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徽州县衙外的鸣冤鼓被齐瑛敲的震天响,徽州县衙的鸣冤鼓也不知道是多久没人用了,鼓皮上的灰被震的漱漱抖落。徽州城里的百姓本来就富庶,平素也不会因为仨瓜俩枣来县衙门打官司。就算是遇上个大事非要闹上公堂,可偏偏有个活宝县令。给银子没理的变成了有理的,不给银子的有理的变成了没理的。几次下来也没人愿意上县衙打官司了,何通达做了一年多来的县令上堂断案用十根手指都能数的清。
齐瑛击鼓鸣冤从衙门里出来了两个差役,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齐瑛理直气壮的说道:“来这里当然是来报案鸣冤了啊,身为公门中人竟然问我们干什么?这叫大家伙来听听公差大哥说的是什么话啊!”齐瑛义愤之言吸引了县衙门口的不少行人,他们指指点点车中捆绑默不作声的三个人。
瞎子邹平反正是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咬着麻绳往车厢里躲。两个道人中胖道人脑袋上开了瓢,瘦道人一条臂膀无力的垂挂着。围观的人群里也有认识万花楼的大茶壶,这些个男人里就一个击鼓的是个年轻的姑娘。各种猜测议论声纷纷而起,有说是那三个人肯定在万花楼里玩了人家姑娘不给钱被挨打了。也有的说是万花楼仗势强抢民女让苦主告上县衙了……
两个差役着人越来越多了忙跑进衙门里禀报何通达去了,一盏茶功夫后衙门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差役骂骂咧咧的提着水火棍站立两旁。齐瑛和大茶壶拽着麻绳拖起车里的三个人进了公堂,县太爷的大座上空空如也,县衙门口被看热闹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半天后从后厅里转出两个人,一个精瘦矮小的何通达另一个白面留着撮狗溜须的谢师爷。何通江身上就穿了一件双襟褂袄,官服是斜歪着搭在肩上,官帽也没带打着哈欠坐上太师椅把肩上的官服住椅背一甩喝了口酽茶才抬头向堂下跪着的五个人看去。
“咦?大茶壶你怎么来了?说起来我也有日子没去万花楼了,小红姑娘还好吧?那浪蹄子真是让人想念啊,回头你去告诉她,说我这几日实在是脱不开身。”
大茶壶尴尬的笑道:“大人,今天我们来不谈风月,只谈公事啊。”
何通达瞪起了眼睛骂道:“你小子还能有什么公事啊?是不是拐了这个姑娘,被人告了啊……”
“咳……咳……咳……”谢师爷干咳了几声打断了何通达的话,何通达这才坐直了下身子一拍惊堂木问道:“下面跪都是些什么人?给老子把那三人的绳子解了,我还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进了大堂的还能跑掉的。你们速速报上名来,大茶壶从你开始说。”
大茶壶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赵金刚。”
“民女齐瑛。”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胖道人哭嚎道。
何通达惊叫道:“啊呦,你这狗才一脑袋的血糊拉渣的想吓死本官啊,面目可憎定不是好人,来人给我打他二十板子再说。”两边的差役不由分说的对着胖道人后背就是一脚,扒去中衣举起水火棍,棍棍到肉把胖道人打的死去活来。
何通达等打完了胖道人后问道:“怎么样,竹笋烧肉的滋味不错吧。我可告诉你们,来我这里的起初个个都是喊冤一顿板子后就个个都不喊冤了。我且问你还冤不冤?瞎子你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一起打……”
谢师爷拉了拉何通达道:“老爷,你该问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来上公堂啊。”
“对,对,对,谢师爷说的太对了。那个谁,就那个女的吧。小姑娘还长的真水灵,你是万花楼的姑娘吗?改明儿老爷我去看你啊,你叫什么来着?”
齐瑛又气又羞恼道:“回禀大人,民女齐瑛。这三个人串通一气骗徽州古家的钱财。”
何通达转过头轻声问道:“谢师爷,徽州古家是干嘛的?”
谢师爷笑道:“徽州古家可是在徽州地面上的大富商贾,三代都是经营药材生意的。古家一跺脚徽州都要抖三抖,特别是古靖更是占了徽州的半壁财富啊!”
