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水下,和一群人拉拉扯扯得游动。整个人已经被憋得头昏脑胀。我想放开手,另寻出路,但是这股暖流很难得,一旦失去,恐怕会在冰冷的水中冻死。
之后,我感觉脸上一股温热,有一条舌头正在我脸上舔。然后它想撬开我的嘴,伸进去。
我睁不开眼睛,闭着眼心中暗骂:阿花这个不要脸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搞这一套。
我只能咬紧牙关,不让它得逞。这并不是因为我把贞操看得多么重,而是,在水下张嘴,能被水给呛死。
过了一会,我觉出不对劲来了。我怎么感觉这东西长着脚?就我的感觉来看,它有四只脚。像青蛙一样,在我脸上踩来踩去。我有经验,阿花的舌头绝对不是长成这样的。
我心中一阵紧张。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柴教授提到过的四脚怪鱼?
想到四脚怪鱼,我更害怕了。根据柴教授一伙的描述,这些鱼差点把他们当成烤鹅吃掉……
正在忐忑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只觉得嘴唇上一阵刺痛,然后是撕裂感。估计是被怪鱼给咬了。
如果这个事儿放到几个月之前,我肯定会大叫着去找狂犬疫苗。但是现在,我实在没这个心思了,身上中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毒,破罐破摔吧。
我本来打算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说白了就是当缩头乌龟,紧抿着嘴,不让它得逞,等怪鱼咬烦了自己走开。但是我显然低估了它的毅力。这东西一直在我嘴唇上拉拉扯扯,大有把我的嘴咬烂,然后钻进去的架势。
到这个时候,我实在不能再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突然张开嘴,把正在我嘴边努力钻的怪鱼一下咬住。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咬下来。
那怪鱼在我嘴里扭动了几下,挣扎着想逃跑。我担心它的大嘴趁机咬下我的舌头来,于是用力把它吐了出去。这么一折腾,我也喝了几大口水,感觉更难受了。
不过幸好,四周安静下来了。我又专心致志得开始憋气。憋得头昏脑胀,青筋乱蹦。
这种状态维持了不到十秒钟,我觉得有东西渐渐围上来。然后,全身上下全都被怪鱼包裹。
我心说,这怪鱼这是要报仇来了啊。果然放虎归山要不得。
前后不知道谁在拉着我的手,我想把那俩人放开,免得他们也跟着遭了秧,同时也方便我自己逃跑。但是,那俩人死死拽着我,始终不肯松手。
天可怜见,在这水里目不视物,倒让我们出奇的团结了。只是,这种团结害死人呐。
怪鱼围在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嘴。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一想到一会儿我就会被活生生吃成一副骨架,我就有点打哆嗦。想想我的队友万一能逃生的话,从水里爬上来,然后拉我,结果拉出水面的是一个骷髅……这真够吓人的。
我正在东拉西扯的乱想。而大脑已经开始模糊了。毫无疑问,我憋气太久了。或许下一秒,我的意识就会控制不住呼吸,然后大口大口得吸进水去。最后落个呛死。
这时候,一条舌头又来到我脸上。
我心中大怒:还来?
但是,紧接着一个细长的身体把我严严实实得卷住。我心中一阵安定,是阿花。
周围那些怪鱼造成的威胁感已经荡然无存,可能是阿花把它们赶走了。
我在心里默默得想:好阿花。只可惜,我憋不了多长时间了。
阿花的舌头一直在我脸上舔,然后想伸到我嘴里来。
我心中哀叹:我都要死的人了,你还是不放过我吗?真是孽缘呐。
后来,阿花见撬开我的嘴效果不佳,干脆,大嘴一张,把我的脑袋吞进去了。
我憋着气,闻不到阿花嘴里的味道,但是用脚丫想想,也能想出来那股腥味。
它的舌头不安分的在我鼻子上扫来扫去。我过了很久才明白它的意思,试着呼吸了一下。空气很浑浊,但是毕竟是空气。我脑袋里的憋涨感觉好了不少。
我心里一阵感激。还想再呼吸几次,但是,阿花把我放开,游走了。
这时候,我觉得前面有人拽我。紧接着,我的身子向上,突然,脑袋露出水面。
我觉得身上顿时一轻,有些懵,一时间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耳朵里听见哗哗的水声,大家纷纷露出头来。
随后,我贪婪得大口呼吸。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想睁开眼睛。
谁知到,我刚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四处看。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摁倒水里。我没有思想准备,被呛了一大口水。
等我挣扎着浮出水面时,看见青龙没事人似的在我旁边。
我瞪着眼问他:“刚才是不是你把我摁下去的?”
