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的人很少,所以秦风捅破一个窗子,拉着虎道人的肩膀,两人挤着脑袋往里面看。
虎道人虽然心中愤怒,鄙视不已,但他毕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那些惨叫还是触动了他。所以他也准备看个清楚,必要的时候,出手相救。救烟花女子?一瞬间,他又不确定罢了。
这间房的女子叫的最为惨烈,两人往里看了一眼,同时缩回头来,各自低声骂道:禽兽!!
秦风龇牙动了动嘴唇,也不知道在骂什么。而虎道人则满脸惊恐的退到一边,垂着脑袋,喘着粗气,不知道想些什么。
两人沉默着,该看到的虎道人都看到了,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谈价的吵闹声。当然了,那结果自然是女子遭到几耳光的痛打,男子满脸得意的走出来……
事先谈好的价钱,如果男子兑现承诺了,那女子是有小费可以赚取的,所以即便是惨烈的对待,她也认了。但没想到的是,遇到这种无耻之徒,她也只能认命。
那女子哭了片刻,走出房来,正满脸泪痕。可看到门口的秦风和虎道人。她居然很快露出一缕微笑,稍微虚脱的娇声道:“两位大爷,你们可是要和小女子相好的吗?现在不成,小女子要去吃点东西……”
“吃什么吃,继续伺候着!”正此时,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走道下面传来,是老鸨子。老鸨子抖着满身胭脂向秦风走来,眉开眼笑的说道:“这位大爷,你是不是看上去我们家的灵芝了?咯咯,灵芝可是我们万红楼最好的姑娘了,姐姐我就让她继续伺候你吧还有这位大爷,咯咯咯,两位一起伺候也成!”
秦风眉头一皱,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正要扭头走开。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他要管也管不过来。可就在此时,灵芝胆怯的抽泣道:“妈妈,你就饶了灵芝好吗?我已经接了一上午的客了,都晌午了,我粒米未进……”
“你还敢顶嘴!看老娘我打死你!”老鸨子粉面一寒,竖眉冷目,抬手就一巴掌向灵芝脸上打去,秦风和虎道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不是他们二人反应迟钝,实在是老鸨子打人已经成了习惯,还未开口已经打来,等声音落下,已经完成了击打。
这一番动作,是天长日久累积下来的,是她对姑娘们动则打骂形成的,是成了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和练武之人的招式媲美。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事实如此。淫威打骂,已经形成了习惯!
虎道人既然是天地法相的高手,自然有此领悟,他怒哼一声,就要对老鸨子动手,却被秦风的一道意念阻止了。
姑娘捂着脸,胆怯的哭喊道:“妈妈你是不是真的要我继续伺候人!并且还是一下伺候两个!”这话的声音虽然低微,可秦风却从其中感受到一缕从容的气势,可他来不及细想这女子为何从容淡定,老鸨子却傲然的挥手道:“当然!老娘的话都不听了,你以为你是谁?”
灵芝放下手采,淡淡的望着秦风和虎道人冷笑道:“好,两位大爷请进来……”
然后她就走了进去,老鸨子露出一副得意的笑,正要和秦风搭讪,灵芝的房里传来咔嚓一声响动,似乎是西瓜被硬生生砸碎的声音,还有粘稠的瓜汁四处飞溅。哗啦啦!
一股怨气,陡然在房内扩大,无数倍的扩大,冷风一阵响动!
虎道人大吼“不好”,一头扑入房中,然后连连往后退去,站在门口,面如死灰,双目圆睁,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秦风也知道不好,一头扎进屋里,只见灵芝躺在地上,她撞枉自杀了、脑袋已经碎了一大半。眼睛还睁着,死死的望着进屋的三人,秦风、虎道人、老鸨子……
她身上的生机渐渐退去,临死前强大的怨气,充斥于整个万红楼当中。宛如落入泥中的花瓣,娇躯可怜柔弱的颤抖着,那是断气之前的痛!
过了很久,她的身体停止了颤抖,鲜血流满地,但死不瞑目。
虎道人猛地一拳砸在自己胸膛上,宛如受伤的老虎,震怒又悔恨的咆哮道:“天啊!我在干什么?是我逼死了一个女人!!!造孽啊,苍天!”
秦风缓缓恢复冷静,袖袍挥动,把灵芝将散的灵魂收集起来,递到龙道人的手中,淡淡的道:“以你的修为,必然能看透她一生的遭遇,好好超度她的亡魂吧。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卑贱的、无耻的、该死的妓女……”
老鸨子吓傻了,秦风的动作她没有看到,两人的对话她也没有听到,甚至于,两人何时悄悄离开,她也不知道。
虎道人双手捧着凡人看不见的灵魂,神色痴呆,脸色涨红的跟在秦风身后,宛如一时痴狂,陷入魔障!
他已经读懂了灵芝的一生秦风说的不错。身为天地法相,甚至是超越法相的虚境高手,他凭借灵芝的灵魂,可以读懂她的一生!
灵芝本是富家女,奈何惨遭豪强欺,一入红尘万丈泥,生而为人命如纸!
惨痛的一桩目睹,深刻万分的一次经历,秦风给他上了一课。
所以再次回到和友轩,虎道人觉得自己逼死了一个可怜女人,再也不排斥青楼女子了。
不仅如此,在他借酒消愁的时候,也会和陪酒的姑娘聊天。他就像是刚刚体会到人间疾苦的襁褓孩子,充满悲叹,无限怜悯的和姑娘们聊天.了解她们的过去,他觉得自己,忽然成了一无所知的人,最起码,他不知道女人,不懂人间疾苦……
秦风的时间本来就宝贵,可他不介意浪费两个时辰给虎道人上那一课。毕竟虎道人是自己的人,秦风还有个想法,留些龙虎山的高人,指点和友轩的姑娘们修炼呢。若是能留下虎道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秦风却不知道,自己带着虎道人去万红楼进行教化,却惊动了那里的老板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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