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突然听见陈梦生的大骂之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在骂谁呢?”
项啸天忙道:“丫头,别乱说话。你师兄正在断案查问呢,莫要打扰于他。”
“项大哥,师兄定是看那不穿衣裳的女鬼漂亮。我们象两个木桩子一样站在这里大半天了,他都不理我们。”
项啸天看你气呼呼的上官嫣然笑道:“好大酸味啊!兄弟,你未来的媳妇使小性子了。这我可没办法了,你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啊,哈哈哈……”
陈梦生大窘道:“这女鬼刘秀霞丈夫枉死,她自己又遭恶人毒手。你们胡说些什么呀?”
陈梦生只得将刘秀霞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上官嫣然没想到这女鬼如此之不幸叹道:“没想到刘姐姐这般可怜,相公死不见尸阴阳两散,自己却是死的不明不白。师兄,那你好好查案吧,我不烦你了。”
陈梦生继续问道:“刘姑娘,人海茫茫只凭手背有刀疤这一线索查找凶手似比登天还难,你将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于我。让我从中查找是否有所线索,也许是你无意惹上了什么小人才会遭此厄运啊?”
“不会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去惹什么小人啊?”刘秀霞刮骨搜肠陷入沉思之中……
姑苏城里的木渎是个三面环水的小庄子,庄子之中不多数人家是靠水吃饭的渔子。庄上一共也就百十户人家,其中有一姓刘的人家祖传三代都是靠卖豆腐的。刘明宗和老伴关氏生养了四个闺女,三个闺女都已经出嫁了。身边就留的一个小女刘秀霞待嫁闺中,刘老汉夫妻俩经营了大半辈子的豆腐坊身边还有些节余。日子过的在木渎当地也算是富绰了,老两口只有着一个心愿那就是招个上门女婿养儿防老。
这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刘秀霞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姑娘在木渎早该许配人家了,再说刘秀霞长的是水仙花般的出凡标致。来上门提亲的都快踏平了刘家的门槛了,可是愿意上门招婿的刘老汉看不上,看的上又不愿上门为婿……
刘明宗和关氏都是为了给刘秀霞选夫这件事发愁,刘明宗不止一次的问关氏:“咋就给秀姑找个上门女婿就怎么难呢?”
好在刘秀霞乖巧懂事都由她父母来决定,自己每天都会五更天起来烧浆制卤。这做豆腐的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到了后来二老就根本不必去豆腐坊了。那生意是出了奇的好,来买豆腐的是络绎不绝。
刘秀霞做的豆腐不仅是鲜嫩爽滑,她人也嫩似水豆腐一般人们干脆都称她为豆腐西施。时间一久豆腐西施的名声可就响了。木渎下至三岁孩童上到八旬老人无人不识豆腐西施,人一出名那就麻烦也会从天而降了……
庄子上有一个无赖就垂涎豆腐西施的美貌,几次三番的托人说媒。刘明宗老两口对这个无赖也是知根知底的,但凭媒人说的天花乱坠。刘老汉就是一句话:“没门……”
无赖姓孙,家中只有兄弟二人。哥哥孙学礼是在姑苏城里求学一年光景也难回几趟木渎,弟弟孙学义就仗着父母留下的那些祖产整日里跟人厮混。这小子除了杀人放火的事没干外,坏事就没少做过。庄子里民风淳朴都是不敢去招惹孙学义,背地里叫他无赖……
孙学义知道刘家老两口年岁已高常居豆腐坊的后屋,前屋就住着大美人刘秀霞。几次被人拒媒孙学义心里有些恼羞成怒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爬人家瓦房想霸王硬上弓,等生米成了熟饭之后那刘秀霞和她的豆腐坊就是自己的了……
想是想的很好,夜深人静翻墙进了刘家的豆腐坊内。摸着黑探身潜到了刘秀霞的闺房外,蹲在窗下侧听了一会儿才起身用带来的铁片去勾拨刘秀霞的门搭锁。
说来也巧,那日正遇上屋中刘秀霞身上来天葵,就在那孙学义爬墙那时才洗好身子,这会儿躺在床上还不曾睡着。黑灯瞎火的突然间就听见屋门上有声响,好象是有人在拨门搭。顿时心中就犯起了嘀咕,若是自己的父母定然不会这么鬼鬼祟祟的来拨什么的门,一定是家里进了贼人。
刘秀霞轻轻起身下地,既不大呼小叫也不点灯就从床头的矮桌上摸起一把剪刀。待嫁闺中的平时空闲都会绣花纳鞋什么的,所以这种剪刀是尖头阔刃的短柄大剪刀……
“吱丫”一声门分左右被人用力推开了,进来了一个高大的人形。刘秀霞就伺在门边银牙一咬双眼一闭心一横,“噗哧”将剪刀扎了过去。孙学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下腹之处是一阵火燎燎的剧痛。
