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杨的质问，季灵忍不住笑了声，“你这算是在关心我？”
江杨冷哼，“我只是怕你被哪个居心不良的男人给骗了，看你这一身酒气就知道，昨天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也没有，就是陪同事喝了几杯，不小心喝醉了，就睡在了酒店。”
“酒店？！”江杨怒气腾腾瞪着眼，“你同事男的女的？喝醉了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居然住什么破酒店，出事了怎么办！”
季灵无奈的叹了口气，“江杨，我比你大了五岁，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你别老是替我操心。”
江杨最烦季灵拿年纪说事，气的一脚踹在了木门上，“大我五岁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乐意管你。”
知道这孩子别扭，季灵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好了，不说这个，中午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做。”
“红烧肉，再来个清蒸鱼，小爷今天发了工资，要好好庆祝庆祝。”
“今天发工资？你平常不都是十五号发么？”
江杨得意的抬起了下巴，“我昨儿个正式从普通员工晋级到组长了，工资都比别人早发几天，怎么样，是不是特厉害？”
季灵浅笑，“嗯，很厉害。”
“知道就行，你这厨房太小，去我那间屋做饭吧，正好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发了工资也不能乱花钱，要好好存着。”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跟我妈一样烦，走吧。”
跟着江杨去了隔壁那间出租屋，季灵将菜放进水池里清洗，突然还真有种带孩子的错觉。
其实这间屋子比起她那个也好不到哪儿去，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厨房大点，至于江杨，他是半年前搬到这片家属区的，刚来那会儿，身上脸上全都是伤口和淤青，吓得房东差点报警。
或许是年纪小的原因，江杨对于她这个邻居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前几个月两人一直处在谁也不搭理谁的状态，可自从吃过一次她做的饭菜，几乎每天都会踩着饭点去蹭上一顿，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将几盘菜端上了桌，季灵脱下围裙，笑着给江杨盛了碗饭，“说起来，你在这住这么久了，我还没问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公司离这里远么？”
江杨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对我的事儿一点都不感兴趣，原来还是在意的嘛。”
“随口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没提过。”
“什么叫随口问问，想知道就说想知道，我还能藏着掖着不成？”瞪了季灵一眼，江杨淡淡解释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工作，我大学里学的是设计，现在在一家工作室里画画图，至于工作地点嘛，离这不算远，但也不近，每天公交车得坐二十分钟，有时候加班太晚回不来，就得打车。”
季灵细眉轻蹙，“这样太不方便了，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离工作室近一点的地方租房子。”
江杨眼底划过一抹异样，“你舍得我搬走？”
“就算你搬走了，我还是会随时欢迎你过来蹭饭，只是觉得现在离这么远，上下班什么的很麻烦。”
嘴角笑意渐渐散去，江杨满脸不爽的拿起筷子扒着饭，完全没有再搭理季灵的意思。
季灵一头雾水，自然而然的把江杨的异常归结到了小孩子太叛逆。
两人在略显压抑的气氛里吃完了午饭，季灵有些头疼，正准备回去午休，却被江杨一把扯住了袖口，“等等，说好有礼物要送给你的。”
“什么礼物？”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给她送东西。
江杨耳根似乎有些发烫，别别扭扭的取出了一个盒子递到了季灵面前，“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季灵疑惑的掀开盒盖，却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双高跟鞋。
“这是你挑的？”
“当然，这双鞋是小爷我精心挑选的，怎么样，款式是不是特好看？”
季灵看了半晌，将盖子盖了回去，“是不错，但应该很贵吧？”
“好看不就行了？在乎这么多干什么，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似乎是怕季灵不肯收，江杨声音也拔高了不少，试图在气势上压季灵一头。
“你起早贪黑的，赚钱也不容易，以后不许这么乱花了，至于这双鞋，我收下了，以后会经常穿的。”
江杨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狮子，傲娇的抱臂坐在凳子上，“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送你鞋，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你那蹭饭，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臭小子，行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目送季灵离开屋子，江杨迅速站了起来，连自己都没有发觉掌心里居然已经满是冷汗。
如果刚刚季灵拒绝收下，他估计真的会气到直接搬家，还好季灵收下了，他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
将帘子拉好，季灵坐在木头床上，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窗外那片郁郁葱葱的葡萄架子上。
她记得，谢燃最初给她安排的那个别墅，院子里也有这么一片葡萄腾，A市比H市要暖和不少，想必已经结出葡萄来了。
这一年来，她刻意的不去打听谢燃动向，甚至和童安联系时，连小宝都不曾问起，因为她怕一旦开了口，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去，A市对于她而言，不止是一座冰冷的城市，那里有着她的前半生，有着她的孩子，还有她的……爱人。
叹息一声，季灵把脸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季灵睡到下午六点才醒，天空黑压压一片，风呼啸着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房间，大有要下一场暴风雨的意思。
赶紧将窗户堵得严严实实，季灵穿好衣服，正准备找江杨，却发现他正站在门外走道里抽烟。
季灵眉头皱了一下，“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抽为好。”
江杨平日里抽烟时都会避着些季灵，没想到这次被抓了个正着，颇有些尴尬的碾灭了烟头，“那什么，刚刚打扫的时候从床底下找到的，不抽也是浪费嘛。”
季灵虽然不信这种鬼话，但也没有拆穿，“要变天了，你那房间不是会漏雨么？要不今天换换，你睡我那，我睡你那。”
江杨“嗤”了一声，“你睡我房子里，屋顶就不漏了？”
“那倒也不是，至少我能找个盆接水，你忘了上回自己一觉睡到天亮，家具差点被淹的经历了？”
“那是从前，这回我可不会这么蠢，不过说真的，反正我现在涨工资了，不如找一个条件好点的地方吧，租个两室一厅，咱们合租，怎么样？”
季灵摇头，“我住在这里，不止是因为租金便宜，最重要的是离我公司近，再换地方难免有些麻烦。”
江杨有些不悦，“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替你搬不就得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这一年以来，她手里也存了点钱，所以租金倒是不需要担心，就是跟江杨住在一块，难免有些怪异。
“女人就是麻烦，那你自己想，想好了早点告诉我，这破地方！”
江杨骂骂咧咧回了屋子，季灵在走廊里站了会儿，趁着下大雨前也躲回了自己那个小房间。
原以为这一夜能这么撑过去，没想到半夜三点多门就被“砰砰砰”的砸了几声，季灵赶紧起床去开门，却见江杨浑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脸上的火气几乎要把她房子都给烧了。
“该死的！早知道会漏，没想到两个盆都接不住，床都湿了一大片，季灵，你就跟我一起再找个新房子吧，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季灵叹了口气，“你先去把头发擦干，我帮你煮碗姜汤，省的受凉。”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喝个屁的姜汤，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也不知道是被雨淋的太烦躁还是被季灵的态度给惹恼了，江杨一把抓住了季灵的手臂，几乎是低吼着开了口。
季灵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江杨会这么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江杨，很多时候我不想回应你，不是我不清楚你的心意，而是我知道不该去回应，我比你大了五岁，你明白么？”
“五岁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季灵直视着江杨的双眼，不温不愠开口：“我们做了半年的邻居，真正打交道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你了解我多少？如果只是朦胧的好感，我劝你最好就此扼杀，不要再去想了。”
江杨不甘心的瞪着季灵，“我了解的不够多，那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去了解，季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但既然已经喜欢了，我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说放弃，你劝我放手，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不可能！”
“是么？你真的确定会和一个离过婚，带着五岁儿子的女人在一起？江杨，你才二十三，未来大好前途，何必在我这种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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