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尴尬地笑笑:“只是一些小伤,李家人昨夜连忙请了大夫来给我看,已经没事了。”
“李家请大夫来给你治伤?”秦瑟挑了一下眉头,勾唇一笑:“看来昨天你这苦肉计,效果不错。”
王翠面露羞色,“都是姑娘安排的好。李家回去没多久爱,就请了大夫来看,还说……愿意纳我为妾,让我进李家的门。”
“哦,那你答应了吗?”秦瑟玩味儿地笑道。
王翠微微摇头。
秦瑟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什么没答应?”
“李家人现在要来娶我,那是因为昨天的事闹大了,伤了他们的脸面,他们没办法才这么做的,我要是这么嫁过去,只怕以后在李家有吃不完的苦头。”王翠揪着手指,咬了咬唇。
秦瑟闻言笑道:“以往你不是最想嫁去李家吗?去了李家,虽是小妾,也比一般农妇过得富贵的多。”
“以前那想法,都是我想岔了,现在我不能再走错路。”王翠望着秦瑟,目光坚定,神色清明,不再像以前那么唯利是图。
秦瑟勾了勾唇角,“那你们和李家现如今谈得怎么样?”
“我今早亲自去见了李员外,按照之前你教我的说了,愿意两家往后再无瓜葛,谁都不再提及此事,我们也不会再讹上李家,就这样等时间一长事态平息,各自婚嫁。”王翠咳了一声,还有一些不自在,“李员外都答应了。”
秦瑟抱了抱拳,“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应该是我向姑娘道谢。”王翠起身,朝秦瑟再次福身行礼,“以往是我对不住你,还差点害了你的性命,可秦瑟你却以德报怨,愿意给我和我们一家指条活路,无论如何都该是我谢你。我王翠没什么本事,但从今天起,无论你有什么吩咐,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为你当牛做马。”
秦瑟伸手扶了她一把,笑道:“可别,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动动嘴皮子,真正怎么去做,怎么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与我无关,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如今你现在幡然醒悟,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来的日子好好走,别忘了今日的初心,这一辈子虽不算富足,但也足够平安。”
王翠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笑了起来,“多谢姑娘的吉言,我一定谨记,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那,这就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吧。”秦瑟扬唇,拍了拍王翠的手背。
王翠感激不已地道了一声谢,随后才转身离开。
秦瑟目送着她出了院子,提步去了灶房里,谢桁正好烧温了一锅水,不用兑凉水,就可以用来洗漱了。
见秦瑟进来,他一边舀水,一边道:“她走了?”
“嗯。”秦瑟点点头,拿着木盆上去接水。
谢桁问道:“她来找你说什么?”
“还能说啥,就是李家的事呗,李家认怂了,说是愿意娶她为妾,把这件事压下去,两家一笑泯恩仇。”秦瑟靠着灶台,吊儿郎当地一笑:“但她没同意,先如今倒是学聪明了。”
谢桁瞥了她面上的笑,知道她肯定心里又有什么主意,知道些什么,却也没追问,只道:“这样也好。”
秦瑟点点头,确实不错。
将水全部舀出来,谢桁便道:“你去洗漱吧,我来做早饭。”
“好啊,等吃完早饭,咱们趁着雨歇,去一趟卜宗堂赚钱去。”秦瑟满脸神秘,故意卖了个关子,转身走了出去。
谢桁失笑,心想秦瑟大约是忘了,昨日吴茂祥找过来时,他也在家。
但他没去拆穿,打断秦瑟那嘚瑟的小模样,就装作不知道。
……
按照秦瑟的说法,这场雨还要下个几天,今天这是暂时雨停,所以吃完饭后,秦瑟就和谢桁一块去了镇子上,并没有浪费时间,怕回来时赶上下雨。
他们到卜宗堂的时间还有点早,铺子里点着几根蜡烛,灯光有些昏黄。
一进去,秦瑟就看到张半仙趴在书案上,咬牙皱眉,紧握着一根笔,在那学习画符。
“还在练习呢?”秦瑟扬声,吸引过张半仙的注意力。
张半仙刚才在紧张的练习中,都没发现秦瑟和谢桁进来,闻声他才抬起头来,看到秦瑟,他立即松了一口气,把笔放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大师,您来了?这些日子大雨,也不知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眼下看到你来,我倒是可以送一口气了。”
秦瑟笑道:“雨停了,我自然要来。怎么样,你这画符学的如何?”
她扶着谢桁凑过去,打量了一下张半仙画的符,顿时皱起眉来,不忍直视,这哪里是符箓,说是鬼画符都有点委屈鬼了。
那符纸上只有几个简单的线条,还画的七扭八扭不成样子。
秦瑟啧了一声,无法评价。
张半仙破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师,这画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这都练了快一个月,连一条完整的线条都画不出来……”
回想秦瑟那随意一笔挥就的模样,张半仙心想,估计他练一辈子,也练不成秦瑟那样子的万分之一。
秦瑟也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你搞错了方向而已。修炼没那么容易,画符也是,都要打好基础,心中有灵笔下才有灵,我让你打基础,就是这个意思。”
当时张半仙冒头忽然要练画符,秦瑟就知道他练不出来,基础都没打好,就像是一栋楼,地基都没有,往上添加什么都站不稳,只会倒塌,一事无成。
但张半仙没吃过苦头,一心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秦瑟就让他去练了画符,等到练不成,他自己就明白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给他开了一课。
闻言,张半仙才恍然大悟,更加羞愧,“是我的错,我原想着画符比背书简单,却不成想……”
“画符这种东西,看上去简单,似乎一支笔一张纸,就可以随便画了,但画符反而是玄门中,最考究基础修为的,不能掉以轻心。”秦瑟放缓了耐心,教导道。
“我明白了大师,我会好好背书的!”张半仙保证道,他现下是彻底放弃了这样,徒劳无功的练下去。
秦瑟笑了笑,谢桁一直不语。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走进来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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