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界......
真有胆量,竟然胆敢将一个世界,如此命名!可此地,也确实奇怪,于尊渐觉,此地有灵,就仿佛那些土石,那些草木,那些漂浮在天边的云,那些峰峦叠嶂,沧海间的激流,皆是有意识的!
这既令他感到惊讶,亦令他感到惊喜,他心底清楚的很,自己能够与这片世界结缘,却也是命里的定数而已!
走了这么久,路过了那么多奇特的世界,也遇见了太多太多稀奇古怪,却令人感到惊讶的人物!他的心,方要静下来,可一波潮汐,便再次在他的心底翻涌!
轰!
卷起的白浪,直抵苍天!
眼前的女孩儿,叫婼荷。她的姿容,不像自己之前遇到的女子,有一种令人感到惊艳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儿,看起来很舒服,怎么看怎么顺眼,而这也恰恰在于尊心底,留下了一片固执的烙印,婼荷甚至比自己遇见的那些姿容绝佳的女子,更容易在心间,留下痕迹!
可,他也深知,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儿,心底是有多么的自卑,他可以感受的到,而接下来的一切,也渐渐的让他看到。
当一柄飞剑,从婼荷的鬓角划过时,几缕青丝,随着风,静默的飘在斑驳的空气中,她的面色,已变得有些苍白了,她的手指,紧紧地捏住衣襟,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指关节已有些青紫!
来人是一位青年,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丝奸邪的厉笑,道
:“哟!师妹,没伤着你吧!刀剑无眼哦,下一次说不准呐!你的性命就是我的了!”
师妹?
于尊一脸骇然,慢慢地,他的心底,渐多了一丝怒火,那火焰燃烧的茂盛,然后向四周,疯狂的翻涌了出去,而此时,又有三五男女,站在婼荷的面前,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可当他们看向婼荷时,眼底尽是不屑与嘲讽!
“师兄!师傅不是说过吗?放她一条生路,现如今,你怎可如此?”这时,一女子从天边慢慢地走了下来,她面如冰霜,却生的那般俏丽。
可婼荷的脸色,却较之之前,更显得无措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般,“师姐,放过我好吗?”
婼荷小心翼翼地望着慢慢向自己走来的女子,面若冰霜,只是一刻后,女子的脸上,却仿似展开了一片玫瑰,如此的妖冶,如此的艳丽!
“放过你?师傅可嘱托过我们,定勿要欺辱你!可......师姐我!也是有心无力啊!不如,让我来替他们来完成吧!”冷若冰霜的女子,此时,脸上那片动人的冰霜,却慢慢地融化了,此时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盛气凌人!
总之,此时的她,看起来更令于尊心底厌烦了!
忽的,甩了婼荷一巴掌,那一掌顿时间,将婼荷的面颊,扇的肿起来了,婼荷捂着面颊,一行清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哟!哭了?师姐,你太用力了
罢!”站在一旁的三五青年男女,一脸讥笑,道。
“我可是没下重手啊!哈哈哈!”女子轻快的笑着,而此时,周围皆响起了一阵阵笑声。
“你这个废物,若不是师傅保你,你早就不在人世了!你活着究竟有什么价值,我实在搞不清楚!”女子厉笑着,难听的话语,诛心般,生生的插入到婼荷的心里!
她的面颊,已经肿起来了,她捂着面颊,眼泪不停地落着,此时的于尊,脸色已难堪到极致!
可婼荷却紧紧地拉住他,硬挤出一分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要管我!于大哥!”
他愣了愣,那一刻,于尊笑着冲着婼荷点了点头,只是,他已迈出了一步,便不会再停下了,他会继续往前迈步,一步一步的将他的敌人,逼至绝境!
刀已出鞘,冷冽的刀芒,倒映着那一张张猥琐的面孔,不知是如何消失的,他在心底,轻轻地念了一声“幻!”
