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宁没吃午饭,忍着饥饿回到教室钻研不会的题。
周北竞比她年级高,学校吃饭时间按照班级开始,路千宁他们班吃完了周北竞他们才到餐厅。
以往路千宁吃饭速度慢,周北竞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她。
今天没看到,有些意外,但没多想。
晚上,路千宁已经三顿饭没吃了。
饿的浑身无力,背着书包出来爬上车,头靠在车门上养精蓄锐。
隔了二十分钟周北竞才出来,这几天她都会在车上学习,今天居然没有,又是除了惊讶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回了家,晚饭,她仍旧没上桌,周北竞才察觉到不对。
“人还没到齐。”看到苏丽娟要动筷子,他提醒道。
周家饭桌上的规矩就是人齐了才能动筷,就算路千宁是个晚辈也理应如此。
苏丽娟不以为意的笑笑,把排骨夹到自己碗里,“她不吃。”
周北竞蹙眉。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么多事情!”周启山一脸不悦。
碗筷的碰撞声淹没了周北竞想反驳的心声,他干脆埋头吃饭,吃饱了起身就走。
路过路千宁的房间,听见里面静悄悄的,他转身回屋。
路千宁在家里的时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但像今天这样连续好几顿都不吃从未有过。
她实在撑不住,趁着晚上别人都睡了爬起来下楼,偷摸到餐厅找吃的。
冰箱里不少食材都是生的,还有一些面包片,她刚拿起来手腕就被人捏住。
回头就看到苏丽娟
阴森的冲着她笑,被冰箱的灯光照的令人毛骨悚然。
“饿了?想吃?”
路千宁抿着嘴唇点头,“想。”
“那就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苏丽娟指了指厨房,“那儿给你留了鸡腿和米饭。”
“不是我不给你,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要周北竞也不会给我的!”想到香喷喷的鸡腿和米饭,路千宁身上的无力感更重。
她吞了吞口水,试图和苏丽娟讲道理。
但苏丽娟哪里是讲理的人?一下子就翻脸了,“要不过来就偷!反正那东西只要到了我手里谁都别想要回去!”
闻言,路千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不行就给我滚回去继续饿着!”苏丽娟狠狠地把冰箱门关上,夹住了路千宁的头发。
路千宁疼的惊呼,却被苏丽娟一把推开。
长发被夹掉了好几根,她顿时红了眼眶,浑身无力到站都站不起来。
“我可告诉你,这冰箱里有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如果你敢偷吃……明天我就报警,你跟我们家又没什么关系,我说你是小偷你就是小偷,就等着被抓走教育!”
年纪尚小,路千宁不懂法,被吓的断了偷吃的念头。
撑着疲倦和饥饿的身体回到房间,蜷缩在被子里掉眼泪。
第二天早上她没吃饭,第二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又没见到她时,周北竞就坐不住了。
找了个路千宁班上的同学问了一下,“这两天怎么没看到路千宁?”
“她说她不饿,昨天中
午就没吃,可是我看她脸色好差,结果她今天脸色更差了,还是说不饿。”
闻言,周北竞打了两份饭,直奔路千宁班上。
路千宁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想着卖火柴的小女孩,人家点燃一根蜡烛好歹还能看见烤鸭,画饼充饥。
她现在眼前除了发黑,什么都看不到。
“路千宁。”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她抬头就看到周北竞背对着阳光走来,他整个人被阳光笼罩,像是源源不绝的希望。
“吃饭。”
周北竞把两份盒饭放在她桌子上,打开后在她前面坐下,递了一双筷子过去。
看着餐盒中可口诱人的鸡腿,路千宁恍然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该不会是被饿死,出现了幻觉吧?”
吃的?居然是吃的!
“你要是被饿死,就用不着再吃东西了!”周北竞没好气的又把筷子往她前面递了递,“再不吃,估计真的要被饿死了!”
路千宁脸上一喜,接过筷子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眼前一黑人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喂!”
周北竞迅速丢了自己的筷子,蹲在她旁边拍她脸,“你醒醒啊!”
路千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唇干巴巴的。
周北竞直接把她扛到背上,背着她直奔医务室。
虽然是小学,但是贵族学校都带着医务室避免紧急状况,毕竟个个都家世不凡。
医生给路千宁检查一番,问道,“她多久没吃饭了?”
