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的功夫,回春药房的老板娘杜兰开门出来了。媚笑说道:“死鬼你可来了啊。”
陈梦生隐在对街的暗处,一看见杜兰心里大惊,暗叹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那女人身后背着一个男人死鬼的魂魄……
背上的男人额头上被三道镇鬼符所制,魂不能动口不能言。正怒目而视这对狗男女……
王宝儿拥起杜兰回屋,杜兰身后所背的男鬼瞪着眼睛看着王宝儿,两个人丝毫不觉正有个鬼看着他们。
陈梦生知道凡是杀过人的人,被杀的冤魂常会背负在杀人者的身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身上背着人命。
陈梦生手指成诀默诵着引魂咒,一道黑影就从墙里飘飘而出,跟着陈梦生而去。
回到了江边的小屋后,陈梦生看着那满脸黑气的鬼魂,伸指一出口中大喝:“破。”那鬼魂额头上的三道黄镇纸全皆裂开。那鬼魂似乎很害怕陈梦生,哆哆嗦嗦蜷缩成了一团。
陈梦生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伏在那妇人身上?”
那鬼魂怯声说道:“我叫丘仁心,那女人是我的老婆。大师你让我回去吧,我也要去看守药房呢。我兄弟丘妙手他医术不精,老有差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师啊,丘仁心受父亲托付一定要打理好药房,可是没想到竟会被恶妇所害。”
“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是在阳界渡魂轮回,判恶人生死的判官。你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我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判官?你能为我打官司昭雪申冤吗?”
陈梦生被眼前的鬼魂搞的哭笑不得,自己是幽冥界的判官在阳间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暗思一会,既然这丘仁心不相信阴间的判官,那就帮他在阳间替他申冤。
“好,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我给你上状纸申冤。”
那鬼魂大喜道:“仁心谢过大师。这件事的始未仁心还真正羞于启齿啊……”
回春药房丘逸文是个侠骨丹心的好郎中。其夫人赵氏产下孪生兄弟丘仁心,丘妙手后落下了产后虚之症,丘郎中虽说医术精湛也只拖了赵氏三年性命。赵氏死后丘郎没有续弦,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过活。虽然说两个儿子一胞所生,可是性格迥然不同。两兄弟一同跟着父亲学医,老大丘仁心宅心人厚,一丝不苟。老二丘妙手爱耍小聪明,颇让丘逸文不喜。
有一日,丘逸文带着两小子进山采药。正遇见山腰之间有一个猎户,被毒蛇咬了小腿躺在路边命垂一线,整条小腿肿的发亮。丘郎中立即从随身医箱中掏出小刀割开猎户小腿放出墨色毒血,到最后用口吮血直到血色变红才用草药为其包扎好。猎户叫杜猛,为了感激丘郎中的救命之恩,几年之后将自己十六岁的三女儿杜兰嫁给了丘郎中的大儿子丘仁心。
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那杜兰是个水性之女。丘仁心是个木讷之人,整天不是为人看病就是出诊。老父丘逸文在药店里坐堂,丘妙手就负责抓药配药这种琐碎事情。杜兰有事没事都会到铺子里来帮帮忙什么的。开始丘逸文也觉得没什么,可是这时间一久就发现不对了,十九岁的丘妙手和杜兰之间似乎很暧昧。
有一天,丘仁心去徽州收购药材了。丘逸文夜里起夜去解手,走过东屋之时看见有个男人的黑影一闪。丘逸文这心里一咯登,东屋是丘仁心的屋子啊,西屋是丘妙手的屋子,中间是老头丘逸文住的屋子。老头丘逸文越想越奇怪,丘仁心今天才去的徽州啊,东屋怎么会有男人的身影啊?
