老先生,这东西不值钱,您给个一百就成了。”店主见这老者一副专业的样子,也不敢胡乱开价。这东西是他从一个仿制厂里拿出来的,确定百分百是假货。因此他也不怕那老者看中就是真货,那根本不可能。
老者一笑,这东西他当然知道是假货,一看就是现代工艺品。
苏天看了看,发现角落里躺着一只破成三截的小碗,就问店主说:“老板,那东西多少钱啊?”
店主看了一眼,那东西是从很多年前从一个乡下地方收来的,看着古旧,当时他也以为是个好东西,就放在这里一直想出手,其中有几个看着像是专家样子的人也看过,都没看上眼。因此一直搁那放着,一直放到了现在。
店主毕竟也是个搞古董的,对于古董自然也懂些门道。这些年下来也看过,那东西还真就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
当下便笑道:“那东西,可是个宝贝。你要是想要,给个一千块得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苏天。一千块买个黑不溜秋而且还分成三块的玩意,傻子才干呢!
看着店主的表情,苏天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说老板,您不能看我年纪轻就认为我不懂这行,这东西要真是好东西,能只有一千块那么便宜吗?”说着,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他的手一拿那东西,在他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一个图案。
一个彩色的瓷碗完整地摆放在那里,看着绚烂无比,极其漂亮。
苏天一眼都认出来了,这东西,竟然是个清朝的民窑彩碗。虽然不算官窑,但是也算是民窑中的精品。一千块钱若是能拿下来,自己肯定赚大发了。
这东西,至少抵个十万。
于是他望了望他们,发现他们都神色平常,看来那幅图只有自己看得到。古董这行就是,就算自己发现了真货也不能急,要很淡定。于是他笑道:“老板,这东西黑成这样,又破成三截,看着,也就是别人家狗进食的东西,一千块?”
老板呵呵一笑说:“这位兄弟可就说错了。这东西虽然断成几截了,但保不齐就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呢,你要是买回去再修好发现是什么时候的古董,那可就发大财了。”
众人哄堂大笑,这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要真是那样,他自己干嘛不收起来然后找个修复师去修复呢?
那老者则若有所思看着苏天,似乎准备看好戏。
苏天刚想在想怎么侃价,突然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哟,苏少爷怎么有钱来这逛市场了?”
苏天回头一看,只见赵尚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他的脸上青块倒是消减了不少。
“怎么,一千块钱都出不起?”赵尚方看眼那东西。
苏天知道自己要是现在说出得起,以赵尚方的性格肯定得跟自己急。现在的自己可没资本和他争,加上去,肯定是赵尚方拿走。
当下他就故意不出声,将那东西放回去才道:“赵公子若觉得便宜,可以以一千块钱买下来。反正赵公子有得是钱,不过一千而已。买回去若是假的,就当买个教训了。不过,赵普天那里可能就不好说了,毕竟是个古董商人兼鉴定师,要是被人知道买个假东西……”
说到这里,苏天故意装出说多了的表情赶紧打住不说。
赵尚方一听,嘿嘿冷笑说:“苏天,你真当我傻啊。那东西值一千块?要买你自己买去!老子是有钱,可那也从来不买个假东西回去。”
店主咳嗽了一声,虽然摆在外边的东西并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说成假毕竟也不好听。
苏天一笑,说:“你不买,那我买了?”
赵尚方一愣,但他以为他是故意激自己的,当下就冷笑说:“有本事你就买啊!你要真有钱就赶紧买吧。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可能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了。”他的话里,既有幸灾乐祸,也不无讽刺,更有激苏天去买那东西的味道。
苏天也不生气,从钱包里将自己仅剩的一千块钱掏了出来,放到老板手上说:“一千块给你,那东西归我!”
这一下,倒是全部人都呆了。花一千块就买个这样的东西,这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和赵尚方赌气。
店老板也傻眼了,他开一千其实就是蒙人,等着苏天还价呢,那东西,十块钱都没人要。
赵尚方哈哈大笑,说:“我说苏天,不会是你被打傻了吧。这东西一千块钱你也要?和你那傻老爸一样,这辈子你就只能在田里打滚了。”
苏天强忍住火气,本来想转身拿了东西就走,但听了这一句话后,就停住了脚步,将手中三块断碗拿了出来说:“赵尚方,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赵尚方一听,哈哈大笑说:“好啊,赌什么?”
“这东西我等下修补好,要是认定为真的东西。你把刚才我花的一千块钱给我。要是假的,我给你一千!”
赵尚方呵呵一笑,拿出个钱包来说说:“好!一千块钱就在我这,你要有本事鉴定完了就来拿。不过,等下你要是输了拿不出一千块钱出来,我可就要你叫我三声大爷了。”
苏天道:“好,一言为定!”说罢,他又向老板问:“老板,你这有修补工具吗?”
老板还没回过神来呢,听闻这话,连忙点头说:“有有有,在我里面有个修补室!”
赵尚方凑上前去,低低问:“你手指都断了?还能修复?”
从赵尚方一出来开始,苏天便将自己的右手指拢在了袖中,所以赵尚方一直没看到,见他拢起袖子,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苏天淡淡一笑说:“说起来,我还得多谢谢你呢!”说完,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向那老者道:“老先生,看您肯定是个老手。我呢本来是个古董修补师,对修修补补懂行。这东西我能修好,但是鉴定嘛就差些火候。要是您没什么事,劳烦在这外面等等,等下我修复好后让你掌掌眼可好?”
老者也不着急,听闻此言,笑了笑说:“无妨。我且在这等等,你只管去修复便是了。”
苏天谢过,然后又向赵尚方说:“赵公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等个把小时,我把这东西清理好再修补好,看看我这一千块花得值不值?”
赵尚方巴不得他出洋相,幸灾乐祸说:“你苏天买古董,别说是一个小时,便是花一天时间等,也得捧场。只是,到时可别哭了。”
苏天一笑,转身进了修复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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