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华笑了起来,拉着清言的手道:“这个你无需操心,只要你愿意就好。”
看着顾西华目光灼灼紧盯不放,清言还能说什么?
“……我太愿意了……就是这么突然,好紧张啊。”
后面这句话清言是小声说出来的,顾西华便只当没听见,只拉着清言的手紧了紧,他是不敢再等了的,这几日发生的事,还有父皇那直勾勾的眼神,都如警钟一般在他的耳边长鸣,为保险计,还是先把婚事定下来。
“不过,尚未知会定北侯,今晚再向他赔罪吧。”顾西华叹了口气,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清言还真忘了,虽然心中已认定了祖父祖母和母亲弟弟,但自由了这么多年,涉及到人生大事,清言也根本未曾想过要征得孟家人的同意。
“嗯嗯,行。”想到之前祖父祖母面对越王妃和沈裕韩泰然求亲时的反应,清言觉得顾西华实在多虑了,老夫妇俩不知多想将她嫁出去呢,有人求亲,她又不反对,他们只会高兴的吧。
永寿殿中,严太后尚在小憩,寿春公主和越王妃坐在偏殿,正听着一个大宫女的汇报。
等那宫女说完,越王妃顿时笑道:“我就说嘛,叫你不要急,看吧,你那孟姑娘吃不了亏,倒是皇后和她那女儿栽了一个大跟头!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身为一国之母,不思量好好教导女儿,成天想着为难这个为难那个,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寿春公主也面有喜色,却再次向那大宫女确认道:“兰心姐姐,皇伯父真的不会责怪阿言么?”
兰心乃是越王妃的贴身大宫女,虽然不常在行宫走动,但行宫之中自然有越王妃埋下的人,因此消息十分灵通,她笑着道:“公主别担心,孟姑娘又未出现在澄心斋,陛下如何责怪?想来是不要紧的。”
寿春公主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皱了眉头,向越王妃道:“母妃,皇伯父所在的澄心斋出了事,哥哥是不是有失察之责?”
越王妃却丝毫不担心,还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寿春公主的眉心,道:“你呀,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怎么不担心担心自个儿啊?你父王可是说了,那叱干部不仅来了一个大都尉,还来了一个小王子呢,想来是胃口不小,说不定还要向你皇伯父请求和亲,到时候,你这个公主可就派上用场了,你皇伯父将你送去和亲也说不定。”
寿春公主吓了一跳,忙拉住越王妃的胳膊摇啊摇,撒娇道:“母妃别吓我,我可不要去和亲!我死也不要!”
“那你就赶紧选了驸马叫你皇祖母给你赐婚啊!否则,晚了可就没用了哦!”越王妃趁机怂恿道。
寿春公主却嘟了嘴,不情愿道:“母妃,我不要嫁人,我要陪着你和父王,还有皇祖母!”
“切——”越王妃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嗤之以鼻道:“别糊弄人了,为娘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强扭的瓜不甜,阿慈啊,你还是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天下的好男儿多得是,别只看见那一家啊!”
第一次被亲娘这么直白的抖搂出自己的心事,寿春公主只觉得羞愧又愤怒,大声道:“母妃你在说什么!我才没有……我只是舍不得皇祖母,还有您和父王!”
见女儿恼了,越王妃也就不再逼迫,只搂了寿春公主语重心长道:“好阿慈,娘都是为你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哥哥是男儿,晚些娶妻倒也罢了,可你不一样,你即便是陛下亲封的公主,倘若耽搁了,日后也难觅如意郎君,须知道,好人家的儿郎不会不定亲不娶妻就等着你啊!再等几年,人家都成亲了,即便你看上了,爹娘也不能强拆散了人家的姻缘叫人家娶你不是?”
寿春公主也知道越王妃说的句句属实,便沉默不语,越王妃正要趁热打铁,就听宫人来报,严太后起身了,越王妃便不再多说,拉着寿春公主向太后的寝居而去。
走到门口便碰到了闻讯而来的德妃和永清公主,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永清公主竟好像哭过一般,眼眸略有些发红,越王妃不禁叹了一口气,对于叱干部,越王能知道的事情,那武英侯又怎会不知?武英侯知道了,德妃也就知道了,想必,她也意识到了那个危机了吧?
四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但一迈进太后寝居,便又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笑容。
永寿殿内殿之中,严太后早已醒来了。
虽说皇帝遭遇刺客的消息被刻意压下,但严太后身为行宫的主人,又怎会不知这样的大事?
只是,知道皇帝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扫了自己的兴,严太后便也只当自己不知,见越王妃德妃和寿春公主永清公主走进来,便高高兴兴地招呼她们坐了下来。
太后寿诞说是要乐一整日,但午间的寿宴之后,这一场盛大的庆典也就接近落幕。
到得午后,品级不高的官员和女眷,还有些精力不济的老夫人们便已离宫,只有高品级的官员和勋贵女眷还留在行宫,等太后午睡之后再伴着聊天取乐。
因此,严太后重新换衣梳头,收拾整齐了才在四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内殿,正要前往正殿,便听殿外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道是楚王殿下来了。
“大皇兄回来了?”寿春公主一愣,比听到亲哥来了都开心,照例又得了越王妃的一个大白眼。
德妃有些疑惑,永清公主便也只是微微而笑,严太后倒是真的高兴,也不去正殿了,直叫人快宣,自己还带着越王妃德妃和寿春永清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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