丘逸文悄悄的潜入东屋窗外侧耳去听,只闻得房中有男欢女爱之声,这老脸一下子气的成了猪肝色。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腾腾而起,一脚踹开了木门。借着桌上的油灯的光亮,只看见丘妙手正和杜兰一丝不挂的在床上……,丘老头气的浑身发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倒在地。
“爹”,丘妙手也不顾身上丑态,拿过大哥出诊的药箱取出银针就要施针救爹。
杜兰披上了一件长衣道:“你这一银针下去,老爷子醒了我们就完了啊!”
丘妙手一听到这句话,针悬于半空竟然不敢下针医救了。沉思片刻之后,手中的银针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翌日清晨,回春药房被改成了灵堂。街坊四邻这才知道了,丘郎中昨夜因心病猝死。大家都很惋惜这位好郎中,来吊丧的络绎不绝。丘妙手跪于左首给来人回礼,而杜兰跪于右首腮边带泪哭的楚楚可怜……
照说长子不归不可出殡,可是丘仁心现处徽州收药,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丘逸文就停尸两日,第三天就被出殡了。虽说街坊亲朋都有微词,可是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停尸一个月等丘仁心回来吧。丘郎中被发丧后那杜兰就更肆无忌惮了,干脆夜里搬到西屋与丘妙手一起睡了。
再且说那丘仁心因为其厚道,徽州的药商都愿意和他做生意,就这样原本买药材的时间大为缩短,二十天不过就已经全部收购完了,雇了船三四天中,一路顺风顺水回到了临安城。到码头已是二更天了,天色已晚就让船家明日雇车送药材去回春药店,船家自然答应,丘仁心也就回家了。
夜深无人又加上归心似箭,大半个时辰之后就了自家后门,到家一看只见自己爹爹的遗像挂在堂中。心里是又悲又急跑去问杜氏发生了什么事?哪知道东屋之中空空如也,丘仁心暗忖:难道家里发了大事,杜氏回娘家了?
打东屋出来提着灯笼直奔兄弟丘妙手的西屋,时值五月天,丘妙手西屋的房门都未关。丘仁心也没多想,反正兄弟尚未成亲,自己进去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打灯笼那么一照,床上有着两条白花花的身子相拥而眠,盯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兄弟丘妙手和自己老婆杜兰。
“啊……,你们……。”手里的灯笼跌落于地,火烛引燃了纱笼,瞬间成了一个大火球。丘妙手和杜兰都被惊醒了,杜兰躲在丘妙手的身后瑟瑟发抖,丘妙手此时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对视过久丘妙手才怯怯道:“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哼,你们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丘仁心虽然是木讷但是心里很明白自己爹爹的死定然与他们有关,当下衣袖一挥转身出了门。屋里只留下了丘妙手和杜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丘妙手问道:“这眼下如何是好啊?”
“你这没用的东西,以前只会偷偷溜进我房,到眼下却没了主意。小兰问你,你是想和他做长久夫妻呢还是想被人说一辈子的闲话?”
丘妙手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忙问道:“做长久夫妻怎么说?”