而当他再次出现时,那面若冰霜的女子,头颅已经从她的脖子上滚落了下来,那绝美的面颊上,写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而那双灵动的瞳子,似乎仍在转动,犹对人间有万般留恋!
于尊锋利的笑意,像一柄利刃,深深地插入到,站在一旁那三五人等,他没有任何犹豫,而此时,那三五男女,眼神中透露出的惊悚,已经在他们的心底,蔓延开来,那是一片暗黑色的光影,在他们的心底,呼
哧呼哧的闪烁着。
直至,那柄刀逼近自己时,心底那些暗黑色的光影,依旧在闪烁着,头颅离开了脖颈,鲜血喷薄而出,他们的轻蔑,他们的嘲讽,他们的讥笑,他们的无情,在头颅坠地的那一刻起,都已再无意义!
望着于尊干脆利落的身手,婼荷捂着小嘴,惊呼道:“他怎么这么厉害?”
霎时间,婼荷的心底是那么明亮,那些欺辱,那些难过,那些忧郁,似乎皆在这一刻,被扫平了!
看着于尊,提着那柄刀,向自己走来的模样,那个拽拽的少年,手中托着一柄刀,冲着她挤眉弄眼,婼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于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尊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很复杂!讲不明白!”
婼荷有些失望,道:“哦!那婼荷便不再多问了!”
于尊道:“这里,还有欺负你的人吗?”
婼荷心底一滞,脸色黯然的低下了头,道:“没有了......”
那我也得信……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心底似是很怜惜眼前的女孩儿!
婼荷忽的抬起头,道:“于大哥,你信命吗?”
于尊笑了笑,道:“若不是命运的驱使,我又岂会在此地遇见你?”
婼荷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师傅也曾如此对我说过!这一切,皆是上天的安排,直至,让我遇见了,我命里的那个人!”
“那你遇见了吗?”于尊道。
“嗯!很
多年前,我就遇见他了!”婼荷耸了耸肩,轻轻地笑着,可于尊明明能从她的笑意里,看到那些遗憾与忏悔,可于尊心底也明白,或许,说出来,那旧时的伤疤,又该流血了!
“你想知道,他是谁吗?”婼荷道。
于尊笑着摇了摇头,而婼荷却笑道,“现在我缺少一个倾诉的对象呢!你可以吗?”
“你说罢!我听着!”于尊道。
“其实,那个人便是我的师傅!他的名字叫啸辰!”说到底,她的心依旧很伤很伤,她抬起头,一脸黯然,那些明亮的故事,此时,倒是很难说出来!
因为,有太多的黑暗,而悲喜相依,本就是世间大道!她的泪水,是有理由的!
只是,若是那些难过的事,仍旧徘徊在心底,那么有朝一日,她也会葬送在那一场场回忆中!
“你知道吗?其实,我的师傅,早就失忆了!但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婼荷的眼神,忽的变得无比明亮,她的笑意,从眼神中,慢慢地流淌出来,那一刻,她是那么的好看!而她的笑,在这世间,是稀有的!
那些盘旋在天地间的光线,犹如针线般,在每个人的灵魂间,默默地穿插着,那些光线最终会织就出来一片什么样的梦境,这谁也不知,世事是如此难料!
光渐渐地笼罩了整片大地,婼荷轻轻地戳了戳于尊的后背,道:“喂!知道他活着,却无法看到
他,是不是很悲哀?”
这时的于尊,身体一怔,笑道:“总比我好吧!至少你还知道,现如今他活着!而我呢......”
“你似乎不想讲你的故事!”婼荷笑着,耸了耸肩,道。
“是!我不愿讲,因为,我的心早已破烂不堪了,已经没有理由再提起了!”那笑声是如此的凄厉,就像哭过后,一声卑微的叹息!
恍恍惚惚间,他再次望向婼荷,道:“为何会见不到?”
