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娄知县陪着妻妾打麻将一直到了三更时分才回房安睡,还没等他睡暖床笏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击鼓鸣冤。娄知县是恨的牙根都咬碎了,破口大骂道:“这是谁啊?管他是哪个不开眼的,搅了本大人的清梦有理没理先挨二十板子再说。”
服伺娄知县的小妾穿着水红肚兜伸出耦臂勾住了娄知县的腰,腻声喁语道:“大人日理万机夜里就好好安睡吧,去管什么案子啊!”
小妾发嗲声还没说完,门外值执的衙役跑来轻轻叩门道:“老爷,快起来升堂吧。那江州府史家有状子呈上,有请大人过目审理。”
“哪个史家啊?胆敢扰我好梦,去给我先打二十板子,不把他打出屎来真当老爷是纸糊的!”
执事衙役吓的颤声道:“是江州府的史嵩家状告白家,老爷……”
娄知县一听史嵩家打官司,急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鞋都没穿,打开门喝声高骂道:“狗奴才还不快去给史大爷沏茶倒水,待老爷换了朝服即刻升堂。”门外的执事无端的挨了顿骂,奉上手中的托盘唱了个喏就退下去了。
床上躺着的小妾见娄知县火烧火燎的样子也不敢怠慢,光着屁股披了件长摆秋袄起身道:“老爷,瞧你急的。打官司哪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劳大人这般费心?”
“你懂个屁,江州府的史白两家可不是好惹的。上到东京汴梁下到两江两广皆有生意,朝中百官与他们两家素有交情。只要他们两家一抬手,我这乌纱帽可就到头了!”
小妾望见娄知县手里托盘除了有状纸文书外,还有一叠千两纹银的银票。“呵呵,老爷那史家可是大手笔啊!这里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吧?”
娄知县骂道:“去,去,去!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这银子可收不得啊。如若几千两银子那是史家孝敬的,可是几万两银子就是要命了!保不齐老爷是有命收没命花啊,照说史白两家昨日才结成的亲家怎么不过几个时辰就闹上了县衙啊?”娄知县一边由小妾穿着朝服,一边看着史家的状纸眉头是能拧出水来了……
“呵呵,史老爷久侯了。下官娄古田见过史老爷,史家之事我已知晓。这银票我断然是不能受,娄某在江州为官数十载不敢取百姓之民脂民膏。”
史家父子三人和些史家亲戚被娄古田这么一说,倒觉得平时都看不上眼的娄知县为官还不错。史嵩作揖道:“大人高风亮节着实令人钦佩,那白家欺人太甚将怀了身孕的白婉贞嫁于犬儿。此事人神共愤,还请娄大人为史家死伤的十七人做个公道。”
娄知县沉思片刻道:“史老爷,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请几位委屈在这县衙大堂上少待。来人啊,给我将白婉贞一干人等全带上大堂来!”两班衙役接过令签就出了大堂,天刚亮把白家几十口人全带到了县衙之中……
“呔,民妇白婉贞何在?现有史家状告你不守妇德与人私通,还污赖史万鹏。可有此事,给我速速招来!”娄古田一拍惊堂木吼道。
白婉贞哭喊着跪道:“民女冤枉啊,小女子自幼养在深闺哪里敢不守妇德。是那史万鹏三更半夜闯我闺阁,才有了今日蒙羞之事!”白家和史家两帮子亲戚一听可全是炸了锅,谁也不服谁争执的面红耳赤定要对方给个说法……
娄古田连拍了三下惊堂木,才把两家人争论声给压了下去。怒道:“本官问案,你们倘若再敢争执本官就先治你们个扰乱公堂之罪,每人打上二十大板。”史白两家顿时间就不敢再去多言语些什么,大堂里就留下了白婉贞嘤嘤而泣的哭声。
娄知县喝了一口茶道:“史万鹏我且问你,你可曾做过不齿之事。就因为白婉贞腹中有子牵连史白两家死伤了几十人,你与从实招来。”
史万鹏长叹道:“娄大人明鉴,小生从未去过白家和白婉贞私混有染。她腹中之子究竟是何人的,小人实属冤枉!”
娄古田笑了笑道:“白婉贞你确实是认清那人就是史万鹏吗?他来你房中可有人证?”
白婉贞羞红了脸道:“民女深知礼仪廉耻若非是和史万鹏有着婚事盟约,民女就是一死也不会与他人做那苟且之事。史万鹏自去年腊月江州府灯会之日三更起,几乎是每夜都来民女闺中。至于人证双喜丫头睡在前屋之中,都会被其用迷香昏睡过去。”
娄知县一拍惊堂木怒道:“好你个史万鹏,人家白家小姐能如此记得清楚,那你又能作何解释?若是白家小姐与人有染又怎么会留下孽种告诉你呢?腊月灯会之日夜里你又在何处?可有人证能证明?”
