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
第三百七十九章:公主与和亲(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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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丫鬟脚步飞快,清言走得也不慢,因此很快便到了蓬莱阁。

蓬莱阁乃是越王特地为爱女所建,精致华美有若仙阙,二楼开阔轩朗,两侧俱是敞厅,悬以轻纱,飘飘如仙境。

清言还是第一次来越王府,见状叹为观止,越王夫妇对寿春公主可谓爱若珍宝,这个傻丫头太不知道珍惜了。

轻纱之后,寿春公主坐在软垫上,垂肩垮首,不知在想什么。

清言本来满心焦躁,见状却叹了一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一边,道:“公主……用过膳食了吗?”

此时天色已晚,倒的确是晚膳的时候,但这个话题,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此刻。

寿春公主闻言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清言一眼,没说话。

清言看着寿春公主发红的眼眶,挑眉道:“不饿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总要吃饱了,才好与世界为敌啊。”

寿春公主愣了愣,“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不是来劝我的吗?怎么就惦记着吃?”

清言将摆在一旁长几上的果盘搬了下来,自顾自地拈了一颗葡萄吃,一边吃一边道:“劝自然是要劝的,不过,吃也不能耽误啊。”

寿春公主被她这理所当然的口气逗乐了,白了她一眼,向一旁道:“传膳。”

春花和秋月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自公主打宫里回来便滴水未进,这都大半天了,公主能不饿吗?

可她们问了至少三次,公主并不肯吃东西,王妃娘娘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还是孟姑娘有办法,一来便让公主开口传膳了。

越王府的厨子动作很快,一刻钟后,便已整治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清言看着丰盛的佳肴连连摇头:“这也太奢靡了,太浪费了,太……不过我喜欢。”

寿春公主:“……”

看着清言毫不客气地开始用餐,大块朵颐的模样,竟叫她也有了食欲,寿春公主忍不住执起了筷子,也慢慢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春花和秋月高兴极了,两人都是自小跟着寿春公主长大的,这次公主主动开口要去和亲,旁的丫鬟都避之唯恐不及,但她们俩,却必是要跟着公主的,不管公主到了哪里,她们都要跟着去!

很快两人用完了膳,见清言还专心致志地吃起茶来,竟没有开口的意思,寿春公主先忍不住了,道:“阿言,你到底是来吃喝还是劝我的啊?”

清言放下茶盅,笑得很是随意:“当然是要劝你,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去和亲啊?”

寿春公主本来满心忧虑,见状也稍稍放了下来,学着清言的样子随意地靠坐在案几旁,想着之前在宫中发生过的情形,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

“什么?!”清言拍案而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寿春公主道:“这岂能儿戏?”

“你听我说!”寿春公主忙将清言拽了下来,道:“你小声一点,要不然叫我母妃知道,她定不饶我。”

清言哑然,寿春公主连和亲这等大事都已背着父母自己做主,如今倒怕起越王妃来了,也是……叫她无语。

寿春公主小心地四处张望,见越王妃并未突然出现,她才松了一口气,又看了清言一眼,双眸之中的意味竟有些复杂难明。

清言一时没看懂,不知寿春公主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她却可以确认:“即便你母妃不知道这个,也照样不饶你。”

寿春公主的表情一下子萎靡下去,阿言说的没错,母妃和父王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她叫父王和母妃伤心了。

可是……

又看了清言一眼,寿春公主喃喃道:“皇伯父决议和亲,就必然要有人牺牲。昨日战况传来,邵继业战死了,宝应寺那边,阿瀛吐血昏迷。而那张梅川刚立了大功,阿清喜极而泣,我望着她的样子,真为她感到高兴。阿言,你说,我的两个姐妹一个悲痛一个欣喜,这种时候,怎好叫她们去那蛮荒之地,嫁给一个不是心上人的蛮子呢?”

清言默了片刻,道:“那也用不着你来牺牲。”

寿春公主却苦笑一声道:“阿言,我是公主,唯一的,非皇伯父所出的公主。这是莫大的殊荣,自然,也意味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国难当头,我真的不愿缩在人后,只做会享受太平的公主,却不做乱世时担当公主责任的顾家人。”

寿春公主的这番话震撼了清言,她倒并不意外寿春公主这番话中的逻辑,她意外的是,寿春公主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人人只顾着自己的世道,这样的无私和高尚,真的是凤毛麟角,稀有到若叫人听到,说不定都会耻笑。

但清言没有耻笑,她只是不忍,“公主,你说的这样义正辞严,可是,却有一点不对。”

“嗯?”

清言肃容道:“你是公主,虽是陛下的恩典,可也是你父王挣来的荣耀,你享受的这份儿尊荣,有你父王的功劳,也有太后的慈心,你这样自作主张,可想过越王与太后娘娘,还有你母妃是何等的伤心?”

这番话直戳寿春公主的内心,她不安的源头正来源于此,父王母妃皇祖母都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甚至,就连身在外地的哥哥,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也会对自己失望愤怒。

可,阿瀛不愿意和亲,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办法的,阿清那里,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她便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而那叱干阿鲁说了,若不叫他娶公主,便要楚王妃……她,她总不能坐视。

阿言与大皇兄两情相悦,她绝不愿看到他们被拆散,阿言被送往大草原……

况且,她乃无爱之人,她去了,也不必担心会拆散了谁,只是,到底对不住父王母妃和皇祖母,还有哥哥了。

清言看着寿春公主变幻莫测的脸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之前说了那么多,是不是都是托辞?你是因为失了恋,所以才灰心丧气是不是?”

虽然寿春公主并未听到过失恋这个词,但如今的她却飞快地领悟了这个词语的意思,想到沈裕那张绝情的脸,寿春公主鼻端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口中却否认道:“并不是,真的,阿言你不要乱说……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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