婼荷苦笑,道:“因为,师傅他失忆了,但他仍旧记得,如何去保护我!让我免受同门弟子的欺辱,可那又如何?他们也清楚,师傅的记忆,只有短暂的一天!师傅的回忆,每次恢复时,能持续的时间,也唯有一天的时间!你懂吗?”
“师傅已经睡着了,我知道,师傅的身边,只要有那个人,他就定不会有事的!”婼荷一脸神往的望向一座巨大的山峦,那座山峦绵延了方圆千里之遥!它是那么的巍峨,那么的壮丽!
那个人?
嗯!就是那个人!
假如眼睛会说话,假如眼睛能够听到,那么,我知你的心意,你知我的善良!
“那定然是一位女子罢!”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言轻语,道。
“嗯!是的!她非常非常的爱着师傅,她的爱意,比我对师傅的爱,更深也更浓!”婼荷道。
“可,你不觉得遗憾吗?你又岂知,她的心意?或者说,你真的能够读懂你的师傅吗
?”于尊极力的反驳,道。
“遗憾?我每天都生活在懊恼与自责中,师傅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遭此劫难!”她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花,在她的心底,那些疼痛,就像一片片尖锐的刀剑,只要她的情绪,从苍茫的高天,坠落下来,便会落入到这片刺眼的刀剑中,那是延伸到神经末梢的疼痛!简直是,难以忍受!
“可,你为何无法见到他?是因为那个女人吗?”于尊道。
“是!是因为她,因为她害怕,她怕我再一次将师傅,从她的世界里抢走!”婼荷轻轻地笑着,她脸上的笑意,让于尊的心底,感到难过......
遇见太多的人,那些悲伤或疼痛的过往,在他的心底,默默地上演,那些本已褪去色彩的画面,再一次生动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底,是那么的伤,那么的痛!
“所以,那些人,是她的手下罢!”这一刻,于尊已经明白了,如他心底所料!
看到女孩儿柔弱的模样,他的心底,便会很痛很痛,就像认识了许久许久,再一次见到,会因为她过得不好,而感到自责,甚至是恨!
但,他们素昧平生,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于尊的深情!他的心,始终是柔软的!唯有面对强敌时,他的心,才会学会变得坚硬!
或许,他自身也不允许自己的心,在某一天,会变得如山石般坚硬罢!
“带我去!”他笑望着婼荷,那笑容,令婼荷的心
底感到温暖,可婼荷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没用的......”
这一次,于尊的心底,犹如点燃了一片烈火,他不愿见到女孩儿伤心的模样,可他更不愿意看到女孩儿自暴自弃的一刻!
他冲她喊道:“你何时才会觉悟?你读的懂自己的心吗?”
女孩儿心底一怔,那一刻,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僵硬,她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她无法抬起头,心安理得与他对视!
“你还没有受够心底的苦吗?被别人屈辱的日子,很好过?是吗?你何时才会觉悟?你何时才会找到真正的自己!”他甚至愤怒的咆哮,因为,他不想看到女孩儿自暴自弃的那一刻!
因为,还是因为他自己,在婼荷的身上,于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年的自己,不也正是如此吗?
可他终究冲破了那一道道关卡,他最终站在天地之间的至高处,尽管还不是最高处,但那一天,也不会离自己太远了!
脚踩着青铜古剑的修士,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他们的肤色各异,他们的长发,五颜六色,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也不是同一个种姓的人,而令于尊感到惊讶的是,在那片浩然的天幕上,他也看到了,灵兽修至大乘期,所化的人群!
这片世界,不愧是半仙界,也不愧是想入仙界之人所来的必修地!
可暗潮汹涌中,此地,却有着无数门派,响当当
的门派,譬如掘仙门!云尘门!炼天教!乱鬼门!百兽窟!
闻婼荷的介绍,他的心底,倒是变得更踏实了,他笑吟吟地望着婼荷,道:“你的男人,定是在那掘仙门罢!”
婼荷心底一怔,苦笑连连,道:“被你猜到了!”