杜兰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僵桃代李你与你哥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你左耳后有块胎记,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再说了药店里有的是让人永远说不了话的药。”
“你………,你好狠啊。”
“我杜兰只是山里猎户家的女儿,只知道爹爹说过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丘仁心正在东屋之中,满腹悲怒的在屋中踱着步。自己兄弟做错了事,当哥哥的身上也有责任,如今事以至此只得将杜兰嫁给自己兄弟。既然想定了,丘仁心也略微的好过了一点。
丘妙手和杜兰两个人,一人提酒一人端着托盘。“哥,我们错了。”丘妙手将托盘中的菜放在了桌上,杜兰从酒壶里斟了一杯酒。
“仁心,喝杯酒消消气,我们知道错了。”
丘仁心本不想喝酒,但是想到要把杜兰许给自己兄弟丘妙手,日后大家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呢。提起酒杯,一饮而尽。杜兰朝丘妙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仓惶而出。丘仁心酒一入肚似千刀刮肠,七窍之中有鲜血渗出。“这酒…这酒里有…砒霜,你们好…好…恨。”
丘妙手和杜兰在房外听到屋里有桌椅倒地之声,过了一会又传出了丘仁心痛苦的呻吟声……直到房里寂静无声了,两个人才探头向屋里观瞧。丘仁心倒在地上身子弓的象煮熟的虾米,七窍流出的一大摊血一双血红色眼睛睁的滚圆。四肢不时的会抽搐几下。
丘妙手站的远远的不敢过去,杜兰慢慢的走到丘仁心的跟前,伸指去探鼻息。说那迟,那时快,一只血手如铁钳般抓住了杜兰的手。杜兰一声惊叫,抄起身边的酒壶对着丘仁心的头顶闭上眼睛狠命的砸了下去,一下,二下,三下……,丘仁心抓住杜兰的手终于慢慢的松开了,无力的垂落下来。杜兰脸上,胸前都溅满了血。张开眼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丘仁心吓的一把扔掉了手里的酒壶……
三更过后,丘妙手正在院角之中挖着坑,杜兰在一边不停的催促。埋好了丘仁心后,两个人将残局收拾完后,这天也快亮了。
正午时,街坊们看见一辆驴车满载着药材打码头而来,停在了回春药房大门口,车上坐着丘仁心。街坊们告诉了他丘郎中去世的噩耗,见他已经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忍多说什么了……
从此之后,回春药店只留下丘仁心从堂杜兰配药,那丘妙手听说是尽孝道而出家了。回春药店里也常常会出些怪事,每当那丘仁心误诊时方子总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每当杜兰抓错药时那药包也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那‘丘仁心’和杜兰心里有鬼知道是死鬼作崇,花了一千两银子请了一个道行高深的道士做了一场法事,道士看在一千两银子的份上就用了三道镇鬼符把丘仁心的鬼魂镇住了。直到多年之后,王宝儿到药店中看病。丘仁心出诊不在,王宝儿就在药店之中出言勾搭杜兰,不想两个干柴烈焰的就勾搭上了。王宝儿也不时的会和杜兰去私会……
听到陈梦生和鬼魂谈及到王宝儿,瓷瓶中应小怜的亡魂也飘了出来。看见陈梦生在伏案疾笔在写状纸,不禁是一阵冷笑……
临安城县衙门口的大鼓被人敲的咚咚作响,县令周安还未起床呢。骂骂咧咧的穿衣漱洗,半个时辰之后县衙大堂上才衙役列班,恭候周安大人。
“嗟,你是什么人?怎么见了本官不下跪?”
“草民陈梦生,你是清官我就跪,你是糊涂官我跪你作啥。”
“大胆刁民,先给我打他二十大板。”四个衙役手持着水火棍朝着陈梦生的膝盖打去。
陈梦生轻笑一声,心里暗诵“金钢咒”。四根水火棍打在陈梦生身上,断裂成了八根。公堂之上就下子可就乱了,断棍横飞差点砸在周安的头上。
“你…你,你施妖法扰乱公堂。今日本官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有什么事,速速说来。”
陈梦生从怀里掏出了状纸,微役接过了状纸呈给了周官。周安一看状纸上写有御史大夫王子其公子王宝儿的大名,周安后脖子上冷汗都下来了。
“大胆刁民,竟敢诬告良善。该当何罪。”
“你这个糊涂官,不辩是非不查原委。就敢断言良善?你该当何罪?”
周安一时语结,自己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县太爷了,可从来没遇见过这么胆大之人,而且刚才也水火棍都伤不了他,周安吃不准眼前这个黑壮汉子是什么来头了。
“你这状纸上口口声声说是为苦主丘仁心申冤,可是全凭着你的一面之词。叫本官如何的信你,死鬼之话只不过是无稽之谈。这朗朗乾坤清明世界哪来的冤鬼。来啊,给我把这妖言惑众的狂徒铁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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