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代云龙吓得脸色僵白,不停地谩骂着:“你不能杀我!”
禁军握剑而下。
砰然间,那剑被一指风而碎裂,禁军虎口断裂,血洒落一地,整个身体不停地翻转着,嘶嗷着。
宁西洛抬眸,淡漠之目看着前方那不速之客——
少年倚于松木之前,依旧是那烈焰之衣,眉眼长邪,多的是艳俊之色。他逐渐对上了宁西洛那冷目,唇角微扬:“好久不见。”
代云龙看到颜冥之刻,疯狂地喊着:“八弟!救我!”
颜冥侧睨代云龙那欣喜之色,淡淡道:“东蜀可未曾说过要杀了这皇家别院的人,你倒是擅自做主了,如今反倒是被人拿下了,你要东蜀如何交代?”
这话无任何暖意。
代云龙瞬间慌乱了去,他挣扎着一步步爬到了颜冥身前:“如何交代,八弟又岂不知要如何交代?”
狰狞的疤痕裂出弯弯曲曲的沟条长壑。
颜冥眉眼皆带着厌恶之色,一脚踢开了脚下之人,踱步朝着这里而来,直接坐在了石凳之上,单臂撑在月落而下的光辉之上,侧廓极美。发如沉墨而扬,映了他那红艳:“不知您的伤可好了些许?”
颜冥凝看宁西洛。
宁西洛站着,距离他便只有一寸之地,一双狭长的凤眸却始终没有落在颜冥之身,反而看向了禁卫:“继续。”
禁卫俯身:“诺。”
代云龙看此,不住地退后:“颜冥,你不救我!你要西州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哥哥?若是父皇知道,会如何看你?”
他谩骂着,恶狠狠地看着颜冥。
禁卫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回眸便对上了宁西洛那冷如寒冰的眼睛。
颜冥瞥了淡笑:“若您杀了东蜀的王爷,便是与东蜀作对。”
无痛无痒,无阻无拦,他说的轻巧。
宁西洛睨了一眼颜冥,淡淡道:“朕很怕,你怕吗?”
挥袖间,禁卫腰间的佩剑已落在了宁西洛的手中,剑尖指着六王爷代云龙的眼睛,映着上面的惧怕与恐慌。
此时,颜冥眉头悠悠抿了去:“这是东蜀,你当真敢如此做?”
宁西洛回首看了一眼颜冥,月色落至他身,荧光作现,只是一挥……
那剑已经正中代云龙的咽喉!
瞬间,人首分开,血撒后院。
颜冥猛然起身,带笑的眼睛掠了些许的冷:“不后悔?”
宁西洛轻揉手指,一手撑在石桌前,一手握住了颜冥的脖颈,距离他极近:“你觉得朕会后悔,是因为你蠢。”
他笑着,多了些许的温和。
这里都是血,而一朝帝王凝着颜冥的眼睛,极近,看着他瞳孔之中自己的倒影,手中却没有用力。
颜冥瞥目看着脖颈之上的手:“来东蜀寻她?”
“不然呢?是与东蜀共好而来?”
