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作势要钻进去继续挖,但是被我一把拦住了。
我说:“你先别忙着下去,你先告诉我桃花去哪了。我怎么总觉得你说话遮遮掩掩的。”
青龙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别担心,桃花在柴教授那,安全得很。”
我一把拉住他的领子:“什么?桃花在柴教授那?在她那怎么可能安全的很?”
青龙满脸不在乎得说:“你怕什么。柴教授五六十了,能把桃花怎么样?要是我啊,我就更担心八婶,万一来个黄昏恋什么的……”
我真想把他推到坑里去,压着声音狠狠得说:“你别给我装傻,惹毛了我啥事都干得出来。难道你们还真和柴教授联手了?”
青龙见我真急眼了,这才笑着说:“开个玩笑,看你急的那样。咱们和柴教授可不是一路人。实话跟你说吧,你家桃花的情况不咋地。柴教授虽然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在做好事。”
我说:“你别这么云山雾罩的行不行?”
青龙说:“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得在天亮之前把这个洞挖好,谁愿意呆在这么个脏地方……”
然后,青龙大头朝下钻到洞里去了,不时地递上来些泥土。我在洞外给他打下手,我悲伤地想:“我是来找桃花的,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对我的行动不以为然。现在我又在帮着青龙掏地洞,这件事也太扯了些。”
过了一会,青龙在里面闷声闷气得喊:“成啦,下来吧。”
于是我也钻下去,下去之前,不忘了把脏乎乎的床单给他盖在洞口。
我俩在洞里爬了几步,然后,就从另一头钻出来了。
这间屋子和刚才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稍有不同的话,那就是墙上写满了字。接着走廊里透过来的灯光,我仔细去看墙上那些字。
我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满是一些什么: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突然有点脑仁疼,预感到事情可能不大妙。
果然,我在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一个蜷缩着的人,他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只是凭鼾声,我就听出他的口音来了。是驻马的叫花子没错。
我真想以头撞墙大哭一场,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他怎么跑着来了?不过想想也对,他一个神经病,呆在这里也正常,估计铁锤在驻马打得他有点害怕了,这才连夜逃到北京,没想到有损市容,给送到这里来了。
青龙走到叫花子跟前,然后一掌打在他后脖颈上,把他打晕了。
我说:“你打算把他带出去?”
青龙点点头:“是啊,很明显的事。”
我奇怪的说:“以你们的能力,这点事还用装成神经病混进来?你带着小黄毛把这里劫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青龙说:“这个事,动静不好闹太大。动静闹大了,对方就知道这叫花子是个宝贝了。到时候能不能落在咱手里,就不一定了。”
我说:“他是宝贝?人贩子也不买这么大岁数的啊。”
青龙说:“一两句话也跟你解释不清。咱们还是快点溜出去最要紧。”
我问:“怎么溜出去?”
青龙说:“这家精神病院管理办法。原则上是谁送来的病人谁接走。不过,幸好明天是星期六。外边只剩下那个看门的山羊胡子老王。我已经安排人了,到时候把咱们买走。神不知鬼不觉。”
我说:“等星期一上了班,那些大夫见病人没了,老王怎么交代?”
青龙笑了一声:“柴教授当初怎么买走杨念魂的,一会咱们就怎么被人买走。”
我说:“既然如此,你还大半夜的挖个洞,然后费劲得把叫花子打晕,你这不是吃撑了吗?”
青龙说:“你懂个屁,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得和叫花子掉个个。一会来人把叫花子当成我买走。这样的话,万一……”
青龙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了看我:“不过现在不用了。”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怎么?怎么不用了?”
