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亭中,日光已有些昏黄。
商乐仪笑了笑,道:“嗨,我也震惊的很,我这个妹妹的命,可也太苦了些……”
水轻云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了然模样,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当年宝应寺遭劫,到如今,终于得回了公主尊荣,却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可真是……”
说着,她做出一副悲悯模样,两人相视一笑,水轻云才接着道:“皇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乐仪当然不会和盘托出,只含糊道:“过些日子,便可知晓。”说完,她又面带深意地看了水轻云一眼,道:“以后,你便能睡个安稳觉了,到时可别忘了……”
商乐仪想说“别忘了谢我”,但这话说出口,万一这凉女再原样学给陛下,虽说她可以不认,可也连累她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她便及时地住嘴不说了。
水轻云倒没想着告密,只猜测着降香公主到底是怎么做的,会不会成功。
可商乐仪竟闭口不提,想问是问不出来了,就适才那几句话,也难辨真伪。
水轻云不禁暗骂,这商乐仪说话好没意思,这不是故意吊她胃口吗?
可是,看着商乐仪那一副事情尽在我掌控之中的样子,水轻云也不愿意开口相询,便索性不问,反正商乐仪说的是真是假,日后便知。
但她也不能全指望着商乐仪,有些事情,还要自己去做。
与商乐仪会完面,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交流了一回,又密谋了一回,这才分开,一个回了清凉阁,一个出了宫。
听说长宁公主今日不肯在宫里居住,要回孟家住,商乐仪不禁有些嫉妒,商乐道这是让那小丫头自由出入皇宫了!
连她都没有这样的权力。
“走,去孟府。”她倒要看看,那个小丫头中了她的药,到底有没有把她计划的事情办了。
皇宫之中,水轻云目送商乐仪离开,却挥退了跟着的宫女,只说自己要随便走走,等众人退下,她却将白雨留在亭中,转向了亭外一处更隐蔽的所在,在那里,见到了一个隐在黑暗之中的身影。
见到那人,水轻云立时赞道:“先生的红花真不错,分量拿捏的刚刚好。”
那黑影没甚表示,只道:“可惜没能让那两兄妹反目。”
水轻云心想,我早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过,她面上却是一派失望,道:“他二人兄妹情深,哪能这么容易,且等等看吧。”
那黑影应了一声,又道:“天牢的事情,我也按你的吩咐做了,你可别忘了,遵守承诺。”
水轻云娇声道:“先生放心,我江南儿女最讲信誉,只要先生肯帮我,我定会信守承诺。”
“这就好。”黑影点了点头,道:“那小公主对顾西玙的事情很上心,商乐道也派了人调查,最近没有什么事,先不要联系我了。”
水轻云正有此意,闻言立时点头,道:“先生出手,想必留不下什么线索,不过,还是谨慎为好,等事态平息,我再寻先生问计。”
黑影“嗯”了一声,招呼也不打,很快便消失了。
水轻云低低一笑,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这才转身回了那亭子。
白雨在亭中等候,见水轻云回来,立时露出了笑容,道:“公主……”
水轻云点了点头,只道:“咱们回去吧,天色晚了,外头凉。”
“嗯,”白雨欲言又止,见水轻云并无诉说的意思,便应了一声,再不多言。
水轻云心情很好,并未注意到白雨目中的疑惑,只迈着轻快的脚步回了清凉阁。
此时,清言也从天牢之中走了出来,想着邵皇后的惨状,她不禁有些黯然。
邵皇后不是个好人,与自己还有些恩怨,可看到她好似被剜了心一般的痛苦,清言也是心生怜悯。
还有那顾秀瀛,本来也是个水灵灵的娇花,如今却如个乞儿一般,蓬头垢面不说,因为受了惊吓,一双眼睛如小鹿一般警惕,惊恐地打量着靠近她的任何人,直到去了邵皇后的身旁,她仿佛才回魂一样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希望,顾秀瀛的哭喊能将命悬一线的邵皇后从鬼门关拉回来吧。
虽然清言也不想救活了邵皇后,可她也不能做刽子手。
该用的救治手段她都用了,能不能挺过来,就看邵皇后自己的了。
其实,清言真正担心的是严太后和郗苗苗,严太后病情沉重,虽然得了特令,可以随时诊治,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情,老人家很难休养的好,她又老迈,撑不住,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还有郗苗苗,她竟然怀了身孕,四个月了,胎儿发育良好,她又瘦削,那肚子看起来比水轻云的还大些。
若是能将严太后和郗苗苗接出来就好了。
可惜,商乐道是不会同意的。
清言很清楚这一点。
而今顾西华已经兵临城下,也不知何时开战,到那时,商乐道还能这样优待顾家人吗?
虽然当年顾诚没有杀了商乐道,只是软禁,可那是顾诚的元后商玉昙的功劳,如今商玉昙已死,紧急关头,商乐道真要押着顾家人上城楼,也不知顾西华会如何应对?
还有,今日得到顾西华陈兵城外的消息,商乐道竟然并不是很慌乱,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手和底牌?
这个问题,清言一时间想不明白,便索性放开了不再想。
她还是想想,该怎么尽量保住顾家人吧。
还有那顾西玙,虽然死有余辜,可这就么莫其名妙的中毒死掉了,也是叫人疑惑。
到底是谁杀了他呢?
清言这边正想着,何敬已快步上前,低声道:“姑娘,有可能接触过顾西玙的人都列出来了。”
清言赶忙道:“有什么结果?”
何敬的面色有些凝重,道:“除了狱卒,还有一个胶东郡主派来的人。”
“郑令月?”清言皱眉,“怎么又扯到了她身上?”
何敬道:“她派人为顾西璠送饭,进过天牢,有没有向顾西玙送过食物,目前还不得而知。”何敬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多半是她。”
“为何?”
何敬道:“狱卒下毒,太过容易,反而是胶东郡主派去的那个人,还不那么引人注目些。”
清言也不禁点头,何敬说的不错,可是,郑令月为何要杀顾西玙呢?
可没听说她与顾西玙有什么过节啊!
再说,她要杀也该杀顾诚,亦或是与她纠缠不清的顾西璠,杀顾西玙,这……动机不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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