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哀叹道:“我只是帮她罢了,你等勿要再插手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余然之已然发狂,他手里持着一柄青铜法杖,大喝了一声:“给我破!”
那法杖忽的变成一座巨大的石殿,那石殿中,却列坐着无数的佛陀,那些佛陀穿着些花花绿绿的佛衣,有规律的敲击着手底的木鱼,而随着余然之的一声破!
那数千佛陀忽的从那石殿中,飞扑了出来,于尊哀叹道:“前辈,你要作何?”
说罢,不得不拔出别在腰间的源天刃,轻轻在地面上一点,继而在那些列作在玄天上的佛陀,轻轻一挥刀锋,却未如他所料那般,脆弱如斯。
却见,那佛陀忽的金光一绽,那天地似被点亮了一般,黑魆魆的玄山上,余然之端坐在上方,眉眼喷火,道:“小儿,你竟敢伤我晓晓,我定要拿你性命来做交换!”
或许无人发现,那端坐在庙宇上方的佛陀,一脸的诡相,于尊愣了愣,却正巧瞥到了那浑身缠着白布的佛陀。
眸光交接的过程,却似是扭曲了那时空一般,时间变慢了些许,又忽的变得十分迅速,他只观到那余然之,嘴角慢慢地闭合,片刻后却又飞速的迸出些言语,也不知在道些甚么!
而与此同时,那空间似凝固了一般,空气都凝结为了固体,每个人行走在那方空间里,似被琥珀永远地尘封在了其中。
于尊颜色一怔,心道:“这是何等妖孽?”
却又道:“看来,此次劫难,也定是天上的一些上人所为罢!”
想罢,他将视野从那佛陀身上移开,这一刻,时间和空间,又开始流动活泛了开来。
他眼眸一凝,心道:“这定不是各位前辈,想必是那佛陀幻化出来的角色罢!”
他不再犹豫,执起手中的源天刃,轰的一声,从玄天劈落下来,这一刀,确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被黑气包裹的刀刃,在黑暗中发出一阵阵空荡的回音,“嘶!嘶!嘶!”,倒似是厉鬼降世般。
殷千秀立在瀚海的上空,眼见那一眼鬼泉喷薄出一缕缕的鬼气,却也辨不得她眼神里的喜怒哀乐,片刻后,她飞离开,留下一语:“七七八八,该是命运使然!”
簇簇迸裂的声息,将整片天地笼罩,至午夜时,便只剩下些枯哑乌暗的嘶鸣以及那干柴与烈火交错的声息。
于尊垂着手臂,那紫青的手臂上,依旧缠着一缕黑气,他怔怔地望着那行将废弃的手臂,仰望天空的双眸,少了几分安然,多了几分桀骜与孤狂。
“啊!我究竟是何人,究竟是何人?”他的血眸中,仅剩下卧倒在地上的杨晓和余然之,而剩余的几人,则伴着那坐于古寺上空的佛陀之音,不知不觉略有些颤抖的向前迈进着。
“我不要......我不要......杀了我罢......杀了我罢!”他面色青紫,一缕长发,在耳后肆意的飞扬着,道:“我该如何是好,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却闻一声“破”
那天地竟也颤抖了几分,他微红的眼眸深处,埋藏的究竟是些甚么样的哀愁与悲戚,他掩住双眼,呜咽着,眼前几无光明,便全是些黑暗。
他跪在了地上,对着老天乞讨道:“可否放我一马......可否放我一马......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痛嚎,却令天地也为之一震。
而端坐在古寺上空的佛陀,却依旧在按部就班的念诵着佛经,他心底忽的有一人,喝道:“击败他,不然你也将被困缚于此地!”
他略有些踟躇地望着天边,那佛陀竟是那般的伟岸,那般的难以直视,笑叹道:“我又怎会战胜他!”
他略有些失意的瞳仁里,微微地倒映着一位女孩儿,他低声喃喃道:“琪儿,这下倒好了,我等便可以见面了!”
“混账东西,你忘记了吗?忘记了,我等如何被困缚于这片庙宇中的?”殷千秀冷哼道。
于尊心底一颤,幽幽道:“可连前辈都应付不了他,我又如何能战胜他?”
殷千秀冷笑道:“你可知你身上负有多少秘法和禁制?”
“哼,勿要看不起自己了,拿出点男儿应有的勇气和骨气来罢!”殷千秀拂了拂衣袖,却再也未现那汹涌澎湃的瀚海中央。
于尊眸子里的血光,愈发的浓稠,而他的意识,亦渐渐地有些模糊,这便是鬼气的反噬,“噬体”。
却也不知那场战役是如何结束的,那残破的古寺下,空留下几片白色破布,那破布的下方则摊着一滩浓稠的黑血,凑近些闻到那岁月的沉寂与荒芜。得知,乃是那诡异的佛陀所留。
那天光大震,一缕缕朝霞铺遍了青石镇的巷陌与茅草屋顶。
一位老者,言笑晏晏地望着躺在榻上的少年,幽幽道:“从未料想到,他竟有如此天资!”