“嗷呜”杀猪般的痛吼了一嗓子,肚子上还带着那把大剪刀转身就跑。刘家的四合院里亮起了灯火,刘老汉推门出来看见有个人影从前屋闺女房前弓身蹒跚而行,大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影慌乱开了豆腐坊的木门逃了出去,老两口赶到姑娘房中只见刘秀霞依墙漱漱而栗,半边衣裙上溅有腥腥点点的血迹。
“秀姑,你这是怎么了?”关氏急切的问道。
“哇,爹啊,娘啊。家里进了贼人了……”刘秀霞抱着关氏大哭道。
孙学义插着把大剪刀逃回家中,血顺着裤管往下淌。自己看了都害怕了,捧着大剪刀就往木渎的赤脚郎中祝家求医去了。那祝郎中一看这伤二话没说套了车就往姑苏城里赶,剪刀刺中了肝脏若不及时救人就没了,刘秀霞黑夜之中又怎么知道会扎在哪里……
车还没到姑苏城里,孙学义就感觉浑身开始发冷了,对赶车的祝郎中说要去见大哥孙学礼最后一面。祝郎中也知道这小子失血太多就算到了姑苏城找再好的郎中也是白搭,于是调过车头打驴子赶到了孙学礼求学的学堂。
虽说孙有礼也知道自己的兄弟平素品行不端,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啊。起初庄子里的祝郎中来叫自己时还当自己的兄弟又闯了祸,可是出来一看孙学义仰面八叉的躺在驴车里,双手捂着肚子。那双手都被血染成了殷红之色,驴车里底板上浸透了鲜血。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孙学礼喊着已经是昏迷不醒人事的孙学义,大半天的功夫后孙学义才悠悠缓过气来,两眼已是涣散无光了,一张嘴成串的血沫子就流了下来。嘴巴蠕蠕而动孙学礼忙俯耳到孙学义嘴边聆听“豆……豆……豆腐……西施。”说完话捂住肚子的双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这小子命丧黄泉了……
孙学礼此时才看见插在兄弟腹上的剪刀,用力拔出剪刀,剪刀短柄上的丝绦已经被血浸染成深黑之色。孙学礼问祝郎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祝郎中又哪里知道,摇头摆手叹气。孙学礼从身上掏出了二两碎银子谢过了祝郎中,毫无表情的对祝郎中道:“我那兄弟酒醉了,无意被剪刀所伤,真是难为了先生。”
祝郎中是个热心肠的人听闻孙学礼这般说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自己又没能救活人还白白收了二两银子。忙道:“都是庄子上的邻里乡亲,老杇也是鳏居一人哪会有什么难为啊。”祝郎中正打算转身离开时,后心却是一阵撕痛,糊里糊涂的就做了个枉死鬼……
孙学礼拔出祝郎中后背的剪刀,不料是自己用力过猛将剪刀的铆钉崩断。短柄剪刀分成了两半,孙学礼又将祝朗中的尸身架上了驴车。
驾着驴车到了姑苏城的乱葬冈,解开了驴子的绳套拴在树桩上。引火将驴车烧了,冷冷的看你车内的两个人烧焦成炭……
安葬了两个人后骑着驴子到了一家驴肉火烧店,以五两的银子吧驴子贱价卖了。回到学堂象个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两个月后学堂开始放了年假。
孙学礼一不带书籍二不带包袱,怀里就揣了把断了两半的短柄剪刀回到了木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刘家的豆腐坊,买了一碗豆花就在豆腐坊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年关将至豆腐坊里的生意兴隆,刘秀霞正堂前堂后的忙的不可开交。孙学礼看着刘秀霞的俏丽身段,心里一遍遍的呐喊:豆腐西施,豆腐西施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啊哟,这不是孙家的大侄子吗?有日子没见你了,你家那兄弟也是好日不见了啊?”刘明宗笑呵呵的看着比自己女儿刘秀霞只大了一岁的孙有礼道。
孙有礼忙起身作揖道:“回刘大叔的话,学堂已经放了年假,要等开了年考了功名后再去了。我那兄弟是匹没笼头的马,前些时日跟人去做生意了。刘大叔身子骨可好?”
“我就说孙家两兄弟就不象是一个爹娘生的,你比你家兄弟有出息多了,从小就知书达理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给我们木渎人争口气的。我身子还行就是年龄大了,这腿脚不灵便了。”
“爹,你怎么又出来了呀?你的老寒腿路走多了,晚上又嚷痛了。再过三日就是爹的七十大寿了,到时姐姐们又该怪我了。”刘秀霞粉脸微有不悦,说话吐气如兰更添了三分俏。在一边的孙学礼竟被刘秀霞的娇美容貌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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