“嘿嘿,这案子好。回头咱们和那古靖多要些银子,反正那古靖有的是钱嘛。”何通达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
谢师爷连忙摆手道:“大人,为官之道有些银子能拿有些银子是拿不得的啊,正所谓取民犒商。日后大人想平步青云那还要靠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商贾贵,这个案子大人还得是好好判,让古靖承你的情念你的好。”
何通达一听古靖的银子还不能拿愤愤的转过身问道:“齐瑛,你和那古靖又是什么关系?他被人骗了银子与你何干,他自己都不来报案你报哪门子的案啊。莫非你与他是相好?”
齐瑛被何通达的话差点没气哭了:“大人,我是古靖家的街坊。平素里也时常受古家照顾,这三个人自从半年前就开始谋骗古老爷的银子。今日被我撞破所以前来报案,望大人明断。”
何通达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们三个人好大的胆子,老子都拿不到的银子倒叫你们给得了。说,你们骗了人家多少银子?”
堂下的三人瞎子是已经吓的发抖了,瘦道人从万花楼里被押上车就一直没说过话,胖道人一顿板子挨了后,就趴在地上不住的低声哼哼。
“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爷我在上面辛苦审案,就你在下面哼哼唧唧的扰的我心烦意乱,来啊,再给我打他二十板子。”
胖道人急声道:“大老爷我冤啊,都是那瞎子出的主意。我们骗来的银子都给他了,骗了多少银子我也记不得了,大概十多万两银子吧。”
“什么?十多万两银子?老爷我出任徽州县令一年多还没这么些银子,你们仨半年就整了十多万两。你……你……你……”何通达气的从太师椅上直接就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差役手里水火棍劈头劈脑就朝着胖道人打去。也不管是打在哪里,反正哪儿打着顺手就打哪儿……
胖道人哀叫着在满地打滚,何通达边打还狠声骂道:“再叫你骗人银子,还十多万两的银子啊!也不见你给老子一两,老子今天就要削死你。”堂上跪着的几个人除了大茶壶赵金刚外,都没见过徽州县令就是这么个不讲理的主,瞎子听到大棍打在皮肉上发出的啪啪声和胖道人惨绝人寰的嚎叫吓的瘫软成了一堆烂泥。
谢师爷跑下堂来拉住了何通达道:“老爷,别再打了。正主都没上堂你把人给打死了,这小案子就变大了。”
何通达一甩水火棍喘着粗气道:“很久没亲手打人了,累死我了。什么正主啊,谁还没来?”
都说是宁为聪明人提夜壶也不给笨人点灯,这话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谢师爷这会儿是信了。谢师爷急声道:“古靖啊!原告苦主还没传啊!”
何通达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老爷我累的跟孙子一样,那古靖还舒舒服服窝在家里呢。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去传古靖。”差役也知道这县令是个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主,不想挨板子就乖乖的提着签子去传人吧……
何通达被谢师爷拉回了太师椅上,给他倒上了茶。何通达喝了一口茶用椅背的官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双眼睛就色迷迷的看着齐瑛笑道:“我说姑娘你,没事去帮古靖去抓了骗子,他该给你多少好处啊。你瞧瞧身边那几个人都是贪财好色之徒,瞎子你再看老爷我,把那双眼睛扣出来喂狗。”
“老……老爷,我冤……我是个瞎子啊,我能看什么啊?”邹平哆哆嗦嗦的道。
“也对啊,瞎子他看不见啊。不对,那胖子可是招出你是主谋啊。十多万两的银子你看不见又怎么藏呢?”
瞎子连忙道:“那些银票我都放在城南老屋的墙缝了啊,除了花销的都在那里了。大老爷饶命啊,大老爷饶命啊……”
何通达想着十多万白花花的银子都被瞎子塞进了墙缝,艰难的吞了口唾沬心疼的道:“你这瞎子好不懂事,银票藏在墙缝里鼠啃虫咬,天潮水湿的那不没了吗?来人啊,去城南把瞎子家的墙扒了,把银票给我去拿来。”
“是”两个差役领了县令的命令去扒墙了。
何通达乐呵呵又对瘦道人道:“你是哑巴吗?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叫人开口说话的东西,你看地上躺着的胖子都已经昏过去了。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瘦道人望了一眼胖道人道:“成王败寇既然都被抓了,要杀要砍随你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嘿,有骨气啊。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去搬铁凳子来看是他骨头硬还是铁凳子硬。”
差役抬上一怪模怪样的铁凳子,那凳子还没有凳面就光光的一个框子,靠背上有一条浸过水的牛筋凳下是见方的一块钉板。差役们如狼似虎般的把瘦道人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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