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梦生问及蔵九家中惨祸时,蔵九悲怆道:“家门不幸啊,一夜之间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被人用鱼叉活活给害死了……”蔵九的小孙女就在这时候忽然恐惧的抬头看了一眼蔵九,又马上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了。
项啸天鹰眼一扫大瓦房的后厅,就见有着三间大屋并排而建耸立于厅后。项啸天轻声对陈梦生问道:“兄弟,你可看出有什么端倪了吗?”
陈梦生摇头起身走过后厅,蔵九也不敢怠慢陪着陈梦生一起进去了。三间大瓦房蔵九的房子居中,两个儿子的房子各居东西两边。陈梦生先进了东面二儿子的房子,伸手推门一股子隐隐血腥气息已经变成了阵阵的恶臭。门后的门搭完好没有被人撬动的痕迹,房子里共有三间房。最大的房间应该是蔵九二儿子夫妻俩住的,屋里在地板上墙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渍黑点。陈梦生在屋里环顾了四周却并没看见有残魂散魄,退出房间蔵九二儿子的夫妇俩的房间,来到旁边两间小一些的房间里。听蔵九说这两间房里原来是分别住着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没想到是兄妹三个人住的房间里也是一片片黑色的血痕四溅散开。
蔵九泪流满面的房中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蔵九跌坐在房中。陈梦生现在终于是能明白葫芦镇上的人为什么会要用拐杖行路了,长期的担心受怕夜不能寐使的人虚弱。蔵九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陈梦生扶起蔵九时,却看见在蔵九的灵台突然间有道黑气闪过,蔵九依然是哭声不止陈梦生退后了几步打量起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项啸天推了推发愣的陈梦生道:“兄弟你没事吧?怎么发起了傻啊?”
陈梦生凝神道:“大哥,我们走吧。”项啸天正要去问陈梦生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见陈梦生正朝着自己使眼色忙住口跟着陈梦生出了蔵九的大瓦房。
在路上项啸天听着外面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边走边问道:“兄弟,你刚才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啊?”
“大哥,我不知道啊。那个蔵九应该是有事瞒着我们,可是我又看不出是什么?他丧子失孙之痛绝不像是做假的,我所以要先行退出再进行察访……”
项啸天忽然向陈梦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别回头,有人跟着我们呢!”
陈梦生心领神会的笑道:“看来有人跟我们解谜了,大哥,跟着我们的人就是蔵九的孙女春妮。”
“啊?你小子不地道啊!早知道有人跟着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害我白白担心了……”春妮本是想跟着陈梦生有话要问他的,可是就一眨眼间陈梦生就消失不见了。春妮急的口里不知道嘟嘟囔囔在说些什么,在四处探头寻找着陈梦生。
“蔵姑娘,找我可是有事相告?”陈梦生站在不远的街角笑道。春妮看到了陈梦生反而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转身就要往回走。
“蔵姑娘请留步,你来找我一定是为了你爷爷吧?”陈梦生此言甫出,春妮就像是被施了定身符咒一般呆立着望着陈梦生,过了好一会的功夫才坚决的点了点头。
陈梦生和颜悦色道:“蔵姑娘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了吧?”
“先生,你方才说的何罗之鱼是不是会把人变的不再像原来的人。爷爷他是好人,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春妮一口气将心里的话都讲了,也不管陈梦生听的是糊里又糊涂。
陈梦生忙道:“蔵姑娘,你慢慢的说,到底是怎么了?听你刚才说的,应该是你爷爷本性迷失了吧!”
春妮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个本性迷失。先生能解吗?”
陈梦生叹道:“本性迷失也要看是受内因还是外扰所造成的,对症下药才能根除。蔵姑娘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能做判断呀?”
“那……那是……我爹被何罗之鱼害死没多久,我和我娘每日间就以泪洗面,直到何罗之鱼被晒死后的第七天,那一夜我正在房中睡觉,隐隐约约之中就听见从对面哥哥,姐姐的房里传出哭叫之声。刚爬起来想去瞧瞧,可是那哭叫声就止住了,我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快到天亮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房门,没多久我娘从她房里起身去开门了。爷爷……爷爷他……,爷爷他两眼紧闭着,手里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鱼叉对准我娘就……呜呜……呜呜呜”春妮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惊惶之色,咬住了自己的拳头哽咽着瘫软在地。
项啸天从转角闪身出来,大吼道:“好个谆谆老者,竟然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我回去找他算帐去,不拆了他的一身老骨头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项啸完就大步往回走。
陈梦生喝道:“大哥且慢,虎毒焉不食子,蔵九应该是受了何罗之鱼临死前吐出怨气的诅咒。他也不知道做过了什么事,你现在去找蔵九他也不会知晓的。若是你让他知道是自己杀了家人,他定当会自责而死的。这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的从此的日子怎么办呢?”
