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精力不济,说了一会儿话便不停的眨眼,孟清荑和孟清莜来了之后,与张梅川和张梅眉一一见过,张梅川便起身告辞,孟老太太知道他还得料理宅邸,便不强留,只叫清言好生关照。
清言知道孟老太太的心思,便叫孟福将张梅川送出去,又叫抽调人手跟着张梅川帮忙运送行礼打扫庭院,张梅川推脱不得,便只得收下。
送走了张梅川,清言便拉着张梅眉去了西跨院,道:“眉表姐,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先叫人往西跨院送了些笔墨文具,字画石雕,你看看可是喜欢,不喜欢再换。”
张梅眉见孟家是清言当家,与自家倒有些像,她母亲三年前故去了,之后家中事务都是她在掌管,顿时对清言好感丛生,道:“妹妹不必麻烦,真有不适,我自会同你说。”
“这可是姐姐说的,到时别客气。”
谈笑间二人便到了西跨院,只见这里清扫一新,小绿还带人往里运东西,清言便带着张梅眉到处转了转,见张梅眉并无不喜之色,清言才又将张梅眉带回蕴禧堂,叫她陪着小睡了一觉的孟老太太说话。
清言之后告退出来,先去沧海院看了青柏,见他睡的香甜,便又去看米氏。
米氏的抱云居内,如今是越发的有生气了,这都是清言和青柏不懈努力的缘故,两人为了叫米氏入目便是风景,在抱云居的布置上很是花了一番心思,至于内寝,清言更是布置的极尽舒适,米氏方一回来时还不适的很,但没住上几天,她便喜欢上了自己的旧居新房,简直爱的不行。
清言去时,米氏刚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坐在塞着大迎枕的圈椅上看账本,清言不由道:“娘不歇着,看这些东西作甚?”
米氏见女儿来了,便将账本放下,道:“娘坐着也是坐着,看这个并不累,倒还能打发时间。”
清言点点头,她之前便想叫米氏管事,如今见米氏愿意管,她倒不必刻意劝了。
米氏却看着清言欲言又止,清言被米氏看得好生疑惑,便道:“娘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
米氏便将那账本重新拿出来,翻出最新的一页,指着其中一行道:“阿言,这五千两银子是你放到账房的?”
清言点了点头,米氏便正色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看来是把米氏吓到了,清言赶忙解释道:“娘放心,这些银子都是正路来的,女儿现在医术不错,没事的时候炼了些丹药,这些都是卖丹药的收获。”
米氏疑惑道:“什么丹药如此值钱?”
清言便将那生肌丸拿出一粒,放到米氏面前道:“娘请看,就是这个。”之后她又取出一沓子银票,放到米氏面前道:“娘,你之前的嫁妆,怕是所剩无几了吧?这些银子你拿着,以备急需。”
米氏一看那厚厚的一沓子银票,便猜到定然不少,等她拿起一看,竟有一万两之多,米氏顿时惊道:“这些,也是卖丹药的钱?”
清言点点头道:“这生肌丸五百两银子一颗呢,前阵子卖出四十颗。”
四十颗便是两万两!
米氏半晌无言,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却将银票推回到清言面前,道:“娘的嫁妆,你祖母已悉数归还与我,这些银子是你自己赚的,娘不能要,你自己留着吧。”
清言心中一暖,又将那银票推回到米氏手边,道:“娘,我这里还有五千两呢,我哪里用的了这么多!这一万两,您就拿着,这是女儿孝敬您的。”
清言这话也不错,她是替“孟清言”孝敬米氏的,更何况,米氏待她也不错,便是从她自己的角度来说,孝敬孝敬米氏也是应该。
米氏见清言这般大手笔,不禁又有些担忧,能赚钱固然是好,但太能花也不行啊!
于是她改变主意,将那一沓子银票收了,道:“这些娘帮你拿着,何时你出嫁,娘都给你做压箱钱。”
清言却道:“不必,娘,这些银票就是给您花的,我自己的嫁妆,我自己会攒。”
说到这里,米氏不禁忧虑,今日彭怀英在门前的所作所为,现在她都知道了,虽然孟家看来是大获全胜,但与孟家结亲的人家又不是那些贩夫走卒,若是勋贵之家都顾忌着这一点,那阿言的婚事可就艰难了。
清言见米氏一脸忧愁,不解道:“娘还有什么事?跟女儿说说吧。”
其实清言还真没怎么同米氏好好交流过呢,每次都是诊脉问安,闲聊天时少之又少。
米氏心中烦恼,却不好说出来叫女儿也跟着担惊受怕,她便换了个思路,对清言道:“今日张梅川将青柏送回沧海院,倒甚是热心。”
而且身体好,抱个把人竟脸不红气不喘,虽然青柏体重偏轻,但到底是十四岁的少年人,一般男子抱那么长一段路也得满头大汗,米氏却记得张梅川到蕴禧堂时,周身上下十分清爽,发髻纹丝不乱,可见是个十分康健的。
再看那张梅川的言谈举止,米氏只觉得无可挑剔,除了家世。
但家世也没那么重要,米氏活到现在,见过嫁的不如自己的,如今母仪天下成了虞国最尊贵的女人,而嫁的比自己还好的,一时风光无限,如今却早已香消玉殒,可见,嫁人嫁人,还得看嫁的是什么人。
嫁一个有本事的,日后自然跟着享福,反之,即便家世再好,天下第一,那又如何?摔下来时只会更惨。
而米氏觉得张梅川就不错,沉稳,踏实,守礼,听说学问也不错,君子六艺也习的好,这种人,只要没有什么天灾人祸,他的人生是绝对稳步上升的。
清言不知这一忽儿的功夫米氏心中已经生了这么多的念头,见米氏夸赞张梅川,她也附和道:“是啊,这梅川表哥倒是个可靠的人。”
“你也觉得他可靠?”米氏大感兴趣道。
清言却忽得觉得不对,警惕地看着米氏道:“娘想做什么?女儿不嫁,女儿还小,女儿还要为爹守孝,娘别乱想啊!哎呀,女儿想起还有些药草得及时处理,女儿先走了。”
清言落荒而逃,看着女儿的背影,米氏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又有些欣慰,看来,彭怀英那点脏心思,阿言是半点没入心。
没入心就好,米氏怕的是清言自己想不开,再受几个冷眼,说不定就要寻短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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