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夏宁还故作可怜的叫了两嗓子。
连着几下,一次比一次重后,她才知道此时闹不得床笫之乐,改了口吻,哭哭戚戚的道:“奴家知错了……下、下次不敢了……”
耶律肃冷哼一声,“我看你这百遍女诫是抄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罢又是一掌。
夏宁心中羞愤,自小到大,她鞭子没少被抽,可被这般摁着打腚还是头一遭,心中有怒,但又不得不委屈着求饶,不然怕被打的更狠,“求大人疼疼奴家……明儿个……明儿个……”她哭的打噎,“要是得上药,奴家……奴家这脸该往哪儿搁啊……”
夏氏哭的好不可怜。
纤瘦的后背一抽一抽的。
身上红痕清晰。
耶律肃前两下失了分寸下了重手。
看的极为清晰。
又听得夏氏哭的不行,他才停了手,嘲道:“我当你早就没脸没皮了。”
夏宁知他停了手,扭过头去,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下耶律肃的胳膊,抬起挂满了眼泪珠的睫毛,抽噎道:“奴也只敢在大人面前犯浑……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疼疼奴罢……”
她容貌生的极好。
妖媚时风情万种。
可怜时倾国倾城。
这般眼中含泪,脸颊微红的模样,谁能看了不怜惜一分。
耶律肃抬了胳膊,挥开她讨好触碰的手,语气冰冷道:“再有下次你且试试看。”
长腿外撤,伸手拽起长袍裹身,往隔间里清洗去。
也算是放过她了。
夏宁在床上歇了片刻,因今晚耶律肃要住下,里间另一侧的屏风上也备了水,也有嬷嬷在外面候着,等着水声起了,自有人进屋收拾、换了床褥。
待清洗后,两人各自回了床上。
夏宁心也大,后半夜睡得安稳。
还教耶律肃听得她睡熟时重了些的呼吸声。
倒是耶律肃,身侧容人,一夜浅眠。
这夜歇的早,夏宁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起了却发现身侧空了,伸手一摸,褥子上冰冷,应是走了一会儿。
上朝入京去了?
夏宁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却听见门外有动静。
她愣了下,刚想直接去看,才走了一步,臀上微疼,止住了她好奇的步子,速速洗漱,扯了个木簪子挽个发髻忙出门去。
推开房门,就见赤膊站在院中打拳的耶律肃。
汗水沿着背部结实的肌理滑落。
上臂肌肉虬劲,随着出招而鼓起,青筋迸现。
一招一式,刚硬带势。
抬脚横扫,凌风猎猎作响。
无愧他‘骠骑将军’之赫赫威名!
夏宁在门口看的痴了,这套拳法招式独特,刚硬强势,似有猛虎扑食之势。
虽不适合女子,但过于英武,夏宁看的入迷,手上也跟着模仿一二,正兴起时,被梅开拍了下肩膀,压着声音道:“小姐,看那儿。”
夏宁这才万般不愿的看去。
见何青像是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的踌躇着。
他一向稳妥,鲜有这幅模样。
夏宁挑了眉,吩咐梅开去布早食,自己才溜达着去了何青身旁。
何青见她靠近,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压着声音,万不敢教耶律肃听了去,微弱如蚊蝇鸣叫,“夏姑娘可有听将军说些什么了?今日都这个时辰了,将军都还未出门上朝去……也不知告假条子递上去不曾……”
夏宁摇了下头,爱莫能助:“不曾听说些什么。”
她倒是端的住,一点儿也不着急。
还想开口安慰何青几句时,门外传来嘚嘚儿马蹄声。
夏宁正要去开门,外头之人先一步直接将门踹开。
嘭的一声巨响。
门扇被暴力踹开后,一锦衣华服男子大跨着步子进入院子,视线一扫,先是落在夏宁身上,随后又看向院子打拳的耶律肃。
气势汹汹的质问道:“耶律肃!你真辞官了?!”
夏宁:???
何青:!!!!!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皆在眼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之色。
可下面的话,更让人能惊掉了下颚。
华服男子继续道:“就为一个贱籍外室?!”
贱籍外室的夏宁:飞来横祸?
面对华服男子的质问,耶律肃收了势,不慌不忙的淡漠道:“与你何干。何青,送客。”
何青:“公……”
“我还就不走了!”华服男子剑眉倒竖着,一掀袍子,干脆席地而坐,昂着脖子一副你能奈何我的痞子强调,“耶律肃!你专坑我!这是怎么可能和我没干系!”
夏宁自恃见过不少形色男女。
但今日也着实开了眼界。
衣着不凡、容貌堂堂的男子,竟能堪比街头泼妇,也不管地上尘土龌龊,就这么糟蹋着衣裳坐下。
而何青被‘辞官’一事吓呆了,也忘了要上去扶他起来。
耶律肃懒得与他继续纠缠,转身就往屋内走去,男子见状哇哇乱叫了声,口吻先是张狂:“耶律肃!你真打算见死不救了不成?!”见耶律肃真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口吻顿时软了下来,毫无骨气地从地上跳起来,往耶律肃身后扑去:“呜呜呜呜耶律肃!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快点把骠骑将军之位认领回去罢……”
耶律肃闪身一躲。
任由男子扑了个脸朝地。
院子里这才安静了须臾。
何青一副惨不忍睹的别过了脸。
夏宁用帕子掩了唇,盖住自己吃惊的表情。
耶律肃抬起手,揉着眉心,声音恶劣到了极致:“萧齐风,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还嫌不够丢人?”
夏宁的眼神晃了下。
萧姓。
满京城能与骠骑将军熟交的萧姓,掐指一算那就那么一户。
兵部的萧尚书。
偏被骂的萧齐风没一点羞耻感,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浑不在意的拍了拍衣裳的尘土,“只要你愿意重回骠骑将军之位,就是让我把人丢到陛下面前去,我也乐得!你不晓得,我爹和陛下谋划,竟要让我去西疆换防!这是要我的命啊!”
耶律肃冷笑一声,“你可是萧家三代单传的香火,萧尚书怎舍得让你去送死。”
“怎么不会!”萧齐风气的牙痒痒,“我家老头子那妾室刚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一心认定我这大儿养废了,恨不得要将我清理门户,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昨夜就上了折子去替我请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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