“爷爷,倒也是下了重手,心底也定有几分把握”林雨筱随之拆台,道。
“哈哈哈。你这小鬼,倒是瞒不住你1”老儿哈哈一声大笑,道。
林雨筱略有些踟躇,道:“那爷爷该如何向他谈及我与仲夏妹妹的秘密?”
老儿默默地点了点头,道:“这确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倒也算作最后的一重考验了!”
老儿唤出手中的符印,在半空之中,忽的一指,那空气却忽的一滞,在符印的中央,竟隐现出一位女子的虚像,不是仲夏,又是何人?
而这时,于尊也恰恰苏醒了,他一脸呆滞地望着,老者从衣袂符印中,拉出了一位活泼鲜丽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老儿,嗫嚅道:“她......她......她是谁?”
老者坦言,道:“你的仲夏妹妹!”
“甚么?”第一个接受不了的便是方成,方才老者施展术法之时,他并非未见到。而此刻,见他从符印中竟生出一位俏丽的女孩儿,心底不免有些难以承受。
林雨筱按住于尊的手,幽幽道:“于大哥,我亦是如此诞生于人世间的!”
于尊愣了愣,轻轻地捏了捏林雨筱的手指,略有些呆滞,道:“疼吗?”
林雨筱娇笑连连,一把捏住于尊的臂膀,道:“那于大哥疼不疼?”
“疼也不疼!”于尊苦涩地叹了口气,幽幽道。
“倒是臂膀略有些感触,心底十分的疼痛!”于尊坦言,道。
“其实,他们与凡人无异,你可知晓?”老人的话语,循循善诱道。
于尊愣了愣,道:“难道,他们乃是......”
老者笑道:“没错,他们正是被我招魂的孩儿们!”
于尊浑身一怔,苦涩的面容,忽的多了一分光彩,道:“那爷爷可有些术法,将我家琪儿唤回?”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你的琪儿并非在鬼蜮界,相信你不止一次听闻过罢!”
于尊脸上顿生了一分苦涩,幽幽道:“前辈可知可是何人掠走了我的琪儿?”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上人,这世界里所存在的上人!”
“何谓上人?”于尊一脸不解,道。
“自是某方世界的霸主级别的人物!”老者哈哈一声朗笑,道。
于尊若有所思地望着老者,道:“若想成就霸者,必先通晓符海之术,是否?”
老者一脸欣赏颜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这小子,倒也是机灵万分,却如你述之”
“那?”于尊眯着眼望向四周,幽幽道:“那......这方小世界,乃是前辈所化的了?”
老者哈哈一阵朗笑,道:“确是如此,并非你所述的墟!”
“哦?那墟中人物,皆会些符海之术了?”于尊低声喃喃道。
老人淡漠地摇了摇头,他的视线却已不知飘向了何方,幽幽道:“墟乃是鬼蜮界的尊者所化,尊者死后,意识化墟,只能生出一方小世界!”
“哦?前辈所述的意思是,那尊者生前是何等人物,死后化墟便是何种品质?”于尊想起了阴尸岭,不免有些心有余悸,道。
老者望着一脸苦涩的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不然,我的孩儿也不会死罢!”
“哦?你的孩儿?”于尊愣了愣,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位冷面的美人儿。
老者点了点头,道:“自是痴情为你而死的烟”
“前辈可是传闻中的那位部族的首领?”于尊忽的想起烟曾经与他道之的言语。
老者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已老矣,我已老矣!无些精力,顾些孩儿们了!”
于尊忽的抓住老者的双手,一脸正色,道:“那前辈定要救烟一命!”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果然如她们所述,乃是一位痴情的男儿!”
于尊赶忙摆了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前辈,于尊此生有琪儿一人,足矣,前辈勿要在我头上挂些高帽子了!”
老人咳嗽了几声,望着于尊的眼神颇深邃,道:“烟还需你去救,至于仲夏,那就要看尔等此生的机缘了!”
于尊一闻,心底一急,道:“前辈,你的意思是,我与仲夏妹妹她,有可能......”
老者点了点头,幽深的眸子里,却罕见几分哀愁,道:“便是见了,也可能为敌!”
于尊心底一紧,低声喃喃道:“为何会为敌......为何会为敌”
老者拄了拄手中的拐棍,幽幽道:“除非你在鬼蜮界称王!”
于尊若有所思地望着老者,道:“缘何要在鬼蜮界称王,才可不与为敌?”
老者呵呵笑道:“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于尊懊恼地低下头,道:“好罢,好罢!”
“倒是前辈,还有何事嘱托我等吗?”此刻,于尊渐觉不可再行啰嗦下去了,况且那钟爻还在外方,苦苦等待着。
老者笑了笑,道:“你初入符海,自当需要一本修炼典籍罢!”
于尊挠了挠后脑勺,忖道:“还是老前辈,想事周全些!”。
于是,他笑道:“自还需前辈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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