青龙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哥一直在犹豫啊。我这么文艺的气质,装个叫花子可能会让人识破。没想到,你也来了,你这气质,啧啧啧,不用打扮,简直是这位仁兄的胞弟。这下可好,来来来,你呆在这个屋子里,我拖着他原路回去。”
我说:“你这可不成啊。我怎么总觉得你是要带着叫花子逃跑,然后让我顶缸呢。”
青龙说:“没想到你小子还知道顶缸。文学水平不低啊。没错,今天就是让你顶缸。”青龙说这话的时候,一脚向我踹过来。
要是几个月前,我肯定不敢和他对打,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经过一番历练,总也不能输给他啊。
于是我腿上发力,迅捷无比得向后一躲。同时双手蓄势待发,伺机反击。
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青龙嘴角正在向上挑。这孙子在笑。这里边有阴谋。
我马上明白过来了。我腿上有伤。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用力。我觉得腿上一股钻心的疼传过来,我咬牙忍着,心说:不能倒下,倒下就输了。
可惜,我的腿根本不受大脑控制了。它麻酥酥得一软,我坐倒在地上了。
青龙脸上有点歉意:“我不是故意的啊。明天肯定接你走。这不是怕出事吗?咱俩这关系,千万别计较这个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骂骂咧咧:“你小子就没有几句实话。”然后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青龙在我后脖子上敲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又栽到地上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什么梦也没有做。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觉得很畅快。
我伸了伸懒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
于是我满屋子找那个地洞。我掀开一床破被子,高兴地发现它还在。
于是我马不停蹄得往下钻,刚钻了一半。发现前面已经被青龙给堵上了。
我心说:“不让老子过去?老子还偏偏就过去。”
我两手来回倒腾,想一只灵活的土拨鼠。这些土已经被青龙挖碎了,挖起来很是方便。只要给我五分钟,我就能出现在隔壁,青龙面前。
这样挖了没一会,我突然触到一团粘粘的,湿湿的东西。
这东西不能想,我狂吐着从洞里退出来。在墙上抹手。
然后我靠着铁门向外破口大骂:“青龙你个王八蛋。”
隔壁房间没有青龙的的声音。过了一会,只听见一个嘹亮的声音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我一听这声音就乐了。叫花子醒了。
叫花子先是吟咏了一会,然后是一阵惊诧:“咦?怎么改天换地了?”
然后这叫花子又是唱又是跳,一会想喝水,一会要吃饭。我真服了青龙,他这隐形人装的也真不容易。
过了一会,叫花子嘴里念叨着,什么“一个声音高叫着:出来吧,给你自由。但是,人的身躯,怎么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我听这话心想:这叫花子是真疯还是装疯?昨晚上是睡着了还是装睡?怎么今天这诗话里有话啊。
叫花子不过折腾了十分钟,然后,突然一下,没声音了。估计,是让青龙给打晕了。
几分钟后,老王穿着白大褂,领着几个年轻人走过来了。
那几个年轻人显然不知道老王的底细,一个劲的“王院长”,“王院长”的叫着。
老王很自然的应声,不时的点点头,一脸猥琐倒多了几分派头。
然后,那几个年轻人指着隔壁说:“里边这俩壮汉不错啊。”
老王说:“俩?哪来的俩壮汉?”
然后,他看了看,忽然恍然大悟:“对对对,是有两个。这里边有一个是昨天新来的。另一个来了几天了。我跟你说啊,其中一个整天拿块布把自己蒙上。今天他长什么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几个年轻人说:“这俩人是我亲戚,您看看?”
老王轻车熟路得接过一沓钱:“既然是家属,接回家去也好。虽然咱们医院设施完善,照顾周到,比在自己家强了不少。但是,毕竟不如守着自己家亲人的好啊。你别瞅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其实啊……”
老王在那罗嗦了大半天,然后打开门,把青龙和叫花子给放出来了。
青龙面色惊恐得被两个年轻人架着往前走,后边的叫花子鼾声如雷,被人拖着走……
我大叫:“我呢,我呢,怎么把我忘了?”
老王过来踹了我的大铁门一脚:“人家是亲戚,你瞎起什么哄?”
我大喊:“我也是亲戚。青龙,你个王八蛋……”
那几个小年轻听见我喊青龙,显然有点触动。然后偷偷看了青龙一眼。青龙也回了一个眼神。
然后一个小年轻走过来说:“院长,不好意思啊。我把这家伙给忘了。这是个远方亲戚,平时走动的少,你看看……”
没想到老王居然把小年轻手里的钱推回去了:“这个人是个诗人。不瞒您说,和我还挺对脾气呢。刚才我在屋里还听见他念诗呢。你们一来,不知道怎么这样了。不瞒您说,我想让他留在这,小时候啊,我养了一只八哥,也会念诗。后来啊……”
我肚子快气岔了:“老子也不是你养的鸟啊。感情叫花子呆了这么多天,你愣是分不出来哪个是我,哪个是他。”
小年轻又把钱加了一倍:“院长,怎么说他和我也是亲戚。我接回去,让他享享福。”
老王这时候倒正经了:“不是为难你啊。小伙子,按照规定,得有证明啊。这样吧,你去派出所开个证明,回来我就让你把他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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