“兄弟,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啊?那老头杀了人还不能告诉他?你在幽冥之中不是对杀人者是最严惩不贷的吗,为何今日又要容那杀这小姑娘的生母之人与她共处一室呢!”
陈梦生长嘘了一口气道:“自古杀人为恶者立诛不赦,像蔵九本性迷失他对做过之事全然不知,到了阴曹地府自有四司自会去审理,如今却是要想法子怎么把这个地方的诅咒破除了,那样才不会在葫芦镇上再起惨案。”
项啸天回过神一想陈梦生说的话也有道理,干脆赌气着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陈梦生扶起春妮道:“蔵姑娘,让你回想当日之事也是一种对你莫大的伤痛。可是你爷爷又是怎么恢复了常态,此事对破除诅咒至关重要。还望姑娘能详细的告诉我,说不定你能结束镇子中的厄运。”
春妮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我从……自己房间的门缝里……偷偷的看见……爷爷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凶神恶煞般的用鱼叉狠狠的刺我的娘……我娘一声声惨叫,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娘就大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快跑,我被爷爷的样子吓坏了哪里还有力气去逃跑啊!……呜呜……,我娘死死的抱着爷爷的腿,她身上的血溅的爷爷满脸全是……,后来我好像又听见了有奇怪的声音。爷爷就突然的冲了出去,再后来我就扑到娘身边,可是娘却已经……呜呜……”
陈梦生难过的道:“蔵姑娘人死已经不能复生,你还要节哀啊。你说的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啊?你爷爷冲出去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春妮经过了一番痛苦的回忆,发抖着身子不住的后退喊道:“我恨他,他不是我爷爷,他是杀了我娘的仇人,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他是杀我娘的仇人,我要报仇……”春妮转过身就跑回了大瓦房那里,再也没回头看陈梦生一眼。
陈梦生叹道:“这姑娘好大的怨气啊,亲人相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希望这孩子日后能开心起来吧,大哥我们到这个镇子里去转上一圈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兄弟,你不去追那姑娘?她说的奇怪的声音一定和那个诅咒有关系!”项啸天斩钉截铁的道。
陈梦生摇头道:“那姑娘一路跟踪我们,就是要告诉我们她爷爷突然本性迷失的事。如果她知道那奇怪的声音是什么,也就不会说那些狠话了,咱们走吧。”项啸天甩着脑袋反复想着陈梦生的话,可是越想越糊涂。既然是陈梦生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主意,算了还想这些作甚?
项啸天大步流星的追上了陈梦生,哥俩并肩在葫芦镇上四处寻找着。天色到了五更,东方微微透出了一丝光亮。此时镇子里传来的敲鼓声稀稀落落的更添了黎明前黑暗的诡异,镇子中央晒死何罗之鱼的铁笼子依然还在。敞开着大口子好像是一张大嘴巴在笑人世间的悲欢,陈梦生伸手在铁笼子上摸了一把。铁架上还留着少些浓稠的黏液,除此之外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呜嗷……呜嗷……呜嗷……”陈梦生听到吼兽如雷的叫声神色大变道:“不好,师妹那里有事发生了。大哥,我先去看看……”陈梦生纵身急忙朝着江边小屋飞去,项啸天发足在地上狂奔。
“嫣然,嫣然你怎么了?”陈梦生情急之下第一次直呼嫣然,而非是师妹。进屋一看大惊失色姚仁贵垂着脑袋昏迷着被绑在屋里的木柱上,几个姑娘都低着头哭声一片。吼兽正朝着上官嫣然围着圈狂吼大叫,屋里的家具摆设被推到在地。
上官嫣然看见陈梦生回来哭的就伤心了,双手捂面浑身急促的不停抽搐。梨花姑娘突然就一下子跪倒在了陈梦生的面前,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巴掌抬头道:“大师,你就饶了仁贵哥吧。”
“啊……”陈梦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瞧见才几个时辰的功夫梨花姑娘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起了层淡淡的黑斑。扶起梨花问道:“这……这……你的脸是怎么了?你仁贵哥又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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