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叫柳艳,是贺莲的母亲,更是这座灵清山庄的老夫人。
柳艳今年四十三岁,风韵犹存,是一个美妇人。她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嘴唇红润,一身漂亮的绸缎锦服,显得雍容华贵。
露出淡淡的笑容,柳艳欣然道:“莲儿,这个少年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进入我的房间?”
贺莲不好意思地说:“娘,是我叫他进来的。”
“他在迷魂谷见我落难,把我救了回来,我叫他把我送到你的房间。”
点点头,柳艳霁然色喜,看着少年杨丰,温和地说:“小兄弟,谢谢你救我女儿回来,刚刚真是一场误会,还望你不要见怪。”
杨丰微微一笑,说道:“夫人,既然令爱已经平安回府,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中年妇人点点头,感谢道:“小兄弟,我的大儿子很快就要回山庄了,不如你留在我们灵清山庄,我们设宴款待你,作为感谢!”
“毕竟你对我的女儿有救命大恩,我们是不可以怠慢的!”
杨丰一脸温色,露出微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手,直奔门口。
二小姐贺莲坐在床上,看着杨丰离去的背影,连忙喊道:“小公子,你是什么人,方不方便,把姓名留下?”
“之后……我一定要去找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回头看了一眼贺莲,杨丰心想这个小姐非常蛮横傲气,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对这个小姐贺莲笑了笑,杨丰平淡地说:“我只是举手之劳,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姐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柳艳一把抓住杨丰,嘴里说道:“小兄弟,你即使要走,也要从大门出去,可不能翻墙进出呀!”
心里一惊,杨丰想了一想,觉得这位夫人说得有道理,作揖道:“好,那就劳烦夫人,带我出去!”
嗯了一声,柳艳露出笑容,向门口走去,温言说道:“跟我来!”
杨丰跟在柳艳的身后。
床上的贺莲眉头一蹙,看着杨丰离去,脸色有些异样。
……
灵清山庄的老夫人柳艳,带着杨丰走去大门。
途经大厅,柳艳转身告诉杨丰,让他在这里坐一会儿,她有事离开一下,马上就回。
杨丰心里一怔,感到意外,暗地里觉得大门离这个大厅不远,自己根本不需要有人送别,急着赶路,忍不住开口道:
“夫人,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宜耽搁,就不劳烦夫人送别,我自己去大门吧!”
看了杨丰一眼,柳艳嘴角一扬,说道:“小公子,你不用急,只需要等待片刻,我马上就会回来,不会耽误你太久。”
听到柳艳这番话,知道她执意要送自己去大门,杨丰不得不应承下来,双手一揖,客气道:“那么劳烦夫人了!”
露出微笑,柳艳转身,快步进入西面的一个门,消失在大厅。
不明白这位夫人有什么用意,杨丰又不好太不近人情,只得耐心等待,说不定别人是一番好意,自己多等一小会儿,也无大碍。
过了一杯茶的工夫。
大厅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更不见柳艳的回转,杨丰感到着急。
眉头一蹙,杨丰右手凝气结成一柄冰寒剑,剑尖正要在一根柱子上,写下一行字,表示告辞。
西门里,一个青年男子快步走出,高声道:“好功夫!”
杨丰一怔,好奇地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潇洒公子,负手走出。
他正是灵清山庄的庄主。
贺明,五官清秀,身材高大,一身银色的锦服,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眉宇间又有几分英气,像是习武之人。
贺明走到杨丰的身边,双手一揖,微笑道:“在下贺明,灵清山庄的大庄主,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何以会光临敝庄?”
杨丰双手一举,作揖道:“原来是灵清山庄的大庄主,久仰久仰!”
“在下杨丰,元阳城人氏,是天月宫的真传弟子,路过此地,见令妹受伤,将她带了回来。”
“事情办完,我正准备用此剑,在这根柱子上留下只言片语,以示告辞之意。”
贺明眉毛一扬,脸上露出悦色,愉快地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天月宫弟子,真是幸会幸会。”
“你刚刚说,我妹妹受了伤,不知她现在何处?”
杨丰说道:“就在你母亲的房里,你现在过去,就可以看到她。”
贺明高兴地说:“既然我妹妹是你救的,你就是我们灵清山庄的恩人,我想挽留你多住几日,我要设宴款待你,以感谢你的救命大恩。”
杨丰叹息一声,一脸无奈地说:“在下只是一个小子,担不得庄主的款待。”
“更何况我救出你的妹妹,只是机缘巧合,我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力气,庄主你太言重了,我只是举手之劳。”
“更何况,我还有要事在身,必须在明天黎明之前,赶到天月宫。如果这件事耽搁了,我即使死十次,也无法挽救,更会对不住很多同门和朋友。”
“还望庄主海涵,能够理解一下我的难处,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看到杨丰一脸恳切,听他言语真诚,庄主贺明微笑点头,没有显露责备之意,客气地说:“既然杨公子有要事在身,那我也不好挽留。”
“我命人取些盘缠,作为对你的一点资助,还望他日你办完事情,能够回到我灵清山庄,那个时候,我会带着整个山庄,欢迎杨丰公子。”
杨丰心下有些无奈,眉头微扬,连忙点头,微笑道:“谢谢庄主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告辞!”