青龙表情很自然:“是啊。”
我怒火冲天,咱们几个刚刚从鬼门关出来,你就不忘了算计我一把?
但是青龙拿出手电来使劲磕了磕,终于把它弄亮。然后指了指头顶,我看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里明显不再是山洞。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像是一间大屋子。但是,这间屋子里有无数的铁链,正在被什么牵引着,一上一下,纵横交错得活动。
我们一行人,全都泡在屋子正中央的大水池里。
有一根铁链时不时得从我们头顶挥舞过去。刚才青龙把我摁到水里,估计是为了躲开它。
我们小心翼翼得爬上岸,在一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
我环顾一周,所有的人都在,除了阿进还有些迷糊之外,其余的人状态都很好。
九头蛇,和它的蛇子蛇孙们,也全都**得爬上来了。围在我们旁边。
而刘大拽仍然翻着白眼,被那些蛇王成群结队得从水里运上来。我探了探他的鼻子。这小子居然还有气。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装晕了。
我使劲叫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耳朵。但是始终无效,只好作罢。
我把水下那些怪鱼的事说了,问他们有没有被咬。
大伙全都摇摇头。
柴教授走过来,看了看我的嘴:“原本我还不能确定那些怪鱼是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异化了的老鼠。大力你身中鼠毒,等于是半只老鼠了。它们咬你,多半是在认亲戚。”
我说:“你还是算了吧。有看见亲戚张嘴咬一口的吗?哎,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成老鼠亲戚了,你怎么说话呢。”
老婆婆说:“程大力,咱们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你居然有心情吵架?真不知道桃花那丫头看上你哪了。”
我笑嘻嘻得说:“我虽然嘴损,但是我心肠不狠毒啊,而且我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啊。”
我这话一出口,老婆婆和柴教授自己对号入座,全都臊得脸红。
柴教授老着脸说了一句:“嗯,嘴损,的确嘴损。”
老婆婆有意岔开话题:“这荒山匪夷所思,但是咱们一路上走过来,很少看见有人的痕迹。这里,突然出现这么多铁链,这是怎么回事?”
柴教授虽然和老婆婆有过节,但是在这个地方,也就他们两个能讨论出点什么东西来了,更何况,当着我的面,更要联合一下。
柴教授说:“我看,这间屋子很重要,它给蛊鼠提供了动力,那些被分尸的器官能够变异活下来,全是靠这间屋子支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些器官拼死拼活得变异,就是为了支持这间屋子的运转。”
柴教授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是谁也不敢再相信他了。
老婆婆说:“不是,应该不是这样。外面那些变化,大多是在蛊毒的作用之下。而这里,明显是人工所为。不是一个路数,断然不可能。不过,这里肯定是荒山的核心。我能感觉到。”
柴教授一路上被人反驳惯了,倒也没什么。
杨念魂左躲右闪得从黑暗中走过来,指了一个方向说:“那里有一道小门。”
我们一听有门,连忙跟着她走过去。一路上左躲右闪,以防被挥舞的铁链打到。
其实,这些铁链运动的范围很小,而且极有规律,只要观察一阵,就很容易避开。
柴教授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们一路走过来,上上下下,现在,估计快到山顶了吧。”
走了一小会,杨念魂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一堵墙说:“就在这里了。”
我看了看那堵墙:“门在哪里?”
杨念魂一脚踹过去,把墙踹出一个大窟窿来,然后她说:“其余的地方都是实心的山壁,唯有这里。敲起来很空。”
我心说,真有你的,人家只是把墙盖得薄了点,你就说是门,然后踹个大窟窿进去。幸好你不是男的,否则大街上看见一女的穿的少了点,你是不是就要以为人家是出来卖的,然后……
杨念魂把墙踹开,随即钻进去了。我距离她最近,也跟着钻进去了。
没想到进去后发现里面并不是很黑,不知道哪里发出些幽暗得光。我正要寻找这光的来源。突然,一只九头蛇张牙舞爪得向我扑过来。其速度、力道。只要被它沾上,不用吐毒,就是撞也得把我撞死。
我猛地后退,踉踉跄跄正好撞在后面老婆婆身上。
老婆婆哎呦一声,又变形了。在地上摊成一堆。
我连滚带爬从她身上爬起来,一抬头,正好看见人群后九颗阴郁的蛇头。
我回头看了看窟窿里面,再看看对面,心中叫苦:完了。荒山估计是九头蛇的蛇窝。这下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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