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代表着齐勇位置的光点已经几分钟没有移动了。
秦朗不禁皱紧了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为什么停了?难道是车坏了,还是说他已经抓到秦天南了?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直接拨打齐勇的电话,但是没人接听。难道出了意外?
顾不上多想,他挂了电话,1个转弯扎进了金鸡山。距离显示,他和师父的车已经很近了,只是这山里的岔路很多,手机上有些路并没有清晰显示,让他有些头疼。
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凭着直觉朝着1条路猛冲而去。
转过1个山坡,他眼睛瞬间睁大了。前方路中央停着两辆已经变形不堪的车。那辆白色轿车他再熟悉不过,那是齐勇的私家车。而旁边那辆黑色凯迪拉克,难道是秦天南的车吗?
他不敢掉以轻心,1个急刹停在几米开外的路边,拔出后腰的手枪走了下去。他两手举枪,双眼不断打量着4周,警惕着意外情况。
他谨慎向前,口中低呼:“师父,你在吗?师父!”
没人应答!
他继续向前,终于看清了现场的情况。凯迪拉克里已经空无1人,车门上还残留着1片血迹。而白色轿车里,齐勇正歪着头靠在椅背上,1动不动。
“师父!”秦朗向前抢了1步,猝然看到了师父胸前那1片鲜红。如同1道惊雷劈在头顶,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中枪?不用说,1定是秦天南干的!他咬着牙再次扫视了周围1圈,没有情况。秦天南1定已经跑了!
视线重新拉回到齐勇苍白的脸上,他拼命拽开车门,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师父,师父,你醒醒啊,醒醒!”
齐勇没有丝毫动作。
秦朗颤抖着手伸向齐勇的鼻孔之前,1缕若有若无的气流让他喜出望外。师父还没死,说不定还有救。
“师父!你醒醒!我是秦朗啊!”他再次拍打齐勇的双肩。齐勇仍旧没有丝毫反应。
秦朗忽然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拨通了郑龙昌的电话,顾不上客气,“金鸡山,救护车!”
郑龙昌追问,“秦朗,怎么回事?谁受伤了?”
“我师父!齐勇!”秦朗喊道。
就在此时,1声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秦——朗——”齐勇口中再次涌出鲜血,努力睁开双眼。
秦朗双眼通红,抓住师父的胳膊,“师父,师父,你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齐勇微微摇头,“没用了,你不要管我,马上往前追,秦天南应该跑不远,小心他身边的光头,他,他枪法很好!”
齐勇咳嗽两声,两只眼睛瞳孔似乎都有些涣散了。
“师父,师父!你撑住啊!你1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他们跑不了,我们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听到秦朗这么说,齐勇似乎踏实了1点,微微勾了勾嘴角,“秦朗,你是好样的!有你这个徒弟,我知足。”
秦朗眼中泪水直转,“师父,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就快到了!”
秦朗边说话,便想用手去堵住齐勇那狰狞的伤口,但是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流淌,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
齐勇喘了几口气,“现在不说,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呀!”
秦朗知道,师父可能真的挺不过去了,现在他的话可能就是遗言了。
“师父,你说吧!我听着。”他的泪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秦朗,”齐勇已经极度微弱,秦朗不得不将耳朵贴在了他的嘴边。
“耿卫东那十万块钱,是你给的吧?你小子的情我记下了,下辈子还!”
“师父,”秦朗哽咽着想要说什么。
“听我说!”齐勇继续,“我没有什么亲人了,亮亮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师父,我1定把亮亮当亲弟弟1样!”
齐勇缓了好1阵,再次开口,“秦朗,告诉你1件事。余家巷的案子是我做的,张明亮是我杀的。我是个杀人犯,我也愧对了这身警服。所以,等我死了,不要让上级为我开追悼会,不要给我报任何荣誉,我不配!但是,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亮亮!别让他有负担。拜托了!”
秦朗心如乱麻,他怎么都想不到师父竟然会是余家巷的主犯,虽然当时也怀疑过现场还有第3人,但是终究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这个案子若不是刘长剑为了拿到欧阳宇手机而坚持调查,早已经结案了。师父完全可以不说,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但是此刻他还是选择了坦白,原因无他,他不想带着愧疚离开,更不想拿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清白地走。
“师父,我”
“答——应——我!”
齐勇又咳出了1口血,他的眼睛已经无力再睁开,1只手死死抓住秦朗的手,指甲甚至抓进了他的肉里。
秦朗嘴唇颤抖,“师父,我,答应你!”
齐勇嘴角露出了1丝微笑,攥着秦朗的手骤然1松,无力垂落。
“师父——”
秦朗双臂抱住齐勇的身体,哭喊声在山林间回响。
1幕幕场景在他脑海间闪过。
刚毕业到了警队,师父拿着他的简历,1脸严肃,“公安大学毕业,不错!不过,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遛遛!破不了案什么毕业都白搭,懂吗?”
抓回了犯人,师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秦朗,干的不错!像那么回事,再接再厉,不许骄傲啊!”
他暴打了丁老拐,师父把他叫到办公室,瞪着眼睛,“秦朗,你怎么搞的?还是不是警察?不要说你忍不住,你穿了身警服,就得守纪律守规矩,懂吗?给我滚回去写检查!”
他重新回到刑警队,师父微笑看着他,“嗯,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你在哪都能干得好。总算把你给弄回来了,有了你,我就省心多喽。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担子我是1定会给你压的,没问题吧?”
……
数不清的镜头飞快闪过,秦朗的心仿佛随着那些镜头碎成了无数残片。
那个他叫做师父的人,那个1直引领他的人,那个默默支持照顾他的人,那个无条件相信他的人,走了。他的身躯在他怀中渐渐变冷,他的目光也渐渐冰冷,定定看向远方。
凶手就在前面,不能放过,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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