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
第三百七十八章:公主与和亲(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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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此时郑国公余正端建言道:“齐国公所言不错,臣请陛下速召楚王率骁烈军驰援马邑,并调集兵马,倾尽全力抵御北戎。”

齐国公与郑国公虽是文臣,言辞之中,却已表明了他们主战的心意,这算是与沈裕之说不谋而合,皇帝当然知道这是眼下看来最适合的可行之策,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同时,也有些期待,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自己以前的智囊,宣国公邵允之。

邵允之沉吟片刻,便抬起头,却望向了沈裕,道:“武英侯,叱干部之前,是不是曾说过与我大虞结为盟友后,共御东戎?”

宣国公这般一说,众人便都想了起来,如今那叱干部的王子和使者可还在四方馆中,现成的助力,倒把他们给忘了。

沈裕其实早已想过,只是,那叱干阿鲁行事不端,他如今已有些不愿与之合作,奈何这叱干阿鲁仗着伤势未愈便赖在都城,大虞倒要好吃好喝地伺候。

而且,那叱干阿鲁还扬言要娶大虞的公主,否则便不离开都城,如今大虞有求与他,他必是要旧事重提,这是沈裕并不愿意看到的。

他之前极力促成叱干部与大虞的结盟,本也只是权宜之计,当时,他并非没有想到和亲这个可能的后果,但那时他并不在意,可如今不知怎的,他忽然对和亲媾和之事甚为反感,于是对与叱干部的合作,也就没那么积极。

可宣国公既然提了出来,只怕,和亲之事,必然又要提上日程。

沈裕所料不错,而且,应验的比他担忧的还要快。

廷议之后,皇帝先下了几道命令,抽调人手增援马邑,西北的楚王顾西华自然是首选,除了他,皇帝又从各地抽调了五万人马,只这些人调动起来也需要时间,最快的,也要五日后才能赶到,所以,马邑之中的广阳伯和定北侯,至少需要坚持五日,才能得到增援。

本来,众人以为马邑之中有十多万兵马,又有广阳伯与定北侯两员老将坐镇,撑过五天,不是问题。孰料,第二日便有噩耗传来,道是马邑城外的戎人强攻,广阳伯负伤昏迷,定北侯亲自上阵,却不幸坠于马下,而后虞军大乱,幸而有小将乐善与行军司马张梅川率众顽抗,才不至惨败。

但戎人攻势凶猛,马邑城破,乐善与张梅川率兵退居雁门关,如今,正带余下的兵马准备死守。

皇帝闻言大惊,朝中诸臣,更是被这个消息打得不知东南西北。

却有好事之人唯恐天下不乱,还在这个时机上书弹劾广阳伯和定北侯守城不利,应当问罪,好在皇帝还算清醒,晓得前线还在打仗,后方便要杀人,总是不吉,于是斥责了那人一顿,便没动两府亲眷。

而后,他叫人星夜飞驰雁门关,传达自己的旨意:无论如何,雁门关定要守住,决不能叫戎人越过关口南下肆虐。

但命令是命令,并不是结果,皇帝很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宣国公之前的提议便得到了皇帝空前的重视,他亲自宣了那叱干阿鲁觐见,要他拿出盟约的诚意,叫叱干部出兵共抗铁弗部。

那叱干阿鲁便趁机提出和亲,还道,不叫他娶公主,他便叫他额祈葛率兵帮助赫连雄,一道儿攻打大虞。

嚣张狂妄,可见一斑。

而且更加皇帝生气的是,那叱干阿鲁这般威胁,无异于将他的脸面踩在脚下。

但形势紧迫,皇帝愣是忍住了冲天的怒气,同意了叱干阿鲁和亲的要求。

和亲的人选,再次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清言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看何敬叫人送来的密报。

密报中称,定北侯虽然坠马,但已经被人救下,因此受了些皮肉伤,但并不致命,而后随着乐善和张梅川退居雁门关,三人布防有道,戎人一时半刻之间难以攻破……清言正高兴,便见小绿走来,说了和亲这个坊间巷尾俱在热议的消息。

清言皱了皱眉,暗暗骂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道:“皇帝定了谁?”顾秀瀛还是永清公主?

那小绿却看了清言一眼,面上的表情颇为复杂,然后,在自家姑娘越发疑惑的眼神中,她嗫嚅道:“是……是寿春公主。”

“什么?”清言这一惊非同小可,皇帝有两位适龄公主,怎还会叫一个不是公主的公主去和亲?

这样自私偏袒,就不怕天下百姓耻笑?

况且,那越王和越王妃怎么会同意?严太后又怎么会允许?

在清言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小绿弱弱地道:“……是寿春公主自己愿意的。”

清言:“……”

这死丫头莫不是疯了!

“备车,我要去越王府!”

越王府之中守卫森严,但见是清言造访,那门房便赶忙亲自出来将清言迎入,又派了人手将清言一路引至蓬莱阁,那正是寿春公主的居处。

蓬莱阁中寂然无声,丫鬟们却全都是一副惴惴不安又凄凄惨惨的模样,叫清言看得不禁叹了一口气。

寿春公主到底是怎么想不开了,竟主动要去和亲?

难道,她不知道这一出塞,此生便永不能再入都城?

她能受得住对父母亲长、家乡故地的思念?能受得了与那蠢材叱干阿鲁做她的夫君?能受得了草原上那粗劣的生存环境?

她莫不是不想活了吧!

清言一凛,脚步更快。

而此时的蓬莱阁中,气氛压抑而僵冷。

越王妃双目红肿,坐在蓬莱阁二楼的正堂中,看着跪在底下的女儿,弯曲的背脊仿似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她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她的宝贝女儿好像得了失心疯,竟一门心思要去和亲,这当然是忠义之举,可却是在剜她这个亲娘的心哪!

她宁愿自己死去,都不愿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去那种腌臜野蛮之地,生生葬送了小命。

可……她怎么才能改变女儿的心意?

听闻孟家姑娘来了,越王妃双目之中闪过一道光芒,索性不再看那个叫她心碎的小冤家,冷声道:“你的好友阿言来了,你还不起来吗?”

见女儿终于有了些动静,越王妃强忍住留下的冲动,说完便起身离去,自然,她也并未真的离开,而是坐到了楼下,焦躁不安地等待着那孟家女儿劝解之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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