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阴公主摔在高台之下,也紧紧是那少年一掌的功夫。
砚帝站起,阴鸷的眸落在了那少年之身,冷声道:“颜冥,你伤了你妹妹。”
颜冥抬眸,脸畔微微侧了些许,那双明眸带了澄湛,看着那高座之上的砚帝,浅笑:“父皇,是九妹不懂事,伤了又如何呢?”
他声音清澈,妖冶轻扬。
所有使臣皆起身,拱首而俯身:“外臣恭迎八王爷。”
齐声阵阵,甚是更比迎见砚帝之时的声音,更阔,更广。砚帝脸色已是不堪不佳,他挥袖间便坐于那席位,凝着颜冥:“刚刚去何处了?”
“何处?”颜冥浅笑,侧首凝看宁西洛,转而叹了口气:“战将罗烨做了错事,儿臣便去收尸罢了,父皇这边的风声到底是不够大。”
宁西洛眉梢一皱,看着万岁园之外。
众人随即而看,那里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张白布只是随意盖着,被血的粘稠引了太多的沉重,有风而不起。
战将罗烨躺在万岁园之外,迎接了所有的瞩目。
沈惊鸿与罗烨一直在一起,便是要杀了罗烨。而如今罗烨被颜冥找到,那沈惊鸿又会如何?云溪自高台之上猛然凝了目,看向了颜冥:“你将惊鸿如何了!”
云溪咬牙,已是愤怒之色,转瞬便从高台之上跃下,一剑便落在了颜冥的脖颈之上。
颜冥抬眸浅看:“你怎么不问问本王如何了?”
风扬起,乱了他的发,一张极美的容颜带了些许的落寞与苦涩,可身前之人却是凝着他怒火而上。
云溪又问:“你去客栈了!那沈惊鸿呢!”
如此的质问,这里的人皆听不明白。
砚帝在上,看着颜冥被云溪如此逼迫,神眸之中却带了些许的笑意:“溪姑娘,在东蜀做这般事情,怕是不妥吧?”
“我再问你一句,沈惊鸿如何了!”
她并未理会砚帝之话,反而凝着颜冥再一度问道,声音极大。
所有人都知道,文治帝那双凤目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战神之身,所有人也都知道,沈惊鸿便是云家嫡女曾被赐婚的人。
而今日,云溪竟当着文治帝的面去询问另一个男人吗?
雪莹看着一侧的宁西洛,想开口,却又缄默了去,如今多问也只是会惹了他的怒。她需要的便是静静等着,看着。
前方——
颜冥抬了手,直接按在了云溪的剑上,轻声而笑:“我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客栈了。你不想沈惊鸿死,我定然不会杀的。”
此话一落,云溪那苍白的脸才多了一丝血色。
那剑被颜冥拿下,轻缓而温柔。
云溪一步步后退,握紧剑柄,再一度指向了他:“可比?”
琼花而落。飘飘渺渺,入了颜冥的手,他只道:“九妹今日伤了你,并非是东蜀的意愿。幸是是你已经恢复了记忆,若是不幸,你会死的。”
他长身而玉立,双手负在身后,已是惊鸿一瞥的笑着。
颜阴公主跌在地上,因伤重却并未起身,她猛然看向了颜冥:“八哥哥,她是战神!我又岂能伤的了她?”
颜冥侧目:“颜阴,今个儿这宴是你出的主意?或是父皇出的主意?”
他依旧是带着笑,轻声问道。
所有人都以为这笑是温和,颜阴却是极怕,她不由得向后退了退:“八哥哥,这宴是东蜀必开的宴,而这高台之战,也是东蜀必有的!”
“东蜀?从什么时候,妹妹能代替东蜀这两个字了?”颜冥晃晃而问,转眸凝着砚帝,熠熠夺目的眸的中落了些许的落寞,“父皇,连您也能成为这东蜀两个字的象征吗?”
所有使臣都些许的震惊。
传闻,八王爷并非是权倾朝野,另外七位王爷与公主却是此般掌控朝权。而那八王爷却愿意做那闲云野鹤,逍遥自在于洲国之中。
无关政事,无关权势。
很少人见过他的容貌,也很少人见过他的武功,可自从战神跳下护城河之后一年,他便落了那人皮面具。
如今,只是浅浅碎碎的言语却依旧能让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堵的哑口无言。
砚帝极怒:“以下犯上!”
“嘶——”
颜阴公主被那内功直接吸入掌心,颜冥当着砚帝的面握紧了颜阴公主的脖颈,颜阴公主的脸越来越红:“你——放开我!”
颜冥神容宁和,依旧凝着砚帝,且笑道:“父皇,她想要伤了云溪,便是儿臣的敌人。”
“八王爷,她是您的妹妹!”
“八王爷,手下留情!”
