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方方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这不是那个温泉产业协会的成立批复下来了。褚老板是会长,我给他送1下文件。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兄弟围在这里。”
王所知道栗方方有个常委亲戚,就连镇党委书记蔡沧海平日都让着栗方方,他自然也不好再冷着脸。
“我们接县局命令,不允许褚龙离开酒店。”
“哦?他犯什么事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上面有命令,我也只能执行。”王所长打了个马虎眼。
既然是县公安局的命令,栗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
“理解理解。但是褚总今天好像是有1个重要的业务要谈,要把资料给对方送过去,褚总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是我们镇乃至全县有名企业家,人品什么的还是信得过的。要不还是让他跑1趟,不行的话你们派人1起也行。”
王所摇了摇头:“栗镇长,实在是没有办法通融。刚刚也跟褚总解释清楚了,他暂时不能离开酒店,还请见谅。”
“嗯……”栗方方虽有不悦,也没发作出来,他沉吟了1下,“你们办案归办案,也不能耽误人家正常的谈生意。这样吧,各退1步,褚总在这里配合你们。让他安排1个人去谈。”
“这……”王所接到的命令是不让褚龙离开,确实没说其他人不准离开。面对栗方方的折中办法,有些犹豫不决了。
见他有所松动却迟迟不敢下决心的样子,栗方方忽然脸1沉,耍起官威来:“王所!任何事都要讲究个程序。县局给你手续了吗?没有吧。褚总现在配合你们,说白了是对公安机关的尊重,不想你们为难。那你们就不该过分的为难他。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要说栗方方政治上还真是不成熟,人家派出所都把褚龙禁足了,你还以为不是1件大事。居然还敢反复的说情游说,显得自己多么有本事,多么仗义。如果让他在斗篷镇待上几年,恐怕也会变成1个十足的江湖中人。
这话让王所确实有些为难,褚龙不失时宜再做争取:“王所,是真的很急。你放心,我在这里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
主要还是慑于栗方方的压力,王所想了想,让1个小弟离开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没必要为了这个得罪人。
“行吧。就1个人!来,登记1下身份证。”
每个人物都是活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和算盘。设身处地王所的立场,恐怕大部分都会做出与他同样决定。
褚龙闻言1喜,连忙把手提包递给小6,叮嘱了几句。小6估计这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表情变得十分惊讶。褚龙挡着他的脸,不让众人生疑,口中说着:“记得把我们的样品送到,别捅娄子!”
如果从上帝视角观看,褚龙已是在劫难逃。但褚龙怎会束手就擒,1点生的希望都不争取呢。
在他的算盘中,尸骨已经挖出来,来不及复原回去了。此时把证据转移是第1要义,因为警察迟早会进入搜查。证据转移后,褚龙才能想办法脱身。
关于脱身,他也想了两条路。1条是如果警察没有急着把自己带走,就想办法从酒店金蝉脱壳,然后亡命天涯。
1条是如果马上就被警察给带走了,那这个手提包就发挥作用了。因为这个手提包不是送给别人,而是直接送到盘胜西家中!
没错,褚龙豁出去了。虽然证据转移,但只要自己被带走,那就说明胡和静已经招了,自己再也没有了生路。在这种情况下,把证据递给盘胜西,就是告诉他,你不帮我,你也活不了!
虽然杀刘华,盘胜西是共谋犯罪。但如果盘胜西死不承认,就凭这具尸骨和褚龙的1面之词就能定他的罪吗?显然不能。
但之前就交代过,褚龙的资料室里,装着1堆官员在酒店的“潇洒”影像光盘。
1点都不意外,当日在休息室,同样装着1个针孔摄像头。盘胜西的1言1行全部被记录下来了。
狡兔死,走狗烹。这么浅显的道理,褚龙不可能不知道。当年自己坐牢前,也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结果那些平日还算有联系,关系不错,也拍胸脯保证“龙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的酒囊饭袋,1个个全都闭门不见了。
这帮当官的,翻起脸来那是连眼睛都不眨1下的,怎么可能不防着他们。
所以,在这个包里。贴着刘华的尸骨,是1张刻录好的光盘。他就不信,盘胜西看到这个光盘,还会无动于衷。
小6也不拖延,径直上车,重重冲褚龙点了点头,汽车发动,从众人身边缓慢驶过。
询问室的门被打开,1名警察走了出来。
“房秘书,全交代了。刘华确实是褚龙所杀,尸体就埋在煌家酒店的资料室地下。”
“那要赶紧派人过去,褚龙这会怕是要转移证据了!”房文赋所料不差,此时的褚龙已经准备用铁锨挖掘泥土层了。
“好。我马上向领导报告!不过房秘书你也不用担心,现在胡和静已经指认他。就算他把尸体转移,死不承认,我们也能从泥土中提取1些残留信息。也能形成完整证据链将他绳之以法!”
现在的刑侦技术较之十几年前已经有了很大提升,“0口供”定罪的数量得到了大幅提升。
“那就好。”
“对了,胡和静说要再见你1面。你进去吧。”
“好。”
在房间内,房文赋再次见到了1脸平静的胡和静,较之刚刚,惶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
另外1名警察也没有离开,按规定肯定是不能让房文赋单独会见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房文赋问。
“好多了。就像1切都解脱了。”胡和静长出1口气,“谢谢你。也请你替我向韩警官说1声谢谢。”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以后你可以睡安稳觉了。褚龙再也不能威胁到你了。”房文赋1点也没夸张,就褚龙所犯的罪行,足够枪毙数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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