“您有软肋,可本王没有,这便是您的错。”颜冥笑着,琉璃瞳孔弯成了月牙,他伸出手抚了宁西洛的手臂——
他手在颜冥脖颈之上依旧不肯离开,反而加重了力道。
两道修长之身在这血色中映了长长一道。
任谁都看到宁西洛微微眯了凤目,冷冽却又熠熠夺目,他道:“如此,这便是朕与你之间的区别,也是她不喜你的区别。”
颜冥容色直接冷了下去,他反笑:“这便是输的分别。”
宁西洛微微颔首,侧廓看向一侧的尸体,那些禁卫直接将尸体拖了下去。
这里空无一人,宁西洛才回眸看向颜冥:“朕曾经以为你很聪明,可朕错了,自你骗朕的那一刻,你便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即便没有朕,还会有楚临安,溪儿的性子朕比谁都清楚。”
宁西洛松了手。
地上蛊虫不知何时已经朝着这里而来,宁西洛挥袖间,那些蛊虫已经身死两截。
他没有任何犹豫。
颜冥倚于石桌之上,且轻轻揉着脖颈上的伤,抬眸便唇角上扬了些:“那便拭目以待,本王可是珍惜的很——关于君主今个儿对自己的高估之情。”
前方,脚步踱来之声明显。
颜冥的眸映了女子那张花容之色,那花容也便是看到颜冥的瞬间急速白了去,两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宁西洛凝着雪莹,轻声道:“回来的晚一些。”
颜冥朝前几步,自是路过雪莹之时,俯眸浅笑:“假战神,倒是配得上您。”
雪莹直接抱住了头。
那烈火一般的衣袖拂过了雪莹的发,便直接出了这里。
“姑娘莫怕,他已经离开了。”
一直到一旁顾生言急切之声传来,雪莹才慌张起身,拽着顾生言的袖子胆怯地看着前方那冷冰冰之人:“今个儿晚回来了,是因为看着这别院的大火灭……灭的太慢。”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雪莹看着宁西洛朝着那血色之地而去,且修长的手指直接握住了那血剑,还打量了许久。雪莹后退两步:“并非是故意的!”
他回眸,凤目淡淡:“沈惊鸿说什么了?”
“说等来着……”
“那便等蛊解开吧,溪儿也该回西州了。”
“那我终于能自由了!”雪莹脸上咧出了一丝兴奋,可是前方那人却似是更为不悦。
顾生言拽了雪莹的衣袖,以作提醒。
雪莹收起雀跃,看着这里的尸首,皆是东蜀的侍卫,倒是不得其解是为何,想想也便能了解几分。定然是东蜀人想下手……还是明明白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下手。
雪莹叹气,自是转过身的刹那,脖颈间多了一抹冰冷。
雪莹全身僵硬,满满回首看着宁西洛。
月色之下。
宁西洛睨着雪莹:“你一直跟着画家军习武,可有进步?”
雪莹疯狂地摇头,继而看到那凤目的冷凝,又狠狠地点头。
一侧,顾生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虽然雪莹姑娘废了武功又重新去习武,自然是进步极快,即便是在慎刑司关着的那些日子,也有认真练习。”
雪莹心生感激,大声道:“当然,为了扮演战神,我非常刻苦!明日入东蜀皇宫之后,自然不会露出马脚的。听闻那些小国的使臣也皆在东蜀,我定然不会给西州丢人的。他们说我不是战神,也没有证据,所以这演戏还是要努力一些,对不对?”
雪莹眼巴巴地凝着宁西洛,眼睛中已吓出了泪。她轻轻抬手,想要将那血剑挪开,可又看到那血,心中作呕,只能僵持着。
宁西洛那冷冽的模样始终没有变了去。
宁西洛看着雪莹,反而道:“洲国之中贴附东蜀的小国不在少数,溪儿蛊毒未曾解开,便不能回到朕这里。在此之前,你的作用便是成为她。”
雪莹沉声:“我知道!”
宁西洛眉宇皱着,反将剑直接放在雪莹手中:“在这里武剑,鸡鸣时便去休息。”
雪莹又沉声:“我知道!”
这里寂静无声,只留下些许的尸体,而那龙纹长衫之人侧睨了她一眼便直接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风声萧瑟。
“恭送皇上。”顾生言俯身于这里,反而又回眸瞥了雪莹,“雪莹姑娘,开始吧?”
雪莹看着手中那还有余温的剑,泪直接落了出来:“这是虐待!宁西洛是虐待我!欺软怕硬!”
顾生言浅笑,若有若无地看着远处:“皇上刚离开,怕是要听到的。”
雪莹慌张,眼睛立刻红了去:“我练……我练还不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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