无数使臣起身,而这事,于万岁园之外无数侍卫冲进这里,直接将长刀对准了颜冥。
而颜冥却是唇角偕了笑:“文治,你自知知道本王眼中容不得沙子。若是别人欺她,辱她,那么本王便杀了那些人。本王于你不同,你在乎的太多,也想的太多了。”
颜冥转过身,拖着颜阴公主一步步走向宁西洛。
颜阴公主挣扎着,却是如何也扭不开颜冥那紧紧握着的手,那些侍卫直接出手,而颜冥一掌便扫开了所有人。
甚至,那些席位都裂了几张……
众人惊慌。
甚至是云溪,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颜冥手中的颜阴公主,刚刚那嚣张跋扈的公主在颜冥手中却无可奈何地挣扎着。
宁西洛并未起身,清眸淡漠:“八王爷,您要杀谁那是您的选择。今个儿可以为了溪儿,明个儿还可以为了自个儿。”
没有阻拦,只是冷漠地看着。
颜阴公主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宁西洛的身上,她哑着说:“救——我——”
颜冥的手更紧了些,颜阴的脸直接扭曲了起来。
雪莹坐在宁西洛身旁,浑身惊颤着,只是思虑着,若是颜冥想要杀她,定然也会如此般模样吧。这颜阴明明是颜冥的妹妹,可颜冥并非会手软,更何况她一个外人?
在砚帝的面前,杀公主,这般罪过,可颜冥并不怕。
为什么?
雪莹看的惊慌,心中已是忐忑,可刹那间,颜阴的血便落了雪莹的脸上,那本是明媚的容颜直接死寂一般,颜阴直接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万岁园安静。
没有人能拦住颜冥的动作,包括砚帝,只是神眸冷漠地凝着自己的儿子,手臂握紧酒杯时已是颤抖。
颜冥轻拭着自己手中的血,趴在着桌上,极美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凤目:“文治,你来东蜀寻你的溪儿,你的目的这么简单,可父皇偏偏看的不清楚。”
宁西洛颔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眼睛,浅笑:“你是在责怪砚帝的蠢?还是自己的蠢?若朕猜的不错,你到今日才发现罗烨的叛变,不是吗?”
颜冥脸色微微变了些许,转而轻扬了笑意:“无论这里有多少人愿意归顺东蜀,今日都与本王无关。本王在乎的从头至尾便只有她一人,所以,你的溪儿——本王要定了。”
说道这里,颜冥轻睨了雪莹一眼。
雪莹猛然后退两步,吓得咽了口水,只是小声道:“我有小安安了,我也不是溪儿——”
颜冥的笑绝美,而带着残忍之意。不知,脖颈已凉,云溪的剑于何时已落在了颜冥那里。
云溪沉声道:“若是该做了断,那便于今日。”
颜冥凝着宁西洛,却是对云溪说道:“杀你父亲的人是文治,你却要本王偿命吗?逼你跳下护城河的人是文治,给了你新生的人是本王,你到底还是错了。”
他逐渐起了身。
虽是背对着云溪,可颜冥却并非有任何怯意。
云溪沉声:“于东蜀杀了你,这便是我想做的。”
颜冥微微挑眉,脖颈靠近了那剑些许,露出了血色一瞬,他笑道:“你要与宁西洛一同杀了本王吗?”
“对。”
颜冥背脊只觉得一僵:“很好。”
所有使臣都起了身,甚至是砚帝都凝着颜冥,无人再言一句。也便是这时,宁西洛的剑同样落在了颜冥的脖颈之上,与云溪那剑层层叠落。
剑,都没有重挥。
颜冥侧睨着他们:“画溪,你将本王对你的爱戴放在脚下狠狠地踩了,是吗?”
“我已经不是画溪了!”
“当你成为云溪的那一刻,便接受了本王待你所有的好!你若是没有想活着的希望,又怎可能通过那重生蛊,重生于云溪体内!告诉本王,你活着便是想杀了文治,难道不是吗?”
云溪咬牙:“现在不是了。”
自那剑挥下的刹那,颜冥一手便握碎了那两把剑,剑身扭曲于瞬间,也扭曲于云溪那双清眸之中。
“云溪,你会后悔的。”颜冥笑道。
云溪疾步后退,而那一刻,颜冥袖中的蛊虫却直接朝她而去,那蛊虫被砍断,只留下云溪那惨白于剑前的脸。
云溪咬紧牙关:“我唯一后悔的事情便是没有杀了你!”
“没有……杀了我吗?”颜冥一字一言,他看着云溪继而笑着,风华绝代。
明明是东蜀,明明诸多使臣于此,可是再无一人敢拦着颜冥。地上是公主已死的尸体,高座之上是砚帝,可是无人却再管他。
云溪冷声:“对。”
颜冥阖眸,声音清澈而肯定:“云溪,你是带着恨而重生于此的,可当你失去了恨文治的能力,你便会死,没有人能救的了你。用蛊,都是需要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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