“两顿……不对。”周北竞又回忆了
一下,“应该两天没吃饭了。”
“这就对了,饿晕的,再不吃人就没了。”医生说,“建议通知学生家长,弄清楚学生不吃饭的原因。”
家长?周北竞想都不想拒绝道,“不用!哦不,她是我妹妹,她最近跟家里闹了一些矛盾所以不吃饭,我让她好好吃就是了。”
医生也没多想,“那我先给她打一些营养液,等她醒了先从流食开始吃,避免消化不良。”
周北竞一一记下,跟老师请了假,在医务室陪着路千宁打点滴。
下午两点多,路千宁醒过来,虽然还是饿但力气恢复了不少。
看到守在床边的周北竞,她愣了几秒。
“你以为,你绝食抗议,他们就会送你回家了?”周北竞白她一眼。
她摇摇头,“我不是绝食抗议,让他们送我回家。”
周北竞不解,“那是为什么?”
路千宁没说。
但周北竞一下子就猜出来,“她又逼着你干什么?”
“嗯。”路千宁点点头,“她让我把你母亲留给你的镯子拿来给她。”
那镯子是苏丽娟刚进了门就想要的,周北竞虽然年纪小可周老夫人看的透。
苏丽娟使的一丁点儿小心思她都能看出来,然后告诉周北竞,千万别被这个坏女人给骗了。
所以周北竞的警惕心极高。
“那你是蠢吗?准备饿死自己?”
路千宁眼眶一红。
她不肯说服他给她镯子,也不肯偷,却换来他一顿骂。
“你不是说你以后跟我一条线
,那这事儿怎么不告诉我?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闷不吭声被饿死的强!”
周北竞被气的不轻。
“还能想出什么办法?”路千宁小声说,“你妈妈对你那么重要,那镯子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交出来的,要真的偷我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主要是……你也会难过的。”
“蠢!”周北竞骂了一顿,又开始想办法,“晚上听我的。”
为了演戏更逼真一些,路千宁打完点滴后,周北竞只给她买了一份清粥喝。
晚上回到家里,路千宁的脸色虽然好看了一丢丢,但还是很虚弱。
她被周北竞叫到房间,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手镯,“这个拿去。”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路千宁不肯要,“你妈妈的东西,留着也是个念想啊!”
“这是假的!”周北竞说,“真的我放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你拿这个去交差以后就有饭吃了,但是为了让她别起疑,你等会儿拿了这个直接冲到她房间去……”
做贼心虚,依照路千宁这个年纪偷了东西直接往苏丽娟那儿跑才是正常反应。
可路千宁无法理解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照着做了。
周北竞故意去外面打了一会儿篮球,路千宁趁机在他房间里跑出来,像被鬼追了似的疯狂跑。
连门都没敲直接进了苏丽娟的屋门,她房间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她匆匆往里走。
“乖儿子,在那里好好听爹地的话哦…
…”苏丽娟话没说完听到脚步声,迅速回头。
看到是路千宁,当即拉下脸来。
她手机里传来磕磕巴巴的中文,“好的妈咪,我会好好跟着爹地听话,你什么时候……”
没再等对方说完,苏丽娟就挂了电话,上前一把把路千宁推倒在地,“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我……”路千宁疼的落泪了,腰被磕在床边上,“我把镯子偷来了。”
苏丽娟一愣,下一秒就笑起来,“真的?快给我看看!”
路千宁把镯子递过去,被苏丽娟捧在手里细细看,那镯子是高仿的,看不出真假。
何况苏丽娟只是远远的见过镯子一眼,纹路根本记不清楚。
走到窗边一看周北竞在打球,露出满意的笑容,“干的不错,一会儿晚上赏你多吃两个鸡腿。”
饭保住了,路千宁忍着腰疼站起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又被苏丽娟喊住,“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到。”路千宁惶恐的摇头。
苏丽娟觉得她这样子无趣,冷嗤着,“我不管你听没听到,你得知道在这个家里不听我的话你就没饭吃,就算听见了也给我把嘴捂严实了,不许乱说!”
路千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离开卧室。
她对苏丽娟不熟悉,根本不知道那电话意味着什么。
只是被磕的生疼,回去后默默在屋里掉眼泪。
周北竞回来时她还哭呢。
“怎么?她打你了?”
路千宁摇头,
“我进去的时候她在打电话,她很生气就推了我一把,磕的我疼。”
“打个电话至于吗?”周北竞翻白眼。
“应该是她跟你弟弟打电话……”说完又意识到周北竞没把苏丽娟当成母亲,路千宁赶紧往下说,“她……她让你弟弟好好听爸爸的话。”
“我爸?”周北竞拧眉,“周南安在国外,我爸在国内,他听谁爸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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