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电话，就看见小彩哥在两三百米外盯着我朝我走来，他隔得我很远，但脸几乎近在眼前，显得很大，但很模糊，我近视又没有带眼睛。
几分钟后小彩哥过来了，他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在我耳边说：“陆杰死了。”
我惭愧地说：“我和他一起出来买吃的。”
“细节决定成败，你俩就不能饿一顿？”
我心里虽然说你丫不能给我们安排吃的？但这个时候再纠结这事情让我大家难堪，我只能默认是我的失误。小彩哥叹了口气，又说：“刚才你身边那个女孩，像是可可。”
“什么女孩？”
小彩哥揉了揉眼睛，“情况不好，大事将举，我身上阴气却这般重，只怕是见鬼了。快跟我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
回到大楼，这地方之前发生了一次大打斗，清洁工在清洗地上的血迹，晚上十点，所有人重新汇聚在一起，只是少了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陆杰。
大家的面色比早上更加沉重，这一天各大街头混乱如麻，但总的来说龙虎门取得了优势。就差明天一波带亮哥走了，而这时候最重要的DPS挂掉了。
小彩哥说：“我要宣布一个坏消息，原本计划去对付阿亮的陆杰刚才死了。”
但听到这个消息，冬公子、土豪、王眉等人全部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是死了只狗一样不重要，而就连九州哥也只是微微皱眉，好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我后背发凉，忽然觉得小彩哥提前一天公布杀手就是根本就是故意让陆杰去送死。陆杰可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反常，说掏枪就掏枪，意识也很混乱，我和他接触时间不长，但他总体上来说是个冷静的人。
也许他留在大楼里，其实也逃不掉，楼里发生的那场动乱，说不定就是冲着他去的，小彩哥他们好像刻意避开了。
我无法查之真相，无论是何种真相，总归会非常残酷，这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游戏，这场权力的争斗不亚于大国间的政权交替。
我吞了口唾沫“陆杰死了，你们没看法吗？”
“人他妈都死了，还要什么看法？”冬公子盯着水杯，手指在水杯的青花花纹上敲了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很安静。
小彩哥说：“我会给笔安家费。”
我说：“他没有家人。”
“那就给他的手下。好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杀手，你们有人选吗？对付阿亮不容易。我在美国和西班牙有几个人选，但现在来不及了。”
“没备胎？”冬公子不爽道。
“阿亮不是普通人，他要去见的人更不普通，国内的杀手不好找。”
会上陷入死寂，一个个面面相觑。
谁都知道这一行的危险。凶多吉少这种话不必多说，小彩哥撑着下巴说：“谁动手谁就是社团的功臣。钱可以商量，你们有没有人选，速度联系下。”
“有钱就能办事我会来这里？”又一个富翁说，他实话实说而已。小彩哥脸上抽搐了一下，没有发作。
此时的情况就好像大家一起吃饭，最后付账的时候到了，我想了一下，最终说：“我去。”。有多大的危险就意味着多大的利益，另一方面，我觉得陆杰的死我要付责任，他死前十分钟我就在他身边，如果不能为他报仇，我会一直做噩梦。
坐在我旁边是某个集团总裁，考量了我一遍说：“你要枪不？”
他在座位下拿出一把金灿灿的手枪。看着像是真金做的，他说：“全是黄金，黄金沙鹰，没见过吧，你去就送给你。”
他把枪扔到我面前，我赶紧收下。冬公子鄙夷地笑了一声：“你会开枪么？”
我说：“我可没少玩CF。”
冬公子很专业地说：“CF的准心都是系统的，你要想杀阿亮，今晚上去练一晚上CS，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快把枪还回去？”
送我枪的总裁冲冬公子直笑：“枪送回去，如果要还，还子弹就够了。”这个人后来再没有出现过。
小彩哥拍拍手，示意大家别扯蛋，他说：“既然你们都没有人选，杀手的事情我私下和临云商量，现在说说另外一件事，我刚刚得到消息。”他扬了扬手里面的一张纸条，旁边传真机里面送进来的密码文。
他刚想说，突然一巴掌把纸条拍在桌子上，桌子没有被拍碎。但他焦头烂额地啧啧叹息。
“什么事？”
“什么事，你快说啊！”
“别卖关子啊，我们是来看你卖关子的。小彩哥？”
……
“死涵死了。”
……
“什么？”冬公子颓然地坐回到座位上。九州哥眼里闪现了泪花，而其他人不同程度地觉得惊悚。
死涵哥，我也曾见过一两面，可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活跃，只是偶尔在一些老人口中听说，他曾任一字门的主席。
“怎么死的？小彩哥你得给我们个交待！”冬公子双眼猩红盯着小彩哥。
“你以为是我杀的他吗？死涵死了我也快完蛋了，这社团快完蛋了。”小彩哥歇斯底里地说。
“到底是怎么死的？谁是凶手，死涵哥也是我尊敬的人，这个凶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凌迟处死不足为过。”
“混乱之中被抢杀害，有可能是误伤，目前还没有查出来凶手，不过我一定会抓出凶手的。”
我吸了一口凉气，是陆杰的那一枪，真是世事无常，当时本来我都按住了陆杰开枪的动作，但我一不留神就让陆杰把枪给拔了出来，我听说死涵哥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只希望他能原谅这个玩笑，我和我兄弟真的不是故意。
“现在追究凶手没意思，当务之急是要隐瞒死涵的死讯，如果死涵哥在这里死的消息流传出去，所有计划全部完蛋。高层震怒，社团覆灭，我觉得我们得签个生死状了，谁敢把这事情流传出去，天涯海角，也要灭他九族。”一个从来没有开口说话的中年此时越说越狠。
能参加这个会议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策反亮哥的事情可以流传出去，但死涵之死不能流传出去。
小彩哥手指发抖说：“我会安排。”
“照你的安排，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的人可以全面接受这件事，最快速度封杀消息。请在坐诸位配合我的工作！”他站了起来、
我这才认真打量此人，这人中等身材，全身上下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能让人记住的恐怕只有耳朵边挂着的骷髅耳环，他是一字门美分组的代表，所谓美分就是收美国人的钱办事，但其实并不局限于美国，所有外国货币都有可能，他们无所不能，实力堪比FBI。
一听到他发言，所有人都安静了，小彩哥也无可奈何地说：“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不能露面，这是唯一的要求，也是很多年前就定下的约定，这个约定我们不能破坏。”
“我会有分寸。”他扫视了一遍所有人目光落到我身上：“杀手，请管好你的手机，别的事我不管，但你如果想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那只有三十秒的时间给你。”
“我不说就是，三十秒是什么时间？”我捏了捏鼻子，看来我给李季打电话的事情他了如指掌，不知道他们和百人会谁更厉害。
“是你活在世上的时间。这件事情关系社团存亡，我们美分组也会尽全力去做，我已经有个计划，首先，是消息不能泄露，等事情稳定以后，可以宣布死涵病逝，而这件事最大的障碍是唯一和死涵接触过的那个人。”
小彩哥等人连连点头，看样子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美分组代表似乎为了我解释般说：“二寒。这个人嘴巴尤其大，不过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封住他的口。”
那个人外号二寒。英文名twocold
“封住二寒的口？这个不太可能吧。”冬公子九州个齐声说。二寒曾是美分组的精神领袖，但是近年来逐渐退出他们的组织，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对死涵了如指掌的人。
封住此人嘴难比登天，只是美分组的代表信誓旦旦，由不得大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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