于尊倒是轻描淡写,道:“我有的是机会去猜,但我更希望付出全力,选择自己的命运!”
“于大哥,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你拥有的生活,真的不适合我!或许是卑微久了罢!当我抬起头的那一刻,才发觉天空是那么的湛蓝,可那又如何?我的一生,皆属于这片晦暗的大地!”原本明亮的瞳子,此时,又变得黯然!
可当她决定抬起头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学会了如何站立起来,她说得倒也不错,这世间能够冲破囹圄之人,又有几人呢?
于尊是另类,是万千人中,直取一人,他的命数,让他的步伐,大胆且从容,他不必顾忌杂七杂八的事情,这本就将他的身心,交给了自由与热爱!
所以,当他再次细细琢磨时,他也会觉得自己有时候会有些大言不惭罢!
当望向婼荷时,于尊的心底很明白,婼荷的灵魂里,已经点燃了一簇篝火,而那片篝火注定会越燃越旺的!
他的心,在这一刻,算是放下了!他哈哈大笑一声,道:“婼荷姑娘!你若不告诉我他在何地,那么我便自己去寻找罢!”
婼荷愣了愣,因为,那片篝
火燃烧的够旺了,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于大哥如此期待,那婼荷便带于大哥同去罢!”
而此时,婼荷的心底,却微微的叹道:“师傅!我已与你多年未见,你可还记得婼荷吗?”
于尊的出现,就是一种符号,沧桑大地间,延伸至千万里之遥,这片世界,看起来恍似没有边际!
犹如沧海,无边无缘,可那种空旷的意识形态,却一再逼迫着他,去挑战一切未知!
因为,会上瘾,会在一场场劫难中,慢慢地读懂自己,甚至读懂上天赐予自己的一切。
瑶池中的少女,白皙的皮肤,在耀眼的天幕下,犹如玉石般,闪烁发光,娇嫩的皮肤,也似春水般,柔软且温暖。
头顶上,坐于琉璃榻上的女子,眼波流转,倒也猜不出女子底细,在空旷的高天间,疾速奔走,就恍若谪仙一般。
而那一条条金龙,则在云层间,疯狂的游走着,金龙的身后,是一片片青色的小舟,木舟竟以上天作为自己的沧海!
云层斑驳,那些山峰,竟硬生生的刺穿了苍穹,不知其尽头何在!
这一切,皆令人感到惊讶,而地表处,苍山间,却有一层薄薄的雪片,静静地笼罩在山峰间。
那些玲珑的草木,恍似幻有灵识,当清风拂过时,它们微微倒伏的身躯,像是在与清风打着招呼!
山林间,虎啸猿啼,闻此便觉此地生机甚奥!而不多时,那些自深林中走出的男男
女女,却会让你惊得掉了下巴。
那些男男女女竟都是万兽所化!这片世界太过稀奇古怪,这一切,足以令人心底颤栗。
这盛夏间,却有暴风,也有寂雪,那些雪片安静的徘徊在天幕深处,直至,上天渐渐变得困倦,那些厚厚的雪片,才会化为一片棉被,慢慢地铺在大地间,供上天所用!
所以,在某些地带,那些清澈的潭水里,犹有夏日里的雷鸣,潭水微微晃动,不时地,便会有鱼群自水面跃过,它们好不自在!
愁郁的天空,会在一声雷鸣后,落下些许清流,雨势大了,真似瀑布,洪流激荡,在耳畔疯狂的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阖眸而立的于尊,静坐于日晷之中,而此时,婼荷亦出现在小世界中,婼荷一脸惊讶,道:“于大哥!这定然是属于你的领域罢!”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一脸淡然,这可把婼荷惊讶的厉害,她喃喃自语,道:“他竟然能够修炼出领域,或许,他跟师傅有的一拼罢!”
而此时,婼荷的脑海里,却不停的翻涌出一片又一片的人影,她的心底笃定,这些人皆打不过于尊!而这些人,确是半仙界中,千年难遇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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