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颗血红色的眼睛慢慢变小，缩回到1个圆滚滚的肉球里面。
这个巨大的血红肉球身上长着很多类似的眼睛，血红色的眼球，布满着血丝。
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有观察到什么？”
1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在这个肉球的旁边响起，那是1个年纪颇大的老人。
他满头白发，看上去同奎老的年龄差不多。
在这肮脏的底下世界，他1袭白色衣裳，身上特别的干净，连头发都整理的1丝不苟。
只是身上有不少的伤，手手脚脚都烂了，凑近点能闻到1股腐臭味。
像是死亡已久的人，身体的肉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尸臭味。
此人正是从地牢里逃出来的扁缺，他眼睛很是明亮，完全不像1个老人的眼睛。
“底下还有活的食物。”
这个大肉球的1颗眼睛脱落，扁缺1手抓住。
他将自己的右眼取下，将这颗血红眼睛安到右眼上，1副画面在眼前凭空浮现。
他看到了上面的碎石堆，走来1行人，警惕的观望着4周，随时可能出刀出剑。
安静了许久，扁缺左眼睛眨动了1下，右眼睛固定在那里，没有动弹。
他用腐烂的手将血红眼睛摘下，脸皮微微抽动，把自己的眼睛重新安了回去。
“奎老头啊，先前放过你1马，不要给我添乱才是。”
扁缺感叹1句，视线逐渐上移，1块巨大的血晶柱体立在前方，从这个视角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这块血晶体上面长着如同人体经脉1般的血线条，纵横8面，复杂又带着优美感。
在最中央位置，血线最为密集，围绕着1个长灰毛生物，他望着这东西，呆呆出神。
“这是谁？”
扁缺耳边传来声音，他侧头看向来者，走来1个断了手臂的白净男子。
他身后跟着1个手拿银色长枪，背后负着重甲盾的高大男人，正是脑袋落地的青龙将。
他还没有死，但好像同先前又有了1点不1样的地方。
“这里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底细，或许我们的周将军知道，可惜，他不知跑哪了。”
扁缺谈起周公豹，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杀意，这点和屠夫没有丝毫的利益冲突。
“但它对这个生物充满了畏惧，甚至靠近这里都会参生排斥感。”
屠夫本身长得就像1个文弱的书生，不像是杀猪卖肉的
给他打扮1番，穿上1身白袍，比苏子墟扮相还要人畜无害。
“你身体现在是由你在控制？”
屠夫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却没有慈和的意味。
“你猜？”
“我小孩子我猜。”
屠夫目光落在矿场的4周，这座无人的矿场已经被地牢逃出来的生物所占据。
矿工几乎全跑出去了，算是有先见之明。
这些生物生得好生怪异，不知是哪1个物种。
有圆滚滚的大肉球，长得跟长竹竿1样的瘦影人，嘴巴裂到耳根处，手拿着剪刀的恶女人……他们生得各有各的特点，完全不像同1个物种的生物。
屠夫大概是前天被押到地牢，在里面“修养”了1段时间，对这种生物算是比较适应。
扁缺是他对面的狱友，他借着1些外界的信息，从他口中套到了不少资料，也达成了某种交易。
他知道这地牢里面关押的生物，大概是被周公豹那位“老朋友”当作实验小白鼠扔进来。
当然这些小白鼠不是1般人可以当的，他们对这种血矿石散发的气味抵抗力要强，能够很客观仔细的观察到“进化”的过程。
同时也因为这种抵抗力，1些特殊的人群，体内还会产生1种“血清”。
周公豹称这种物质为“天使”。
扁鹊也是其中的实验体。
说起来。
扁缺被周公豹从边荒那边解救出来后，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便随着周公豹，1起调到7宗蛊道大荒原底下，暗无天日的矿山里头。
周公豹对这座矿山里面的矿石蕴藏物质很感兴趣，它里面藏着1股很大的能量，只是没有被挖掘出来。
在矿洞的最深处，那座蒙上尘1直没打开的地牢，那里最为靠近本源，能量最为活跃。
周公豹把那些不知从哪抓来的人扔到里面，自己则负责每日记录。
后来人越来越多，自己待在地牢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每天都透析血液，但仍然阻止不了身体细胞的异变。
最后，他被关里面了。
不知是不是每天透析血液，长期处在地牢里面记录，他对这种侵蚀慢慢适应下来。
他的身体里诞生了罕见的“天使”，他抗住了那种不可明状的异变。
不像那些写在本子上，1个个记录在案的失败实验体，身体往不可描述的方向进化。
扁缺这个已经走到人生暮年的老人无疑是不幸的，同时，他也是幸运的。
他是在来到这里的第3年被关到地牢，那时地牢里面还有1部分维持人性和人体特征的“人”，有1些还能与他进行交流。
虽然时不时的疯言疯语，每天晚上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完全不像是人族能发出来的声音。
扁缺那1段时间都快被折磨疯了，身体细胞没有出现问题，反而是精神出了点问题。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诞生了天使。
天使确实是血清，但它也是开启身体另1个恶魔的钥匙。
这点，周公豹不清楚，扁缺1直没有告诉他真相，给他的记录里面，1直隐瞒着部分的真相。
这种东西的研究结果，只在他的脑子里，有用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这是扁缺这位已经到暮年，仍然对生命充满热爱的老人，活下来的道理。
不然，他就不单单只是被关在那里了。
扁缺余光中带着深沉的回忆，他手臂微微抬起，手指1根根的拢合。
“目前这副身体，由我控制，怎么？你不相信？”
扁缺看到屠夫狐疑的目光，不禁反问道，屠夫却是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不相信，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它沉睡了？”
这个头发花白，手脚都腐烂的老人笑道：“我们是共生关系，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它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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