庄主贺明伸出一只手,朝向屋外,亲切地说:“请!”
杨丰转身,向大厅的正门走去,沿着石板道,径直朝南走。庄主贺明送他到山庄的大门口,望着杨丰的背影,见他远去。
……
柳艳从大厅的西门里走出来,一直走到山庄的大门口,站在大儿子贺明的身边,好奇地问:“明儿,你看这个小子,是不是元阳城的杨丰,是不是他,把柳英一家给毁了?”
点点头,贺明蹙眉道:“没错,他正是元阳城的杨丰。”
“我曾经在表妹家,见过他一次,他的容貌和身形,都没有大的变化,只是他的气势,却比之前的杨丰要强无数倍,宛如绝顶高手一般。”
母亲柳艳一脸忧色,瞥了儿子贺明一眼,为难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把他杀了?他毕竟是你舅舅的仇人。”
贺明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母亲柳艳追问道:“为什么,你不想为你舅舅报仇?”
贺明望着大门,嘴里说道:“娘亲,你难道没有听到吗,杨丰刚刚说,他是天月宫的真传弟子?”
“如果他真的成为了天月宫的真传弟子,我们要是动他,是不是会惊动天月宫?”
“这里离天月宫,如果骑马的话,并不算远,可谓朝夕可至!”
“如果我们在这里杀死杨丰,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我们灵清山庄,乃至整个贺家,都会因此陷入泥潭,被迫与天月宫开战。”
“不要说我们贺家,就算贺氏一族,再加上柳氏一族,也不会是天月宫的对手。”
“你没有听说吗,黄云庵倾巢而出,对付元阳城的杨府,都没有讨到便宜,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碰这个铁钉呢?”
母亲柳艳的脸色难看,用一种不服气的语调说:“怎么,你害怕杨丰?”
“杨丰还不知道你的舅舅就是柳府的家主,你就畏敌如虎,在这里推三阻四,生怕招惹了那个杨丰一样?”
“他可是一个少年,一个孩子,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贺明心下一怔,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母亲,不悦地说:“娘亲,你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
“就算你想报仇,也要挑好时辰,更要有充分的准备。”
“如果你执意要报仇,我也有了计谋。”
“我们可以利用妹妹被杨丰所救的事,秘密地做文章,将杨丰请到我们灵清山庄来,将他囚禁在地牢。”
“等到天月宫搜索无果,渐渐放弃他的时候,我们就杀掉他,为舅舅一家报仇。”
母亲柳艳露出微笑,点头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不枉为娘疼你一场,知道为娘亲报仇雪恨。”
贺明叹息一声,说道:“杨丰呀杨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你什么人不救,偏要救我的妹妹,看来这是上天注定,要你杨丰,死在我们灵清山庄,更要让我亲自为舅舅和柳府,报仇雪恨。”
母亲柳艳微笑道:“没错,这是上天注定的,看来杨丰一定会死在我们灵清山庄。”
“我要提前通知你舅舅,让他赶快过来,亲眼看一看,这一场好戏!”
心里又是一怔,贺明吃惊道:“娘亲,万万不可!”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隔墙有耳,难保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
“万一我们设计暗杀杨丰的事传扬出去,势必引起天月宫的报复行动,我们灵清山庄尚未报仇,就会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看了儿子一眼,母亲柳艳摇头道:“瞧瞧你这个熊样,为娘只是随口说说,你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真是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现在就去哄你妹妹,让她配合我们这次的行动。”
立刻阻止,贺明心下一怔,提醒道:“千万不要让妹妹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又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她毕竟年轻,人小不懂事,什么都藏不住。”
“我们最好让她感觉,我们是真心想报答杨丰,她那个人才不会出问题,也才会配合我们的行动,将杨丰诱骗过来。”
“总之,设计秘杀杨丰的事,暂时只能你我二人知道,不能再增加任何一个人,你明白吗?”
眉头一蹙,母亲柳艳一脸不高兴,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看到母亲远去的背影,贺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心里非常不安。
因为他感觉,母亲柳艳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藏住秘密的人,这件事由她提出,又由她参与,当真有害无益。
可是贺明又是柳艳的儿子,不得不为母亲分担忧愁,明知这件事会引起贺家的灾祸,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
贺明在心里祈祷,希望上天能够助他,让他如愿,能够秘杀杨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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