史万鹏被娄知县一番问话问懵了,心想要是白婉贞怀了别人的孩子肯定也不敢告诉自己啊。可自己的的确确的没有做过此事,定心之下史万鹏不卑不亢说道:“江州府灯会之夜,小人确实是与白婉贞在江中游船赏灯。但是那是史白两家皆在啊,后来小人上岸就和家人回去了啊。哪里是三更夜访白家小姐,小人早就睡觉了啊!”
白婉贞跪在一旁哭道:“大人,他撒谎!他……就是在那夜……”
娄知县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白婉贞的话,起身走下堂向史嵩和白茗施礼道:“白老爷史老爷,现在白小姐与史公子各执一词真假难辩。依下官之见不如是等白小姐产下幼子再滴血认亲。到时候是不是史家的骨肉就一目了然了,不知道两位老爷有何异议?”
白茗被曹氏扶起了身子,要靠生孩子滴血认亲来找孩子的生父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是种莫大的侮辱啊。可是除了用这个办法外,白茗也已经想不到有更好法子了。史嵩冷笑道:“露大人果然高明,我只怕有人会做贼心虚不敢将那孩子生养下来,万一被查出谁是真正孩子的生父是谁。我想白家老爷定然不肯吧?在江州地面上,白家可栽不起这个大跟头啊。哈哈哈……”
“你……你满口胡说,好,那我就让婉儿生下那孽种,看看到底是谁栽不起这个大跟头!”白茗已经是被史嵩逼的再无退路了,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娄古田沉声说道:“既然是史白两家老爷都觉得此法可行,那下官就不在多说什么了。两家死伤之人就由你们两家自行赔付,这案子皆由白家小姐腹中胎儿而起。等到瓜熟蒂落时自有分晓,史老爷白老爷下官的判罚两位老爷若有不满尽管提出。”
白茗铁青着脸道:“娄大人,你应该将那史万鹏给押入大牢,做了恶事还让他逍遥法外天理难容。等婉儿产下幼子他跑了,我白家到哪里去说理?”
史嵩怒道:“明明是你家的姑娘不守妇道,你还要诬赖我家。等你家小姐产下了小孩,我史家定然也会来讨回一个公道为鹏儿洗净不白之冤!”
娄古田一摆手道:“好了,两家老爷就不要在公堂上掐了。你们也不看看衙门外有多少人在看,此事不过数月后就会水落石出了。你们都回去吧,好好安抚死伤人等。要是把事情弄大了就不是我江州府知县能管了,东京汴梁大理寺我想两位老爷也是有所耳闻的吧。搞的不好娄某人大不了是乌纱不保,可是你们有理没理的都要受那杀威之刑!”娄古田的话让史白两家一下子都没话说了,暗暗的积怨就开始萌生了……
史白两家相互瞪着眼出了县衙,娄古田长吁了一口气回到了后堂早有妻妾闻讯候着他了。娄古田之妻见面就埋怨他不该把到手的银子又送了回去,娄古田擦了一把脸笑道:“你们都知道什么?今日大堂上疑惑众多,白家小姐若是腹留外人之子早可以请郎中下药除去。那史家公子要是有夜闯过白家与白婉贞私会,也就不会劳师动众死伤了那么多人!”
小妾不解问道:“老爷,那究竟是不是史家公子做的风流事啊?”
“蠢才,你们都给我看着吧。江州府史白两家要明争暗夺了,一场大风雨就要来了……”
果然是不出娄古田的预料,江州府中所有的商铺凡是和史白两家进货的都必须是要选择其中一家了,要不然两家都不给货。史白两家业下的酒楼客栈一夜之间势如水火,原来卖十两现在只要是对方一改价,这边马上是降的更低。百姓们都知道是两家为了争一口气,大伙都不买东西就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先撑不住。可是江州府的百姓想错了,史白两家才不会去在乎那点蝇头小利呢。两家都是在等白婉贞腹中的胎儿,借着胎儿欲将对方置于死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最为难的是当属白婉贞了。肚子是渐渐的隆起了,白茗和两个姐姐已经有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大姑娘的连个孩子的爹都不承认这叫什么事,白婉贞常常是在房中独自垂泪满腹的委屈又能给谁去说啊……
到了八月中秋节前,白婉贞已是快到了生产之际了。饱受冷眼嘲语的白婉贞也知道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几次都想是一死了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勉强着自己活下去,告诉所有的人作恶的人就是不肯承认的史万鹏。但让白婉贞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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