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哟,永寿,是我,大姐夫啊。”胡万统疼得呲牙咧嘴,李永寿赶忙松开手。
“大姐夫,咋是你啊?”李永寿十分诧异地问道,可是一想到胡家人对大姐做的事儿,手上又加了把劲儿。
盛姒瞥了眼地上的男人,分别是村长胡铁柱和他的两个儿子胡万统和胡万涛。
“兔崽子,你们赶紧松手啊,我是村长,村长啊!你们瞎了吗?”
胡铁柱骂骂咧咧地起身,他还想发村长的威风,殊不知,大沟村的乡亲们对于他丢下村民先跑的事儿耿耿于怀。
尤其是遇到狼群这事儿,让大家对于一个有能力的领头人是多么重要深有体会。
“你还知道你是村长呢?你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害得我们差点死在路上,呸~”
“就是,要你这个村长有个屁用,还不如李家婶子好呢?关键时刻能救下大伙儿。”
“要我说,咱们以后都听李婶子的话,让她当村长。”
胡铁柱被按在地上,察觉到形势不对,赶紧说软话,“哎呦,我们没有提前跑,我们那是……那是去帮你们探路……”
“呸!”盛姒啐了他一口,“亏你说得出。”
“娘,大晚上的你咋又不睡觉?”李香玉拎着衣服姗姗来迟,一边给盛姒披衣服一边说道。
胡万统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地大喊,“媳妇,媳妇,是我啊,快来救救我。”
李香玉低头,看到公爹、男人和小叔子都被按在地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的眼里没有心疼,有的只是愤恨。
盛姒拍了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慰。
“孩子们呢?”李香玉这二十天来,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一双儿女。
“媳妇儿,孩子……孩子……哎呀,你快让我起来说话,地上凉。”胡万统大喊。
众人齐齐地看向盛姒,等着她发话。
胡铁柱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亲家母怎么就得了大家的心。
他们是太饿了,看到这边儿有火,毕竟逃荒的很多人,他也没想到就这么巧碰上了大沟村的人。
早知道,他们就不来了。
盛姒示意大家松开他们,反正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爷三个也跑不了,她也有很多话想问,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媳妇儿,有吃的吗?我饿。”胡万统可怜兮兮地道。
李香玉双目赤红,冷声道:“没有,你们不是带着家里的粮食先走了吗?怎么还会饿?”
胡万统拍着大腿,痛心疾首地道:“别提了,我们半路遇到了劫匪,啥都没有了!”
“那虎子和妞妞呢?”李香玉问道。
父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不语。
盛姒和李香玉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李香玉一想到儿女遭遇不测,那么软的性子居然扑过去对着男人又打又踹,“胡万统,你是不是人啊,还我儿子和闺女。”
李永寿已经一脚踹了过去,“胡万统,你他娘的不是人,孩子呢?”
“哎呦,轻点儿,轻点儿,孩子没死,就是……就是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这么冷的天,有没有吃的,那活下去的可能也不大。
盛姒看他们眼神闪烁,总觉得不是单纯的走散那么简单。
“媳妇儿,娘,我真的太饿了,给我点吃的,我慢慢跟你们说。”胡万统哀求地看着李香玉,“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香玉,一日夫妻百日恩。”
李香玉此时哭得不能自已,满脑子都是她的孩子,“虎子和妞妞是怎么丢的啊?你怎么当的爹啊?”
胡万统眼下在意的只有吃的。
“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还是您的女婿,家里还有吃的吗?”
盛姒闭着眼睛,这几天便宜娘当下来,她虽然不能完全对李香玉感同身受,但是也能够体会她的心碎。
“有,你先告诉我虎子和妞妞是丢了,还是被你卖了,不说实话,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吃。”盛姒冷声道。
“丢……丢了,真的丢了。”胡万统不敢看盛姒的眼睛,他总觉得这个丈母娘变得凌厉多了,尤其是她的眼神,锐利的他完全不敢直视。
盛姒看向其余的父子二人,“你们说,谁说实话,我就给谁吃肉。”
胡万涛舔着干裂的嘴唇,“婶子,我说,那俩娃让我哥给卖了。”
李永寿抬手就打,盛姒也没拦着,这种畜生就不能当人来看。
这么大的动静,李家另外三个小子也来了,李永福就更别说了,得知外甥和外甥女被卖,一顿输出是免不了了。
李永财一向有样学样,见到大哥二哥打人,也跟着动手,李永喜则守在盛姒和李香玉身边,无声的安慰着。
“亲家母,快别打了,要出人命的,那也是情非得已……”
胡铁柱不说话还好,大家的愤怒都在胡万统身上,他一说话便惹火烧身,他也挨了几拳头。
人,当然是不能打死了,犯法的事儿盛姒可不干。
“行了。”盛姒一嗓子,三个儿子便收手。
盛姒又问了下两个娃儿卖给了什么人,可惜胡家父子完全不知,李香玉听后,哭得不能自已,差点晕死过去。
她还不能晕。
盛姒拉着她的手,她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们想要吃的可以,但先办件要紧的事儿。”盛姒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在这上头按个手印吧。”
胡万统和胡铁柱不识字,但是胡万涛还是认得的,看到休书两个字,肿着的眼睛极力地睁大也仅仅是一条缝,“婶子……大嫂要休了我大哥?”
“什么?”胡万统一张嘴,扯动了伤口,疼得一声鬼叫,“开什么玩笑呢?哪有女人休夫的?”
李香玉悲痛欲绝,却还是被盛姒的举动给惊住了,“娘……我……”
盛姒叹了口气,“香玉,当初是娘的错,害得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娘给你做主,让你跟这畜生再无关系,另外,将来找到虎子和妞妞也跟着你过。”
李香玉早就想离开胡家,可是她从来不敢指望老娘会给她做主,此时的老娘,让她觉得陌生。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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